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早上刚蒙蒙亮,被雨水浸泡过的路变得青灰。
“殿下,现在便回宫吗?”
一身黑衣的男子撩开马车帘往里面悄声说道。
“不必,先去三皇子那。”
马车里的人也压着嗓子回答。
黑衣男子得了命令,翻身上马驶着马车淹没在晨雾弥漫的街道。
殿内陈设简单,香炉里烧的香料弥漫在屋内,是淡淡的花香。
季宴礼垂着眼看着手上的黄卷,时不时蘸墨作评,那是户部刚分来的账薄,自从皇上把户部分给自己后,这账薄核对起来便是没日没夜。
天已经亮起边,一缕弱光穿过纸窗透进屋内。季宴礼有些累了,一夜没睡的工作,现在脸上已经泛出些虚白。
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正想闭眸,忽的感觉背后一暖。
“这般累了就别勉强自己了。”
季遇为他披上衣服,轻柔的说道。
闻言,季宴礼猛然回头,对方的脸就那么近在咫尺,这是分开的第三年了。三年前季遇便悄然离开,宫里没有一丝风声,那天的雨很大,大到将他存在的痕迹全部淹没了,宫里再没人提过他,只道他是离宫隐世去了。
多么荒唐的解释季宴礼听了三年,也不得不信了三年。
“怎么?才三年就不认识我了?”季遇说着微微勾唇笑起来。
“怎么会呢兄长。”季宴礼垂眸,怎么会呢?这张脸前世今生都不会忘记的。
香炉里的料貌似烧的更旺了些。
“怎么烧这种香?”
“你说好闻,就一直用了。”
季遇愣了一下,随即俯身靠近对方。两人的距离很近,似乎彼此的鼻息都能交缠在一起。
“我说好闻你就用?看来阿礼很在乎我呢。”季遇勾起嘴角,一双俊美的眼睛弯弯的似柳叶。
季宴礼低头一笑,手指在对方的鼻子上捏了捏。
“弟弟不在乎哥哥还在乎谁呢?”
边说着又加重捏对方鼻子的力度。季遇握住对方的手,拇指在他手上轻轻揉搓。
季宴礼看着他的手,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细密的s k,粗糙的茧在他手上划过时带来淡淡划痕。
季遇没说话,眼神落在桌上卷起的纸张上:“这些是什么?”
“户部的账薄。”季宴礼淡淡道。
松开握着季宴礼的手,用手指轻轻按在账簿上,季遇的眼神暗了许多:“父皇把户部交给你了?”
“外人做事不放心,父皇性子多疑。”
“是吗?那阿礼还真是忙呢。”季遇看着批注满的账薄,“我们阿礼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是整理账目罢了,算不了什么。”季宴礼的语气也淡淡的。
季遇收起方才的笑意,脸色添了几分冷意。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宫见父皇,下回再来陪阿礼。”季遇安冲他笑了笑,“阿礼如果累了便休息吧,坏了身体可不行。”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季宴礼漂亮的眼睛也迷了起来,笑起来像盛开的桃花般。
“可别回京忙起来就把阿礼忘了呢。”
“忘了谁都忘不了你的。”
季遇走前又将季宴礼的衣裳拢了拢,捧着他的脸瞧了许久才离开。
正过了上早朝的时间,殿外身着紫色红色官袍的大臣鱼贯而出,大殿内一时间又恢复了肃静。
见完父皇的季遇望着被红墙包围着的小块蓝天,前世沈府被屠,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的弟弟,他清楚知道作为三皇子的季宴礼就是前世的沈鸢。他看着刚刚握住季宴礼的手,心里一阵反胃。
前世他把所有的爱给了那个弱小可怜的弟弟,可换来的却是被鲜血淹没的沈府和惨死的家人。
季遇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如果再一次相遇,他只想与季宴礼生生世世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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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