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茉虽然有记忆,但是并不熟悉这些细节,有些紧张的扯住身边人的衣角,看见郑月往这边走来松了口气。
郑月看了眼儿子,皮笑肉不笑的将女儿拉到身边,内心矛盾,又想让小两口培养感情,但是看到两人这么亲密,又总是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奇怪死了。
淮之礼怀里空着,将手收回来,插进自己的口袋。
与其说是温家与淮家的联姻结亲,不如说是温茉一个人和淮家的宴席,温家人自然也是来了,但大家熟知温茉和温家的感情不深,甚至是不合,也没人上前随便开玩笑。
温茉看到了外公外婆,眼眶有些湿润,郑月自然也看到二老,将人往前推了推,声音温柔:“去吧,和姥姥姥爷说说话。”
小姑娘撇撇嘴,有点想哭,强忍住走到两人身边,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穿着婚纱走到他们面前,熟练的打起手语:[姥姥,姥爷,想你们了。],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说的,只是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温茉觉得不太习惯,只能靠的近了些。
姥姥姥爷本就是老来得女,好不容易将乖女儿养大,结果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人就走了,心里比谁都难受,只能将这个唯一留下来的孩子抚养长大,谁知道还没接过来就得知外孙女说不出来话了,任谁想都知道是温家人搞的鬼,可怜了这个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还被温家人那么虐待,好在现在有淮家给她撑腰。
“茉茉,你觉得小礼这个人怎么样啊?”,年纪大了,操心就要多了些,家里又没有长辈照顾这个外孙女。
温茉弯弯唇角笑的很乖:[姥姥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他们人对我也很好。]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对方便明白了,虽然不舍,但那双有着皱纹的双手紧紧的将人握在手心里,仿佛是要把她牢牢记在脑海:“小茉记得要多回家看看姥姥姥爷啊。”,刚想说两句,结果就发现自己再多说就要忍不住落泪了,只好一遍一遍的紧握小姑娘的手,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过了一辈子,唯一的弱点就只剩下这一个孙女了。
淮之礼刚走到几人身边,便看到温茉的那滴没有被人注意到的眼泪滴在地板上,与白色融为一体,而她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也是低下头紧咬双唇,任由泪水淹没自己,强忍着悲伤笑着看向两人。
到底还是让人哭了。
为了不让两人看到自己的样子,温茉借口要去洗手间,转身便撞到那道热烈的视线,见淮之礼朝自己走来,心里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猛的低下头,想要走过去,可对方就像是知道自己的打算,上前牵起自己的手,拉着人到了一处没有走动的走廊,温茉没有看他,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却又很严肃:“你这喜欢逃的坏毛病是跟谁学的。”
一有心事就喜欢自己躲起来,淮之礼勾起人的下巴面向自己,眼眶有些红,极轻的一声叹息,随后便是眼皮上的温热,他替人拭去眼角的泪,动作是说不上来的轻柔。
温茉本就不是什么心狠的人,相反,她刚好泪腺发达,听到他那句话,又是止不住的酸涩涌上来,眉头向下弯,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
见对方更伤心了,只好将人拉得近了些:“再哭妆就花了。”,拿出纸巾替人轻轻擦干净泪水。
“舍不得你外公外婆,那就多回去看看。”,淮之礼有一种错觉,他今天会把半年说话的数量说完。
温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忍不住伤心而已,眼睛稍微有点酸,应该不会肿,深呼吸了一口,小心的扯着男人的手,淮之礼转头就看见郑月往这边走来,郑月也不想来打扰两个人培养感情,但婚礼开始了,只好上来催催。
小姑娘妈妈不在了,在乎的两个长辈身体腿脚早些年又落了毛病,不方便,所以郑月自然站在了温茉身边,充当妈妈的角色。
“小茉,以后郑阿姨就是你妈妈,不用担心有人欺负你。”,郑月光明正大的和儿媳妇说悄悄话,淮家父子只能当做没看见。
温茉被逗笑了,眼眶里还带着未曾消散的湿润。
婚礼正式开始,其实他们对对方的感情并不深刻,但还是认真走完流程,温茉看着主持人激动的样子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要看起来比他们还要认真?
那人叫季序南,是淮之礼一起长大的兄弟,激动自然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好兄弟婚礼上的模样,他现在恨不得赶紧把现在的场景拍下来发到他们的小群里,嗯,还要屏蔽本人。
紧接着来到最后一道流程,温茉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她觉得以淮之礼这样的人完全没必要去和她假戏真做,刚才他已经很给别人面子了,所以温茉自然认为他不会当众亲吻自己。
还没等想完,唇边便落下炽热的温度,对方并没有很深入,只是浅尝辄止,随后便将吻落在了额上,看起来无比珍重,但就算是这样,温茉还是瞬间红了脸,一动也不敢动,还是被男人憋笑似的拥进怀里。
当事人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季序南他们这种平时很了解淮之礼为人的好友可真是要惊掉下巴了,就连郑月都惊讶的看向孩子他爸,眼神里似乎在询问:这是你儿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温茉就更高兴了,谁知道她从人家刚出生就想拐回家当闺女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实现呢。
温茉刚一转头就对上大家暧昧的视线,但是也不乏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意味,比如温家人的,嫉妒,凶狠,冷漠,不屑,即使再不想,也得在人前隐藏下去。
温茉身体不好,后面的酒宴郑月就不打算让她瞎逛了,这正合了她的意,认认真真和外公外婆道了别就回去了。
回的当然是两人的婚房,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两个人,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放了假,温茉有些紧张,小心的坐在角落里,身边的气息让人难以忽略,她不好意思丢下人自己回房间,只能用手指轻轻戳戳他身上的肌肉。
淮之礼似乎喝多了,宽厚的手不断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温茉眨眨眼睛,此刻胆子也大了些,朝人坐的近了些。
男人的骨相优越,高挺的鼻梁,唇色殷红,脖子上隐约有几条青筋暴起,狭长的眼眸在感受到人的靠近时就已经睁开,淮之礼微睁着眼,感受着柔软无骨的小手帮自己按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嘴唇翘起,随后又放下,仿佛从未出现。
温茉觉得他今天这么累还照顾自己便想着能不能帮他放松一下,没想到男人没拒绝,就这么一直帮他按摩,按了有一会儿,还没等她手酸就被那双属于男人的手掌紧紧握住,低沉的声音环绕在两人身边,虽然没喝酒,但温茉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声音那么温柔。
“累不累,吃饱了吗?”,今天看见她在饭桌上都没吃什么,估计是不怎么合胃口。
温茉身上早就换了身比较舒服的米白色连衣裙,在屋子里也不用担心冷,索性就没穿外套,只是那颗饱满的丸子头还在,耳边是特意做的碎发,看起来那么温柔,淮之礼伸手捏了捏人的脸,软软的,耐心等待人的回答。
果不其然,温茉也没有隐瞒,拿出手机敲给他看:[有点没吃饱,早上起的比较早,没什么胃口,你不舒服吗?]
刚想解释清楚的淮之礼皱皱眉,仿佛是在验证她的话,温茉见他真的有些不舒服,脸上也出了些汗,有些担忧。
[是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药。],会不会是空腹喝酒的原因。
温茉慢慢从旁边挪过来,淮之礼顺势侧过头,手还被牵着,她有些不方便,但还是将人抱进怀里,对方则顺势将头歪在她的锁骨处,慢慢喘息着。
看来是真的不太舒服,感觉到男人点点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声音也模糊不清:“待会儿帮我带杯热水吧,我喝完给你去做饭吃。”
温茉摇摇头,只能一只手给他打字:[算了,我也不是很饿,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我去帮你接水。]
淮之礼睁开那双无比清明的双眼,紧紧她的手,暗示的意味不能再明了,温茉隐约知道了什么,试探似的回握住对方的手,一只手小心的放在对方的腰上轻轻揉着,他肚子上几乎没有赘肉,估计是经常锻炼,她的手挺凉的,没敢用什么劲儿。
她肚子不舒服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过两人的姿势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丈夫的角色,好奇怪。
觉得差不多了,淮之礼就要站起来给人做饭,温茉见说不过他,只能看着他走进厨房,曲着腿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周围的布置,婚房这里她之前也大致了解过,也算不上很陌生,穿上为她专门买的拖鞋,起身走到烧水的地方,其实只要打开开关就好了。
看着男人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开始做饭,温茉有点被勾起了些食欲,或许是因为直觉男人不会伤害自己,她现在没有像之前一样害怕这人了。
刚才他还弱小的窝在自己怀里缓解肚子的疼痛,现在还给自己做饭。
淮之礼自然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背后的那道视线,对方毫无掩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趁着空闲的时间他微微侧过身望向她:“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温茉眨了两下眼,有些错愕,不太好意思的与人错开视线,他错以为自己是太饿了才来的吗?
[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淮之礼看着她掏出手机向自己走近,手指下意识的摩擦,盯着那行字微微颔首,也不知道信没信。
重新将视线放在她那张明媚的小脸上,眼尾处似乎还有亮片点缀,被眼线带着向上挑,多了几分柔情。
不过此时温茉可没时间去管他在想什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和他对视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将烧好的水倒进玻璃杯里,稍微有点烫,她也不着急着拿过去,准备等凉了些再给他。
鼻尖萦绕着一丝香味,应该是酱油鸡蛋面,温茉咽了咽口水,虽然简单,但此时却十分解馋。
她走到饭桌前先是拉开椅子坐了过去,随后对着手机开始打字,等着淮之礼把面端过来。
不多时,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温茉抬头对着他小幅度笑笑,感谢他这么累还给自己做饭,然后将手机屏幕给他看:[水烧好了,但是我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水稍微有点烫。],所以还得请他这个病人自己去找药了。
淮之礼双手撑在桌子上“嗯”了声,然后走开。
温茉回忆刚才看到的那双手,捧着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腕抵在大理石材质的桌面上有点凉,抿着唇,手心被暖的温热,拿起筷子开始去夹那颗被人做了造型的爱心荷包蛋,想到了什么,唇角是不小心溢出来的笑意。
肩上一沉,温茉偏过头去看男人,针织衫确实很舒服,不会是男人穿的,对着他笑笑。
反派有这份贴心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随后淮之礼坐在她身边,身上还是白天的那件衬衫,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看她。
他这是打算看着自己吃完这一碗面吗?
温茉不打算管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这位太子爷生气了,只是略微委婉的和他比手势:[这碗太多了,我吃不完的。],更何况她今天晚上的时候还吃了点甜点垫了肚子。
淮之礼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平淡:“吃不完就放在那儿。”
温茉发现他特别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尤其是对自己的时候,像是要把她看透,不过也算不上很害怕就是了。
比起记忆里的他和外界的评价,温茉更愿意相信自己眼里的淮之礼,谦逊温柔,还贴心,倒是个不错的丈夫选择,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想要嫁给他了。
一想到这么优秀的人现在是自己的了,总感觉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涌上来了。
听男人这么说温茉也不拘着了,开始小口吃面,无名指上的素戒点缀着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在眼中。
交换戒指的时候本来不是这枚,只不过温茉嫌戴在手上不太方便就换了另一款素戒作为两人日常佩戴的。
淮之礼自然依着她,将那对装好放进了她的包里。
(请宿主尽快接触反派)
刚准备咽下汤的温茉听到这句命令有些无语,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能要了自己几天的精气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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