“陛下,微臣刚出屋子两人便吵起来,又是摔杯子,又是砸门的,吵的凶得很。”
皇帝语气无奈,“早上刚嘱咐过镇北侯要多关心关心宁国公,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能有什么仇过不去,倒是没想到一见面就掐上了。”神情却是巴不得两人能直接见血的得意。
“你下去吧,宁国公府之后的就由你照看了。”
太医压下心中的喜色,叩拜道:“微臣遵旨。”
“陛下,宁国公和镇北侯都是男子,若要成婚也不好说嫁娶,不如赐一新府邸,交由二人布置。也好消除嫌隙。”
皇帝眉眼一转,露出满意地笑,看向说话的大太监,“不错,就这么办。宁国公现下病着,倒也不急。”他思索一下,“就按照这样修,年节宫宴上再赐个他们。”
早就不是当初还要哄的孩子了,王一博顺了下气,便转头语气如常的对肖战道:“萧棋现在是在干管家的活?他那个性子,不知道要替你开罪多少人。”
肖战无所谓笑笑,“别人我不放心,这些年开罪的人也不少了,不差那些,新都的人不敢动我。我可是大功臣。”
肖战看着王一博一副憋闷在心的模样,心中叹息,挑起了话题:“镇北侯今日来府上,应当是有旁的事的吧?”
王一博垂着眼,不去看靠在床头的肖战,也没理会肖战的话,视线落在了肖战纤细的手腕上,脆弱的好像一拧就能断。
肖战试图缓和气氛,“总不能是真的来看我的吧。”
王一博抬眸看向肖战,四目相对,他忽而笑了下,“怎么不能,本侯不是说了吗?是奉了圣命过来看未婚夫婿的。”
“难道你真的要和我成婚不成?”肖战摊了摊手,“好了,要说什么就直说。”
要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所有人告诉自己京中的情况,还是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苦心支撑?
这些答案王一博都清楚,而正是因为清楚,他就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肖战没管王一博的忽然沉默,“你不说那就我来说。陛下防着你,即使你只带了十几人回来,他也会派人盯着你。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将之后回新都的人马安置去我庄子上。庄子不在我名下,可以安心用。”
王一博点点头,下颌绷的很紧,不明白肖战的情绪怎么一点起伏都没有,就这么板着脸和自己讲这些东西。
肖战继续道:“镇北侯府一直空置,需要添人你就使唤萧棋。”
这下王一博摇摇头,“还是算了,新都这边的人我不放心。”说完他才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抬眼看向肖战,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那年韶关战败,亲眷被俘,就是肖战的亲卫里出了叛徒,最后是谁都没能揪出来,一是无暇顾及,也是因为最后只剩下萧棋一个了。
肖战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神色淡淡地抬眼看他,“谁让你用他们做正事的?府上那么大,难道要让你的亲卫去负责所有的打扫吗?要紧处安排好自己的人就行了。”
肖战有着极为温润的一把嗓子,这般与人讲话时简直如春风拂面,新都中与肖战政见不合的官员都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温柔刀,看似温和,却刀刀致命。
而他认真讲话的时候也同样极为唬人,不论身处何处,都能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模样,不给任何人笑脸。
王一博颔首,只好说了句:“我知晓了。”
严肃好像只是一瞬,肖战又轻笑:“毕竟勾心斗角之流,我定是胜于你的。”
王一博却是更下笑不出来,从前肖战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玩弄人心的勾当。
他板了板脸,开口:“皇帝一直想插手军中的事情,这样的勾心斗角,我见的未必就比你少。”
肖战听着他呛声一般的回话,嘴角却弯的更明显了。
他咳嗽了两声,顶着王一博带着些关心的神情开口,“时候不早了,你也不适合在我这里久留。”
两个人明面上还有怨,一回来就好的跟什么似的只会给彼此带来麻烦,王一博点点头:“嗯。方才你摔了杯子,想来那太医已经回去复命了。”
肖战颔首,倒是并不惊讶王一博看出他方才带着几分故意的动作。
外面已经下起了雪,但并不算大,落在地上很快化成了水。
王一博出了主院,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萧棋,出来吧。”
萧棋从拐角处走出来,抱拳行礼:“侯爷。”
两人走到不起眼处,王一博的视线落在院中的枯树上,“他的身体,倒底是怎么回事?”
萧棋摇摇头,“公爷的身体一直是老周照顾,公爷不让说,我们也不好问。”
王一博只觉得荒谬,萧棋是目前肖战身边最近的人了,他都不知道肖战身体的具体情况,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萧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侯爷,几个还算靠谱的人牙子,府里要添下人的话,可以寻他们。”
王一博点点头,接过纸条就要转身离开,萧棋却喊住了他:“侯爷!”
王一博停下脚步,只听到对方道:“侯爷,这些年公爷过得很不容易。”
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王一博吐出一口浊气,可这些年,又有谁容易过呢?
萧棋一进门,肖战就看出了不对劲来,“你去找他了?”
萧棋一僵,随即点头,他在肖战面前从来如此,瞒不住一点事。
肖战开口宽慰萧棋,“我不容易,他就容易了?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还活着就已经是幸事了。”
倒是连萧棋会和王一博说什么都预料到了。
萧棋欲言又止,想问肖战为什么不直接替王一博料理了侯府的事情,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送人过去,想问他这些年耗费心力到底是图什么。更想问肖战之后的打算。
但心里又很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两个人不能站在一处,至少现在不能,能做的其实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可他就是难过,替这两人难过,原本他们该是最亲近的。
肖战懒得注意萧棋心中的弯弯绕绕,咳嗽了一声,道:“去喊老周过来,动静闹大些。”
新都的镇北侯府王一博只在最初的时候住过一段时间,但却并不陌生,只因为这里和京城的镇北侯府布局完全相同,家具置物也都是尽量还原。
外面的人都说这是肖战做的,他记得很清楚,那是迁都的第一年,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他回新都述职,看着和从前别无二致的侯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从此再也没回过新都。
他也更清楚,那是他和肖战走向不同道路的开始。
院子里,下人们站得整齐,等着王一博说话。
王一博一路赶回来,半夜摸进城里见了肖战一面,天一亮又进宫应付皇帝,王一博不想浪费任何精力在这群不知道是谁家的探子们身上。
他指了指身后的人,“这是宣竹,本侯的亲卫,府中的事情都交由他处理。”
说完便去了主院,宣竹视线扫过众人,他是上过战场的,被他这么一看,不少人的心神都震荡了两分。
“你们只需要打扫好府中其余地方的洒扫和日常采买即可,侯爷的院子不必靠近。都明白了?”
众人齐声:“是。”
宣舒已经在主院门口等着了,“侯爷,查过了,没问题。”
王一博点点头,报了个地名,“去查查这里。”
一路劳累,沾床便睡了。
“陛下,国公府请了那周大夫过去,闹得人仰马翻的。侯府那边,咱们的人没能进得去主院。镇北侯回去后便没有再出来了。”
“不必盯太紧,多注意他们身边人的动向。”
回报的人退下了。
皇帝看了眼一旁的折子,心烦得很。有一大半都是上书要求嘉奖王一博的,毕竟是大功臣,皇帝面子上也不可能薄待了他,只是在这如何嘉奖上犯了嘀咕。
北越一向是重文轻武,到了南越隐隐有沿袭之风,若不是王一博用兵如神,五年几无败绩,也不会有机会将北戎打得缩回山里去。
“陛下,参知政事求见。”
皇帝的视线又落在折子上,心中有了主意,“宣。”
王一博醒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点上了灯,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恍然想起今天是小雪,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而再过几个月,就是他与肖战成亲的日子了。
从接到消息到现在,王一博都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成婚对于他和肖战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左右那个人肖战,成婚也好,别的也好,只要是肖战,他都安心。
但世俗的成婚,意味是不同的,不待王一博细想,廊下的风铃一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宣舒回来了。
“侯爷,那边已经查过了,出乎意料的好查,原是一个富商名下的,后来被国公爷买下来了,但对外并未公布,契书上也未变更。”
不变更契书,还能被肖战所信任,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富商从一开始就是肖战的人。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王一博指节轻扣书桌,没说话。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但是本人就是喝多了,半夜才想起来8号的没更新……
很抱歉,之后会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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