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他的话。
谁要当小公主的嫂嫂!
王一博俯身再度吻来,肖战抬头恨恨地咬他唇,挣脱开手便推他胸膛,不愿意再和这人亲近。
到底谁在外面传这新汗王性情冷漠,不近坤泽?
才来了两日,除了刚刚借口偷跑出去,肖战几乎没机会走出大帐。
原以为王一博使计把他从大渝接来,两人之间新仇旧恨的,这人多半是要故意折辱,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
肖战趁着王一博愣神的功夫,从他身上跳下去,拗断了早上娅为自己编发时插的银饰,尖利的断口对着一脸愠怒的王一博。
“我不要!”肖战不再沉默,哑着嗓子喊。
“你——”
王一博刚刚只是想逗逗他,却没想到肖战的反应这么大,明显是很抵触。
看着肖战手上断裂的银饰,王一博的眼睛眯起,他抬手擦了擦从破掉的唇角流到下巴的血痕,原本因为娅的话而升起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三年前,肖战也是用这样怨恨的眼神看着他,拿着刀逼自己离宫,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情景重现。
那为什么……肖战如今还要留着六郎送给昭昭的东西?王一博心中原有的几分期待都被肖战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汗王!”
听到帐内动静,进来的格勒吓了一跳,以为肖战是要企图行刺,紧随他身后的亲兵立马快步上前,捉住了这大胆坤泽的手臂,打掉了肖战手里的利器,将人按在地上,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王一博将身上松散开的袍子拢回去,站起身。
格勒见两人的表情不太对劲,连忙跪下低声询问:“汗王,是否要将他关回俘虏营帐?”
汗王看上了这位貌美的坤泽是一回事,若肖战不肯委身服从,还要企图伤害汗王,那就罪不容恕,绝对不能再留在大帐里。
肖战盯着王一博一步一步走过来,牙关紧咬,只身潜入北纥的军营刺探情报,他并非不害怕,但对六郎故作柔弱,情意未尽可以,要他真的拿自己的身体去讨好王一博,他做不到。
“为什么不要?”王一博压抑着胸口的怒火,挑起肖战的下巴,与他对视。
旁人不清楚,可他们两人怎么会不清楚?那些在大渝的日子里,昭昭和六郎恩爱缠绵,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还来谈清不清白,简直可笑。
明明是这样冷的天,肖战额上却冒出了细密冷汗,他被迫跪下,仰着脖子看眼前的乾元。
王一博的指尖摸上肖战的颈,摸到了他腺体上的伤痕,语气变得越发冷:
“你又打算为谁守身?”
三年的时间,昭昭总不可能次次都靠吃药熬过潮期……王一博后悔了,后悔当年非要留有余地,没有完全标记昭昭,让他再也不敢去找别的乾元。
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安福早在那年冬天就已经死了,更不知道肖战如此深重的恨从哪里来。
只当昭昭故作怀念六郎,却又移情别恋。
王一博已经摸了好几次腺体,肖战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他的怒火来自何处,心里不免好笑。
居然不是因为自己三番四次抵抗的举动,而是在吃别人的醋吗?都过去三年了,他以为他是谁,还想要大渝的太子殿下只为一个人死心塌地吗?
“跟你无关。”
肖战的目光落在王一博熟悉又陌生的五官上,他太久没有好好说话,嗓音是沙哑的,脱口而出更是扎满了刺的话。
大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肖战,你敢——”
王一博恨不得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可是看见他那双泛红的眼睛,又掐不下手。
他的心脏像被烈火烹烧,被人拿着刀子一片片地削,血流成河。
“我敢。”
肖战说的话半分真半分假,若是王一博冷静时,也许能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察觉出异样,可这会儿王一博已经气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好,好——”
王一博咬牙切齿,“你既爱到如此,本王要他碎尸万段。”
这还不够,王一博还要将那个乾元的手脚都砍下来,让所有人看看,是哪一个没用的家伙,竟敢碰他的坤泽。
亲兵们再三跪求汗王,不可将这个危险的外族坤泽留在大帐,甚至有人提议直接杀了以绝后患,结果被王一博拿鞭子狠狠抽了一顿。
最后,肖战没回俘虏营帐,却被婢子们又用软绸缎缚了手脚,绑得结结实实,关在了王一博大帐边的小帐篷里。
肖战就算想逃,插翅也难飞。
“该死。”
肖战被关在帐篷里,拒绝吃格勒拿来的食物,他并非真的要激怒王一博,之前演的那几出疯疯癫癫的戏码,本意只是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
毕竟外面百姓口中的传闻里,大渝的废太子殿下早就因为坤泽的身份被人强行公之于众,而变得神志不清,甚至有些魔怔。
不然肖帝也不会把废太子送去寺里隐居,如今又被人偷劫出来卖到了北纥,落到新汗王的手上。
肖战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王一博不知道,这人既然愿意花百匹宝马也要偷渡走这么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废弃皇子,那就说明不可能会杀了他。
肖战闭了闭眼,实在是没想到,王一博如今偷自己来,竟然不是故意用那档子事羞辱自己,却是……
“你真好看,难怪我们的汗王也喜欢。”肖战耳边又回响起之前那个小公主娅说的话。
原以为是这些北纥人自作多情的误会,可眼下看王一博因为腺体的事情气成那样,难道这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给他侍寝当侧君?
肖战没敢往多了想,王一博如今已经是北纥的汗王,又不是真的疯了,怎么可能会动念头娶一个外族人当正君,这样的事在大渝是绝不可能的。
肖战咬了咬唇,心里不舒服。
没想到来这一趟,如此棘手,王一博打他羞辱他,肖战都有心理准备,但要他真的低下姿态委身给汗王侍寝,简直是荒唐。
“色胚子。”肖战低声暗骂。
可他被连着关了几天,不得不考虑起来,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先脱困,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近日来,没有什么大的战事,王一博刚领兵狠狠收拾了一顿东延勒的恶狼,又不急着攻渝,将士们都在养精蓄锐。
汗王到边境巡视,已经一个多月没回王都漠仑城。
这日有下属急报送来信,王一博打开一看,才知是合敦(太后)的消息。
“既然阿娜要我回去,那便暂回几日。”王一博考虑后,安排了手下人去准备回城的事。
自从阿塔(父亲)退位后,一直是阿娜在照顾,如今眼看时日无多,要王一博这个做儿子的回去看看无可厚非,尽管他因为之前老汗王放任底下儿子们争斗却毫无作为的做法很是不满,但如今也该放下了,哪怕为了他母亲的立场考虑。
还没等他巡查完回去,看守肖战的格勒又急急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
王一博察觉到不对劲,还未等他汇报,已经大步跑向大帐的方向,回到关押人的帐篷掀开帘一看,才发现肖战已经昏倒在地上。
“是奴,奴看守不够仔细,请王上责罚。”
那格勒吓得脸色惨白,肖战怎么也不肯乖乖吃东西,说身上疼得厉害,他只是没办法才替这位坤泽稍微松了松脚上的系结,没想到只是转个身的功夫,就见到这位一头撞在木桩上。
肖战双眼紧紧闭着,额角流下几道血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昭昭!”王一博脸上血色尽失,目眦欲裂,冲过去抱起人时声音都在颤抖。
“昭昭……你醒醒,快叫军医来,快——”
回漠仑城前一夜,王一博彻夜未眠,一直守着榻边,死死盯着昏睡不醒的人。
伤的确是不重,只要好好包扎,等肖战醒来便好。可军医临走前的话,却让王一博心如刀割。
“王上,有件事,小人不知该不该讲……”
“有话直说。”王一博因为肖战的伤,早就心烦意乱,哪里还有空绕弯子。
“这位坤泽,身体大概是早年时亏空得厉害,”军医犹犹豫豫,“不光是腺体受过损,似乎……”
“似乎什么?”
王一博自然知道肖战腺体受过伤的事,对军医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
“他似乎……还落过胎。”
军医不知道这话讲出来是否妥当,毕竟汗王看上去应当是想将这个坤泽收入帐内,若是因此事迁怒,就是自己害了这坤泽性命。
“你说什么?”
王一博猛地攥住军医的领口,难以置信。
“这位的确,的确是落过胎,应当是那时身体没保养好,有性命之忧……”军医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汗王一鞭子把自己脑袋绞下来。
“才被人,被人强行拿掉了孩子……”
军医磕磕巴巴,说出来的每个字却都像重锤砸在他心口上,砸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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