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明轻笑一声:“师祖现下在清修,朱管家应当噤声为好,大声喧哗,污言秽语,若是扰了他老人家清修,您担待得起吗?”
他温声细语地质问,落到朱管家耳朵里,就成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朱管家连呼吸都不敢。
“我……”朱管家恢复理智,才发现自己被愤怒与嫉妒冲昏头脑。
“我……”他放低声音说,“我失言了,失礼了,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叶正明对妖魔没什么好脸色,但黎青被欺负,他是实实在在动了恻隐之心。
朱管家这样欺负人,他是看不下去。
“对了。”叶正明想起望泽的嘱咐。
“师祖还问,到底是谁让花匠住柴房的?嗯?”
叶正明直视朱管家的眼睛,朱管家慌乱地移开视线。
“是你吗?朱管家?”
朱管家连忙说:“不是!绝对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叶正明微微一笑,“没有就好,柴房哪里能住人?一张破床,还在厨房旁边,整日烟熏火燎,头顶还漏风呢。”
“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不是没地方让人住,让下人住这种地方,传出去还以为我师祖吝啬,您说是吧?朱管家?”
朱管家连忙点头,额头的汗珠密布,“是……是啊。”
叶正明撇嘴,朱管家仗势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见过好几次,明里暗里也提醒过几次。
非但不改,还变本加厉。
师祖受了伤又为了找黎青,暂时住在月双城,随意找了个宅子,随意找了个管家。
没想到这个管家是个“刁奴”。
在师祖面前倒是卑躬屈膝唯命是从,对着下人就颐指气使,把自己当土皇帝。
面对叶正明和白晓霜,也是表面笑嘻嘻,背地里怠慢。
叶正明也早就看不惯他了。
“收拾好了吗?”叶正明问。
黎青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抱起门口的花,准备跟在叶正明走。
叶正明盯着朱管家,“行了,别拿,先跟我走,还有事要你做。”
黎青还记得自己是负责这盆花的,没有立刻放下,这花望泽看重,有了损伤,还不是罚他的工钱。
“那这花……”黎青看着怀里的花。
叶正明看着朱管家,“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这花是师祖的心爱之物,那就麻烦您搬过去。”
“我……”朱管家惊讶地指着自己,“我这么能?这么大一盆花,我搬不动啊……”
叶正明轻笑一声,压根没管他,径直往前走。
黎青也没有说话,跟在叶正明身后。
他现在要去应付望泽,要聚精会神,用尽全力。
但凡露馅,他的下场会不会和云柳一样?
他不敢想。
人妖本就殊途,原以为望泽是个凡人,相伴十几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料到望泽居然是仙门的师祖。
黎青越想也崩溃,但他不能倒下,他得博一把。
叶正明领着黎青来到西厢房,“以后你住这儿,就负责端茶倒水,其他的事也不用你操心。”
“师祖说你,让你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再做事。”
黎青跨进门槛,这屋子宽敞明亮,桌椅柜瓶样样精致。
地上铺着花纹精美繁复的地毯,脚底都感觉软绵绵的。
黎青没有问为什么要给他住这样好的房子,他心里门清。
望泽给的优待。
但,为了什么?
看在黎青救他一命的份上,还是一年的同床共枕?
黎青想不明白,内心深处有一丝隐秘的希冀。
望泽对他是有情的,不在乎他是不是妖,或许也能接受他腹中的孩子。
但……
人妖殊途。
望泽还是个捉妖师,已经当着他的面杀了两只妖怪。
动动手指就能让妖灰飞烟灭。
他真的不敢拿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去堵一个人的真心。
黎青下意识叹气,手捂住小腹。
他能感受到一个生命的存在,很脆弱,但又那么坚强。
绝不能去赌那一点微末的可能性。
“捂着肚子干嘛?”
望泽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黎青浑身僵直,瞳孔猛缩。
“肚子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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