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刚跑到帐外,就被汗王的亲兵拦住了,锋利的尖枪抵住了前路。
“请留步。”
亲兵们可不管这个坤泽是谁,没有汗王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出入,肖战只穿了一双锦袜,踩在地上,一身单薄的里衣,跟这些穿着铁甲,身强力壮的兵士比起来,看上去简直能被风吹倒。
“跑什么?”王一博并没有生气,皱着眉头走过来,示意亲兵收起兵器,看见肖战站在寒风里,鼻尖都被冻红,两只脚瑟缩着,整个人都懵。
当着亲兵们的面,王一博并不避讳,手绕过膝弯将人抱起来,也不在意肖战不情愿的表情,直接将他抱回帐内。
“这里没有烧好的地暖,只有寒风,不想生病就不要乱跑,”王一博冷着声音讲,将人抱到铺着毯的榻上坐好,“你的鞋呢?”
肖战低着头,只盯着自己沾了灰的锦袜。他昨日来,就是光着脚,哪里来的鞋……
王一博环顾周围,格勒早上拿来了新的袍子,还有皮制的圆头靴,他便随意挑了双差不多大小的,拎过来,在榻前蹲下身。
他伸手捉住肖战的脚踝,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动作无比熟稔地把他那双脏了的锦袜褪去,露出了里面的柔嫩皮肤。
痒……肖战想缩回脚,却被他的掌紧紧攥住。
王一博低头看,看那被冻红的脚趾,自然也看到那些被碎石泥沙划伤的细小口子,不由眼神一暗,指尖忍不住摸上伤口,按的力道大了,肖战却没有喊,只是死死地咬着唇。
若换成以前,哪怕只是割了个小口子,这人也得痛得直嚷嚷。
王一博没再说什么,帮肖战换了袜子,又套上了皮靴,若是有其他人在帐内,怕是要被汗王亲自伺候一个坤泽穿鞋的举动惊到。
“你想出去,现在还不行,”王一博抬眼看向坐在榻上的肖战,态度强硬地说,“除非与本王同行,不然就安分一点待在大帐里,这里可不是你们大渝。”
营地里都是拿着武器训练的兵士,肖战一个身体虚弱的坤泽跑来跑去,太危险。
王一博没有多解释,而这话落在肖战耳朵里就成了禁锢的镣铐,他垂下眸,眼底滑过一丝恨意。
“汗王,将军们已经到了。”
帐外传来亲兵的汇报声,见肖战还是一声不吭,王一博没功夫再耽搁,转身离开了大帐,只让身边的格勒继续留着看守。
早上和午间的膳食,是小公主托娅陪着肖战一块儿用的,其实她来也不算巧合,汗王最近都忙得抽不开身,如今帐里多了个坤泽,孤零零的,总不能让别的乾元进来陪,所以他那一向好动的妹妹就自告奋勇接下来这个任务。
这姑娘着实是个话唠,也不嫌弃肖战的冷淡,讲个不停,拎着盘里的烤羊腿,就要拿小刀片给对方吃。
“你胃口也太小,难怪瘦成竿一样。”托娅有几分嫌弃地打量肖战的腰身,“你这样的,跑几步就跑不动啦!”
在北纥,别说乾元,就算是坤泽也没有瘦弱的,都是能上马拉弓射箭的好手。
托娅自然不知道,如今这副模样是肖战故意为之的结果,使得她以为大渝的坤泽都是这般漂亮不禁风,像易碎的花瓶。
“他……还在忙吗?”肖战犹豫再三,放下手里的汤碗,终于开口。
正在滔滔不绝讲他王兄如何如何迷倒全漠仑城的坤泽的托娅瞬间卡了壳:“哈?”
“娅,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大帐的门帘掀开半边,肖战已经看到外面日头偏西,干坐了大半天浪费时间,他实在等不下去。
托娅纠结地看了看肖战,见他眼底满是祈求,虽然王兄说过不能随便带人出去,但她实在屈从于对方惹人怜惜的模样,还是磕磕绊绊应了。
真是的……明明闹别扭闹得挺凶,结果才半天就想成这样吗?王兄真是好福气。
汗王与将领们议事的帐篷内,摆着巨大的沙盘,上面沙土模拟的山脉起伏,城池要塞星罗棋布,不同颜色的令旗插在了上面。
“如今天寒,库林沿线的河岸都已封冻,不若长驱直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燕云十城一直是纥族人的心结,虽说老汗王在时和大渝人握手言和,但新汗王上位资历尚浅,尚不能完全服众,比如那被绞死的王室孽贼旧部。
东延勒的各部族长三番两次挑起争端,如今更是擅作主张去骚扰边境城池,掠杀百姓,撕毁了和平条约,这仇是不结也得结。
北纥王室势力早就被内斗搞得分崩离析,不是三两年就能重建好的。
“好忠心的狗,主人死了也要屠城来祭奠。”王一博冷冷开口,“这是真心复仇,还是打着幌子想举兵叛变——”
王一博拿起掌心的短刀,手指轻轻擦拭过刀锋,冷质的刀面上映照出他半边面孔,眼底结满了寒霜。
“不若,抓上几条来祭旗。”
“族长们轻易动不得,王上请三思。”站在他身边的将军赶忙劝住,冒了一头冷汗。
新汗王年纪虽轻,手段却雷霆,短短三年就把王室里的杂碎清理了个干净,若是眼下再杀到各部族长那里,怕是要血流成河。
王一博没应,只是将那刀扔到了沙盘里,稳稳地插在了东部属地的心脏。
“既然撕破脸,也就不用留着了,”王一博想到某些传闻,心里就压不住的躁郁,“有些东西,总该物归原主。”
如今肖懿不顶用,大渝没了主心骨,正是拿回燕云的好时机,虽说是东延勒先挑起的事,但他不介意再添上几把火。
王一博向来就不是光风霁月的好人,不择手段达成目的才是他的行事准则。
“哎,你慢些,慢些跑——”
托娅刚指了个方向,还没反应过来,肖战已经消失得不见人影。她连忙提着袍子追,追到半路,才瞧见堵在路中央的一群人。
“娅,谁让你擅自带他出来的?”
王一博的冷漠的质问响起,托娅这才看见被王兄紧紧捉住胳膊的坤泽。
“汗王,”托娅见着王兄似乎是有些发怒了,怵得慌,“我不是故意的,是他……”
托娅这才想起,还没问过这坤泽的名字,连叫什么也不知道,她干脆胡说一气:
“是嫂嫂说想见你!”
此话一出,不光是王一博,连站在边上的肖战和围成一圈的一众将领都呆住了。
什么?汗王什么时候……
将军们的目光纷纷在两人身上打转,这陌生的坤泽他们没见过,但瞧着汗王抓着人的模样,看上去关系的确不普通。
听到托娅的话,肖战心里暗骂一声,但又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干脆低下头,依旧闷不吭声,不与其他人对视。
倒是王一博最快反应过来,看向肖战,表情有些意想不到:“你想见我?”
肖战恨不得踢他一脚,但这么多人围观,一旦攻击王一博怕是要被立马抓起来,他只能将错就错,顺势倒进王一博怀里,脑袋埋在他肩上轻轻摩挲,故作乖顺,全然不见早上砸人香膏时的暴躁。
王一博下意识搂住肖战的腰,嘴角抑不住上扬。
嚯——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这,这还是刚刚那个恶狠狠说要杀人祭旗的汗王吗?
“走……”肖战埋着脸,轻声央求。
他刚刚刻意甩开托娅,是想借机探看一下这里的布局,但眼下是做不成了。
“好。”
王一博并不知道肖战的心思,但两天来难得听他好声好气地开口说话,心里熨帖得不行,直接抱着人就回去了,扔下那帮惊呆了的家伙在原地。
托娅理了理跑乱了的辫子,有些尴尬地溜了。
“嫂嫂?想我?”
王一博抱着人坐在羊毛毯上,故意提起话茬,肖战挣扎着想下去,却被他大力按在腿上。
肖战刚刚还求人,这会儿又不乐意了,瞪了一眼。王一博已猜到那话八成是托娅瞎说,不过,说得甚合他意。
“肖战,求人是这样的吗?”王一博的指尖抚到他颊上,挑去散落的发丝,动作极缓,来回逡巡,带着几丝挑逗的意味。
肖战拧起眉头,闻到他身上刻意散发出来的信香味,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强忍住才没有骂出声,抬起手恨不得扇他。
结果掌风还未落下,就被王一博果断攥住了手腕。
整个人倏地倾倒,被压在摆了水果的矮桌上,噼里啪啦,银盘和果子掉了一地。
“唔……”
肖战的半个身子悬空,双腿被王一博的膝盖顶开,被迫夹住他的腰,才勉强没从桌上滑下去。
王一博的掌死死地按住肖战后脑勺,吻得极深,舌都探进来,缠绵搅动,肖战的手指扯住他的发丝,却被吻得没有反抗的力气。
两人唇齿间的温度蔓延开来,激得肖战浑身颤栗。
“既然你还有力气到处乱跑,那咱们……”
王一博抬起头,视线落在肖战睁大的双眼上,鼻尖与他的轻触,轻声低笑:
“就做点兄长跟嫂嫂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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