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和萧赞到达半山腰时,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山坡,金色的光芒映照在围栏里喂小鸡仔的长工张大牛身上。张大牛正细心地撒着谷粒,小鸡仔们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脚边,争先恐后地啄食。不远处,另两名长工正按照王波的吩咐,在漫坡地上堆灰肥。那些灰肥是为移栽枣树准备的,散发着淡淡的腐熟灰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王波将马背上的金银花藤和枣树苗卸下,准备明天再来栽种。他转身将萧赞扶上马背,自己则牵着马缰,带着一筐挖来的兰花,缓缓朝山下走去。山路崎岖,王波的脚底早已磨出了几个大泡,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他已经习惯了忍耐。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王波简单洗漱后,正准备休息,忽然想起明天需要萧赞教他扦插技术,便匆匆赶往东院。萧赞此时正借着月光,在院中用瓦盆种兰花。月光如水,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和他手中墨绿的兰花相得益彰。王波站在院门口,看着萧赞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
“哥,明天上午我要种枣树,下午你有空教我扦插吗?”王波问道。
萧赞抬起头,微微一笑,道:“上午你种枣树,我正好去卖豆腐,下午我回来教你。”
王波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脚底的泡却突然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嘶哈”了两声。萧赞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道:“脚怎么了?”
王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今天走的路多了,脚底起了几个泡,没事。”
萧赞放下手中的瓦盆,走到王波身边,低头看了看他的脚,道:“血泡得赶紧处理,不然明天更难受。我帮你用针挑破吧,上点药,好得快些。”
王波本想推辞,但见萧赞神色认真,便点了点头。两人走进屋内,点燃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摇曳,映得萧赞的脸庞愈发柔和。王波坐在床边,脱下靴子,露出雪白的脚。萧赞将他的脚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触碰到王波的皮肤时,王波不由得微微一颤。萧赞从针线盒中取出一根细针,在烛火上烧炙消毒。王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萧赞,摇曳的灯光下,萧赞的凤眼微微低垂,眼神专注而沉静,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鼻梁高挺,悬胆般的鼻尖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俊俏,王波一时看得呆住了。
“啊!”正当王波沉浸在萧赞的美貌中时,脚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叫出了声,脚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萧赞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又将他的脚拉了回去,道:“还有三个泡呢,别乱动。”
王波讪笑着,看着萧赞手中的针,有些心虚地说道:“嫂子,你轻点!”
萧赞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轻声道:“你把头偏过去,闭上眼睛,别看了。”
王波依言闭上眼睛,脚底的触感却愈发敏锐。萧赞的手温柔地握着他的小腿,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拿着针,轻轻刺破血泡。每一次针尖触碰到皮肤时,王波都能感受到一阵刺痛,但萧赞的动作轻柔而迅速,很快便将剩下的血泡一一挑破。短短的一瞬间,王波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脚底的疼痛虽然减轻了不少,但那种紧张感却让他心跳加速。
萧赞细心地为王波上好药,用干净的布将他的脚包扎好,又替他穿好靴子。扶着他朝西院走去。夜色深沉,月光洒在院中的树枝上,映出一片清幽的光影。王波倚靠在萧赞肩上,心中一片熨帖。
次日清晨,王波早早起床,指挥着长工们开始移栽枣树。按照萧赞教的方法,他们先将挖回来的枣树修剪一番,保留主干,树与树之间留出足够的间距。挖坑时,王波亲自示范,挖出一个两尺深的坑,将底肥和土拌匀填入坑底,再将树苗栽进坑中,覆土一部分后,轻轻提起树苗,确保根系舒展,再次填土,最后浇透水定根。长工们动作迅速,人多力量大,枣树移栽得很快,晌午时分,慢坡地上已经栽满了一片枣树苗。
王波站在半山坡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下午,萧赞如约早早收摊回来。毛驴得儿得儿地走进村子时,王波已经急得跑到村头看了两回。见到萧赞的身影,他立刻迎了上去,满脸兴奋地说道:“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急了!”
萧赞看着王波焦急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别急,让我喝口水,歇一会儿。”
王波嘟了嘟嘴,催促道:“嫂子,你快点嘛!”
萧赞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走吧,走吧,怕了你了,黏人精!”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慢坡地,萧赞看到上午移栽的枣树苗,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干得不错!”
王波听了夸奖,心中一阵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关键是哥你教得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照办就可以了。”
萧赞也不自谦,看着王波点头道:“孺子可教!”
长工们见二人上了慢坡地,纷纷赶过来等待吩咐。萧赞让他们准备扦插的插穗,自己先做了示范。他将剪刀在火上消毒,随后从健壮的半木质化枝条上剪下中指长度的插穗,每个插穗保留2-3个节间和3-4片叶子,下切口剪成斜口,上切口剪成平口。示范完毕后,萧赞让两名长工跟着学,自己则继续教王波和另一名长工准备扦插基质。他们将提前晒好的疏松、肥沃、排水良好的沙质壤土堆在一起,加入草木灰拌匀。萧赞用小木棍在略低于一尺处做上记号,随后在基质上打孔,孔深不超过记号。打好孔后,他们将剪好的插穗插入孔中,双手压实。由于扦插长根后还要移栽,插穗之间的间距只需保证叶片不重叠即可。王波动手能力极强,萧赞稍作指导,他便做得有模有样。不一会儿,扦插的苗圃便初具规模。长工们跟在后面浇水,待所有扦插动作完成后,他们在苗圃上薄薄地覆上一层稻草,起到遮阴保温的作用。
晚霞在天边燃烧,最后一束稻草覆上苗圃时,王波的脸上已经沾满了灰黑色的污迹,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转头对萧赞说道:“哥,我们干完了!我们好厉害!”
萧赞跺了跺发酸的脚,这一天的劳作确实让他感到疲惫。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轻声吟道:“晓星未隐荷锄行,暮霭沉沉踏月程。汗洒禾田凝作露,一年辛苦望秋盈。”王波听了,不由得赞叹道:“哥,你这首诗作得真好!但愿我们的小树苗快点长大,也不枉我今日这番辛劳。”萧赞微笑着看向王波,道:“还早呢,这才是个开头而已。”
王波点了点头,心中愈发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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