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刚吃惊地睁大眼睛,王一博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贴了上来。
人来人往的大殿外面,他修长的双臂将肖战温柔地搂进怀中,肖战挣扎了几下,可抵不过王一博的力气,最终脸颊贴着脸颊而拥,连起伏的胸廓和心跳也逐渐开始同步。
肖战虽然没再动,但全身绷得紧,精神高度紧张,待到王一博主动将他放开了,他才无所谓似的一笑,问:“怎么了?想到不开心的事?”
肖战的声音实实在在地回响在耳边,这令王一博的心绪回过来不少,可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自己在寒风中吸了下鼻子,调整好情绪,问:“肖战,你刚刚在大殿念念有词的,都说了什么?”
“我啊?很平常的话,跟我师父有关的。”
“我们先出去吧,边走边说。”王一博引着他朝寺庙外走去,又问:“能说说你师父吗?”
“不是我不说,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肖战不知该从何处讲起,想了一会儿才说:“师父其实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独居幽谷不与任何人交往,平时不爱讲话,但医术高超,面冷心热。”
“江湖中是有不少性格古怪之人,但她既然独居,你们又如何认识,她又如何救了你?”
“我掉下山崖,恰好她采药就救了我。说来是我命大,也是我跟她有缘,师父说碰到我的时候以为我已经死了,呼吸脉搏都已探不到,只是觉得我可怜打算将我葬了的,带回去发现其实是我体质特殊,身体里还锁着半口气,她也第一次救这样的伤患,但好在一双妙手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若是再晚个一日,那口气就散了……”
王一博不禁一愣,“死了还能活?”
肖战解释,“不是死了,是寻常人都以为死了,医术超绝的人才能摸出那口气来,所以……其实我也不清楚,师父的医术我没继承多少……”
“那你的身体,我是说,这个特殊体质是……”
“哎,你这人……说我师父就说我师父,你问来问去的,把我思路都打断了!再说了,你问这个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啊,那都是我师父说的,我根本就不懂!”
王一博尴尬地抽了下嘴角,“你急什么?那,你继续……继续。”
肖战素白的面容上涨得洇染开一点嫣红,赌气似的说:“不说了!”
王一博好像也没那么想继续听,但看肖战生气了,心里一阵没滋没味的,就主动讨好似的说:“好,那就不说了。现在我来说吧。”
肖战停住脚步,问:“行,你说吧,你刚刚祷告那么久那么认真,还中了邪,肯定是因为很重要的人吧?”
“嗯。”王一博略微抬头,遥遥望着天边苍灰的云层,在微风里飘荡晃动,叹了一口气,对肖战说:“其中一个是我母……母亲,母亲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当时京城爆发了瘟疫,母亲执意要亲自救治百姓,后被父亲不容,至死流落在外。”
肖战不解,问:“明明是行好事,你父亲为什么不容?”
王一博神情沉着,半天才说:“……有人散步谣言,说我母亲在外面……父亲疑心重,我当时年纪又小,所以……”
想来京城勋贵家族家规都是极严的,何况这么久远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安慰:“你别伤心了,只要你好好的,你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宽慰。”
“可我还是辜负了她的遗言。”
看他心情低落,肖战就安慰说:“别灰心嘛,时间还早,人只要活着,想做的事就一定还有机会!”
“你不懂……”王一博苦笑,“算了,不说了。越来越冷,我们回去吧。”
肖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在王一博抬腿时忽然想了起来,说:“你刚刚说其中一个是你母亲,那还有别人吗?你刚刚中邪了,跟鬼附身似的,总不是因为你母亲吧?”
王一博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低落。
“走吧……”他说。
肖战不好再问,跟着他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问:“你还要留我住一晚啊?”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我在渝州待不了几天了,等下我派人买些食物用品,明天一并送到你那木屋里,以后你就……就多保重!”
肖战本想笑一笑,可心里莫名有点悲伤,最后努力做出个感动的神色,“那就……谢谢了?虽然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我还是欠你个人情,下次你来了还找我,换我带你玩。”
王一博的心情看着并没有好多少,但也勉强笑了一下,说:“好。”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渝州,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跟肖战见面。
大概率是没有了。
肖战则琢磨着,人家那么好的房间让给自己住,又请他吃了好几次饭,现在还说了买东西送到山上去,那上次给他的那块玉佩是不是应该还给人家?
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可能是他私心里想把那东西留下吧。
但不管如何,他绝不会卖掉。
没在驿站用晚饭,王一博照例带肖战去了酒楼,吃了饭之后回到房间,有人跟着提进来一壶热茶。
肖战嚷着累,先进了内室说是将那件贵重的斗篷大衣给换下来。
王一博坐在圆桌前朝着里面喊了一句:“行,换好了出来喝点茶。”
等肖战出来,王一博已经喝了两杯茶,看肖战已经换好衣服,正要喊他一起时,肖战突然说:“我今晚……不睡这里了。”
“嗯?上房没有了,将就一下吧,你睡里间我不打扰你,放心。”
肖战态度很坚决,“真不用。随便什么房间都行,我不挑。要不然我就不住这里了!”
王一博实在拗不过他,最后只得叫了小二过来,自己也陪着一起,将肖战安排在楼下一个相对干净舒适的单人房间里。
折腾一圈下来再回房,只感觉里面骤然一空,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王一博桌子上的茶也不再滚烫,他倒了一杯,喝了之后觉得很没意思,他想喝酒。
正要喊人送酒时,眼睛忽然瞄到肖战换下来叠好放在一边的那件斗篷大衣,他盯着那件衣服怔愣了片刻,才忽然说:“这件送给肖战了,怎么刚刚没带走?”
“干脆我先包起来,明天早上他走的时候再给他。”
“万一早上忘了呢?是不是应该现在就送过去?”
王一博站起来,眼前却晃了一下,灯光被撕扯出好几道重影,他伸手抚了下太阳穴,自言自语,“我好像没喝酒吧?”
记得明明就只是喝了几杯茶水而已。
可这感觉并不是起猛了那么简单,更不是喝多了酒导致的那种眩晕,眼前闪了一下之后,后背就开始冒汗。
他觉得热。
因为帮着肖战换房间,喝完茶到现在也差不多已过了半个时辰,怎么会热呢?
王一博越来越难以思考,领口处越发束得难受、呼吸困难,他用力扯了一下,感觉身体里一股气血游走,脑内像是源源不断产着麻药,刺激得他神志恍惚。
他的手掌用力,一把拍在自己大腿上,艰难地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显露的青筋。
这种感觉……他熟悉啊。
他这是中了谁的药了!
当初墨染给他用过一次情丝,情到深处难以自禁,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
只是很明显,情丝更温和一些,于他们二人情事上,只是助兴。现在这个就很难说了!
王一博头脑昏沉,根本想不起什么时候中了招,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时,门就被敲响了。
他声音嘶哑问:“谁?!”
外面又敲了两声,王一博不耐烦,说:“叫万卓进来!”
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走进来的却并不是万卓,而是荣与。
荣与抬眼看见王一博,连行礼都忘了,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揽住他的手臂问:“王……哦不,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王一博用力一掀,“出去!”
“你出了好多汗!”荣与从袖口掏出一张手帕,上面被熏了香,抬起手臂就擦向王一博的额头。
王一博还要将人推开,奈何力气使不上,只能支棱着最后一点神志说:“出去,你出去!叫万卓进来!”
荣与跪在他脚边,眼睛里泫然欲泣,看着我见犹怜,他紧紧扣住王一博汗湿的手心,“万卓出去帮公子您办事去了。”
对了,万卓帮他买东西去了,他亲自吩咐的,买了第二天送到肖战木屋的。
王一博大口地呼吸,“我……我……”
连话也说不利索。
荣与面色嫣然,仿佛恍然大悟:“公子您很难受?有没有需要荣与效劳的?荣与愿为公子解忧!”
他的身体半靠在王一博怀里,身体、衣服,甚至头发丝都带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微微一动间,王一博更加难耐。
“不……需……要!”
荣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可王一博还是对他的靠近无比恶心,他嘴上拒绝着,手却没控制住,大力攥住了荣与的袖子。
“王爷……”荣与惊慌之下连王一博吩咐不能暴露身份的事也忘了,脸上一片绯红,羞得就要滴出水来,声音也娇媚许多,拖着音节问:“王爷想要什么?荣与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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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