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已然显怀,算算时间,就是在肖母丧期怀上。
若这不敬不孝的大罪名坐实,肖战被判杖刑是小事,宁安王府被被圣上责罚也是情理之中,这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能不能活,就另说了。
皇室不会允许一个在外为国奋战的将士有污点,更何况这还关乎到皇家的清誉。
王一博咬着葡萄翘着腿斜躺在塌上,静静地看着座下那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待她再也挤不出泪来,才兴趣缺缺地问,
“你就那么确定本侯爷会帮你?”
“侯爷和世子自小亲厚,您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世子在外征战多年,这是他唯一的骨血,这万一,万一……”
她话没说完,王一博就跳起来,把茶杯摔到她脸上,“世子如何,是你个贱妇能置喙的?”
妇人俯首道歉,被他薅了头发扔在榻上,“从今儿开始,你就在这楼中待着。”
出了门,王一博扶着楼柱又开始干呕。
太恶心了,那些人的手可真脏啊。
肖战回家办丧的头一天,就半夜爬了靖远侯府的墙,躺在王一博房中外间的榻上合衣而眠。
王一博半夜出恭,肖战听见声音立马醒了,在吓到他之前出声,“乖宝,是哥哥。”
透过明澈的月光,王一博看见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哥哥……”他想了很多,他想把这段时间他们做的那些龌蹉事,想把肖母诡异的病情一一告诉肖战。
但话到嘴边,只余一句,“去床上睡吧?”
肖战把他一把抱在怀里,头埋在了他的肩窝,王一博闻到到了湿濡咸味,一滴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又痒又涩。
“我知道,我都知道。一博不要往下查了。”
就连活着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但是,为什么要在这么肮脏的世界活着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炼狱里继续苟活呢?
王一博环住肖战的背,像他小时候对自己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接下来的几天,王一博每晚都会留下半边床,每一晚,在他即将沉睡之际,肖战都会回来,将他搂在怀里,短暂地眯上两个时辰。
肖战回疆那天晚上,特地绕了个弯,到府中找他。
王一博看到他不同以往的一身戎装,边哭变笑,“哥哥,我舍不得你”
肖战亲了亲他的头顶,“一博别怕,哥哥会保护你,好好活着。”
他要他活着,那他再恶心也要活下去。王一博看到了前路一丝希望的亮光,在遥远的荆棘密布的道路的尽头。
所以王一博要如何相信,肖战在难得回京,在心情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还有兴致时间去和一个通房行房。
可是,他不相信不重要,人是肖战的人,时间点也对得上,不论是谁策划了这件事,这个女人都不可能再从他手里逃了出去。
王一博让人将那栋楼的楼梯锯断,给肖战去信,问他要了这个女人。
次日,永安王府就送来了这人的身契,一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姿容各异的姑娘。
谢骁羡慕之意满满,“我那院子里不是小厮就是嬷嬷,上次我娘院子里有个丫头给我递了张帕子,被我娘亲看见,立马罚了杖遣到外头庄子去了。”
王一博上一刻还搂着人家的细腰,下一秒就把人推进了谢骁的怀里,“那给你吧。”
谢骁连忙推开跳了起来,“我还想多活两年。”
被推开的那姑娘也不恼,扑通跪下来给王一博磕了几个头,“奴婢幼时被王妃从人牙手里救过,不求能近身侍奉,只求能在侯爷身边做些洒扫的粗活,请侯爷收留!”
王一博眼中阴晴不定,遣了人统统给带了下去。
谢骁观他神色,竟觉得寒毛都立了起来,他的眼中的悲伤都快溢了出来,瞳孔就像一个情绪的黑洞,深不见底。
“王一博,你别吓我。”
王一博欣然一笑,恢复了平日的吊儿郎当,“我听说,四皇子带你入了兵马司,我也要去。”
那年,王一博拿了粗枪就冲进了和暴乱分子的混战中。
谢骁和四皇子坐在马上,拦都拦不及,只能慌张地叫人赶紧跟上支援,可不敢让这混蛋给人捅死了。
王一博像不要命了一样,一个人把十几号人都撂倒。后跟来的那批人没人敢近身,因为小侯爷打起架来不分敌我,所以只能在旁帮他清理些要偷袭的敌寇。
不到半年,京中就有了靖远小侯爷的盛名,勇猛但憨直,少了几分老靖远侯的大将之风。
有一次跟着城防去剿匪,王一博不管不顾,直捣贼窝,若是谢骁没有及时赶到,他差点就被人射穿了脑袋。
回营后,谢骁叫上军医一起,将他上半身衣服脱了个干净,几道伤口深可见骨头。
谢骁当场就抄起王一博的那杆子枪,用力朝王一博甩去,枪头掀起的罡风擦过他的耳边,“嘭”一声,陷入他身后的半臂粗的梁柱上。
王一博躲都不带躲。
谢骁低吼:“是不是不想活?”
王一博举起手示意被吓到在地上的军医继续给他包扎,“你管的着吗?。”
谢骁阴着脸往外走,“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哥寄信。”
王一博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抄起榻上的小案就冲谢骁扔去,“孙子,你给本侯试试!老子干死你!”
当天夜里,心虚的王一博唤人又上了笔墨,给他哥写信,歌颂了一下他近期来的丰功伟绩,骂了几句谢骁这个蠢货,然后,避开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比如自己的伤势。
比如他被冠上了狠戾的名号。
再比如,肖战的母亲,可能是被他的父亲永安王亲手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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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