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里雨势渐急，裴毅的迈巴赫亮着双闪。许然被塞进后座时，看见挡风玻璃前飘落的法院传票——是裴氏集团涉嫌非法并购的起诉书。裴毅捏着他下巴转向自己："你以为去到这里就能改变什么？你父亲抵押的不止是你，还有......"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许总为了钱，把他小儿子卖给裴氏抵债......"

雨滴在车窗上裂成蛛网，许然瞳孔里的光寸寸熄灭。裴毅未完的话哽在喉间，他伸手想遮住许然空洞的眼睛，却被狠狠咬住虎口。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他听见许然从胸腔里挤出的呜咽，像受伤小兽最后的反扑。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度，裴毅的虎口还在渗血。许然蜷缩在迈巴赫另一侧，湿透的衬衫贴在脊背上，木槿信息素混着血腥气，在封闭车厢里发酵成某种危险的清甜。

"开窗。"裴毅突然出声。司机战战兢兢按下按钮，冷风灌入的瞬间，许然看见无数闪光灯如嗜血的兽眼般逼近——不知何时，十二辆采访车已将巷道堵成铁桶。

"裴先生！传闻您用非法手段逼迫许家联姻是否属实？"

"许少爷看这里！您对父亲买孩子有什么要说的？"

记者们的手掌拍在车窗上，留下潮湿的掌纹。裴毅突然扯过许然按在真皮座椅上，阴影笼罩下来的刹那，许然听见他腕表齿轮细微的咔嗒声。

"配合我。"滚烫的呼吸擦过腺体，裴毅扯开自己的领带，"除非你想让明天的头条是你衣衫不整出现在酒吧的证据。"

许然还未反应，后颈抑制贴已被撕开。雪松信息素铺天盖地压下来，他本能地发出呜咽，却在即将溢出喉间时被裴毅用拇指抵住唇瓣。车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alpha的犬齿虚虚悬在omega泛红的腺体上方，这是最标准的危机公关姿势——用信息素羁绊掩盖所有阴谋。

可裴毅的掌心在发抖。

许然在眩晕中意识到这点。这个能用信息素逼退整个酒吧alpha的男人，此刻抵在他腰后的手正渗出冷汗。

"别怕。"许然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触到裴毅后颈的抑制剂项链。他不懂自己为何这么做，就像不懂为何裴毅的雪松信息素里裹着药剂的苦味。

暴烈的雪松气息骤然消散。裴毅像被烫到般弹开，撞得车门发出闷响。车外记者还在疯狂拍摄，他却仿佛被困在某个错位的时空，瞳孔里翻涌着许然看不懂的情绪。

"回家。"裴毅扯断腕表扔在脚垫上，露出横亘腕间的陈旧疤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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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闭的瞬间，裴毅的信息素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许然攥着被撕破的领口，目光掠过alpha腕间狰狞的疤痕——那是五年前裴氏集团继承人遇袭事件的见证，当时所有报道都说，那道疤应该出现在颈动脉上。

"你的信息素..."许然突然开口，悬浮车恰好冲出隧道，正午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为什么有抑制剂的味道？"

金属叩击声突兀响起。裴毅将终端捏得咯吱作响，机械表带在疤痕上勒出新的红痕。许然闻到了更浓烈的苦味，像是有人把整瓶阻隔剂倒进了雪松林。

"转过去。"裴毅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冰冷。许然下意识服从omega的本能，却在转身瞬间被按倒在真皮座椅上。alpha的膝盖顶进他腿间，带着薄茧的拇指重重碾过后颈腺体。

"契约第四条。"灼热气息喷在耳后，许然看见后视镜里自己涨红的脸，"禁止探究甲方隐私。"

疼痛混着酥麻窜上脊椎，许然咬住袖口防止信息素外泄。当他以为又会迎来强制标记时，裴毅突然松手，从储物格里抽出阻隔剂对着自己后颈连按三下。

悬浮车降落在裴宅停机坪，许然看见二十米外的玻璃花房突然亮起红光。那是整栋宅邸唯一的禁区，此刻警报器正在暴雨中嘶鸣，穿防护服的家政机器人列队冲向花房。

裴毅扯开领口的手顿了顿，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今晚不必等我。"

许然看着他冲进暴雨，昂贵的定制西装瞬间被雨水浸透。某个瞬间他错觉看到了五年前的新闻画面——浑身是血的裴家少爷抱着破碎的阻隔剂注射器，在记者的闪光灯中露出染血的犬齿。

花房方向传来玻璃爆裂声，空气里浮动着诡异的甜腥。许然摸到口袋里裴毅落下的抑制剂项链，金属吊坠内侧刻着褪色的编号：E-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