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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

书名:博君一肖:岁岁昭昭(古风ABO) 作者:一只西木 本章字数:311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一片雾蒙蒙的白海中,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雾气才逐渐散开,显露出藏在里面的建筑物。

不是辽阔草场上的大帐,也没有翱翔天际的鹰隼,而是中原才有的金阙琼楼。

溪水回廊,曲曲折折,他不停地往前走,穿过重重殿门,撩开朦胧的帘幕,终于见到了梦中恍惚的一袭红衣。

他忍不住伸手去捉,那红衣背影却像是化成了一团烟云,触手即逃,指尖只堪堪碰到那未来得及飘走的墨发一丝。

“别走……”

那红衣却根本等不及他追上来的脚步,逃得飞快。

“别走——”

“我在这里,别走——”

他飞身过去,却还是抓不住那红衣一角。无尽的焦虑漫上心头,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喊出了那声压在心底许久,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昭昭!”

王一博猛地睁开眼来,看见了色彩斑斓的帐顶,光线很暗,只有矮桌上铜制的酥油灯静静发着柔和的暖光,帐外的篝火和人映在篷布上,影影绰绰。

他忍不住按住太阳穴,揉了揉,才算清醒过来。梦中的画面已记不太清,但这样的情况,在这三年里已经不断反复上演。只有在累到根本无法思考时,北纥年轻的汗王才能睡上几回好觉。

“王上……”

有随侍的仆人听到动静,隔着门帘在帐外询问,是否需要上膳食。

“不用了。”王一博这会儿没胃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出大帐,外头守卫的亲兵见他出来了,纷纷行礼。

“今天带来的那个人呢?”

王一博皱起眉头,询问贴身随侍的格勒(仆人)

戴着白布帽的格勒忙微微欠身,轻声答道:“已叫人带下去安置了,您若想去看一眼,奴来带路。”

这格勒很会察言观色,见汗王问起,大抵是想去看望那坤泽,便要转身为他带路。

王一博没说什么,眼神示意亲兵们不用跟来,自己独自随着格勒去了不远处的营帐。

“哎呀,您不能这样……”

“这该如何是好。”

还未走到那头营帐,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是仆婢们的声音。

提着盛满水的桶,有婢女探出身来,见到汗王来了,吓一跳,弯身行礼时险些把水洒出来。

“怎么回事?”王一博的语气有些不满,直接伸手掀开了帘子,走进帐内。

“王上……是这位贵人不肯要咱们帮忙洗漱。”帐内的仆婢们跪了一地,低头告罪。

虽然是兵士带回来的大渝俘虏,但仆婢们伺候汗王许久,哪里见他对哪个坤泽上过心,如今特意拿了宝马去换回来的这位,还带回了大帐,搞不好以后就是他们的主子。

可没想到这位贵人如此难伺候,不肯要婢子们帮忙洗漱不说,新拿来的衣服还扔了一地,怎么也不肯换。

王一博的靴子踩到了扔在羊毛毡上的一堆衣裳,好几件衣角已沾上了灰尘,他转过头,看到了缩在帐内角落的人。

那头凌乱的墨色长发披在肩上,肖战身上还是那身单薄简陋的素色衣衫,白天被捆过,眼下皱皱巴巴,看上去狼狈不堪。

“为什么不洗?”

王一博见到帐里放的木桶,那是手下人特意从城里运来的,平日里在营地兵士们没那么讲究,就连他自己,也很少用这沐浴。

肖战的头依旧埋在双臂间,侧过身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有一片沉默。

“说话。”

王一博的耐心有限,见不得他这副装哑巴的样子,伸手去捉他胳膊,掰不动,他干脆伸手将人从角落里扛起来。

守在门边的格勒见状,连忙招了招手,帐内其他人都看懂暗示,纷纷告退出去,把空间留给汗王和这位坤泽。

木桶里的水猛地漫出来,王一博大力按住肖战的肩膀,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压低声音:“既然你不要他们帮你洗,那本王帮你?”

肖战这才被迫与他对视,紧紧抿住的嘴不肯张开,眼底依旧是一片麻木,似乎对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而下午那时的喃喃低语也是幻觉。

王一博伸手撕开他身上那薄薄的衣衫,入眼都是青青紫紫,可能是被人打的,也可能是路上摔倒磕的,寒风透进来,触到裸露在外的皮肤,肖战忍不住哆嗦。

“大渝人总喜欢骂我们野蛮,你们自己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一博的眼神冷了下来,尽管听闻肖帝病重,如今已不理朝事,但没想到肖战这个废太子的日子过成这样,好歹也是个皇子……

他的指节无意识攥紧,几乎要在肖战胳膊上留下红印,直到人痛呼出声,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肖战干燥泛白的唇微微动,似乎终于要说什么,王一博低头,凑近去听。

“……滚。”他的手开始挣扎起来,溅起来的水花全泼到王一博身上。

“肖战!”王一博铁青着脸,要按住他,却抵不住肖战乱来,刚刚还安静的人,这会儿已经疯了一样,要从木桶里爬出来。

“不要洗,不要……”

肖战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泡得湿淋淋,贴在皮肤上,可他完全不在意,张嘴就咬王一博按在他身上的手,咬得极其深,血瞬间溢了出来。

王一博被痛得松手,正好给了肖战可乘之机,让这人从木桶中爬了出来。

热水浇到羊毛毡上,弄得乱糟糟,肖战赤着脚跑,王一博反应过来,要去抓人,却见肖战又躲回了刚刚那个角落,他跪在地上,伸手摸,摸索了半天,才从暗处拿出了自己藏着的东西。

然后,再度紧紧揣在怀里,双臂抱住膝盖,整个人像一团被雨淋湿的小猫,似乎待在角落里,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王一博的手垂了下来,怔在原地。

他知道那是什么,下午时便从肖战身上搜出来过,只是没想到过去三年了,这东西竟然还在。

可是当年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肖战的态度是那样决绝,拿刀指着自己,死也不肯离开大渝。

王一博的大脑嗡嗡作响,下意识地走过去。

“肖战……”

缩在角落里的坤泽没有反应。

王一博喉头梗住,肖战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根本不想看他的脸,记忆里的人,和眼下这个竖起来全身刺的人截然不同。

“你不愿意洗,衣服也不换,是想冻死在这里吗?”

王一博如今已是北纥的汗王,再不是当年在大渝皇宫里,对着太子殿下故作卑微的陪寝郎君,肖战一而再再而三的抵抗,让他恼怒,心里如扎了刺一般耐捱。

他弯腰捡起散乱在羊毛毡上的衣裳,那是婢女特意拿来的,用最精美的布料制成的新衣,哪里有俘虏配穿这样贵重的衣服,可仆婢们还是擅自猜测了汗王的心思。

王一博挑挑拣拣,拿了一件红色的。

他蹲下身,要把衣服披到肖战身上,不料刚刚还安静的人又发起疯来,拼命地躲。

“不要,不要穿!”

“肖战,听话!”

肖战一看到那满目的红,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推搡着,拿赤着的脚踢他,身上被撕破的衣袖滑到了手肘,浸湿的水都沾到王一博身上,两个人变得都湿漉漉。

他的喉咙嗬嗬地发出嘶哑的喊声,再叫下去,怕是嗓子都要坏掉。

王一博强忍怒意,终于按住人,放弃了那件红衣,转而脱下自己身上的皮毛大裘裹住肖战,喊:“来人,给我进来!”

这时,守在外面的格勒才带着婢女们进帐,低着头不敢看滚在地上的两个人。

“把这里收拾干净,今晚他住在我帐里。”

王一博抱起早已挣扎到乏力的坤泽,死死地将人按在自己怀里,站起身来,大步迈出营帐。

“是。”帐内众人应道,听汗王吩咐做事,纷纷打扫起来。

汗王大帐外亲兵重重把守,即便王一博浑身湿着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坤泽回来,也都目不斜视。

刚掀帘入内,里面已经传来不小的声响。

王一博将肖战抵在帐篷壁上,帐内的暖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映出朦朦胧胧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肖战被迫仰起头,与眼前的乾元对视,看到他眼底涌动的怒火和消不下的欲望。

王一博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狠狠发话:“你若是真的不想穿,也可以不穿,就这样待在本王的大帐里。”

话音刚落,那身早就破旧不堪的衣服被他全撕了下来,扔在绣着精美图腾的毛毯上。

肖战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盯着王一博的脸,竟露出几丝轻蔑,看人像是看死物。

王一博的眼神暗下来,单手覆上那清瘦的腰,摸到掌心下有些硌手的骨节,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

炭火烧过般的灰烬气息弥散开来,包裹住两人周身,肖战死死咬着唇,被撕掉衣服的皮肤起初苍白,紧接着,渐渐泛起红来。

他偏过头,却被王一博强行拧回来,再想逃,已经无处可逃。他原先藏在怀里碎成两截的木偶人,滚在了毛毡上,发出闷响。

那身黑色的裘衣终于笼罩上来,遮住了帐内的光,也隐去了篷布上映着的人影。

难以抑制的喘息声,一声又一声从里面传出来。

只有坤泽赤着的足露在外面,踩在绒绒的毛毯上,冻红了的脚趾几乎蜷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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