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醒后,他微微出神,他记得自己好似在百里弘毅的怀中睡着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困倦乏累,甚至有几次直接睡在了御书房里。
他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襦裤上染上了一些血迹,时影并未过多在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时影便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重明回去后心里很奇怪,见着时影醒了便凑到了时影的面前。
“陛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
说罢,伸出手探时影额头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并无异样。
“无碍,可能是近日累了。”
时影话音刚落下,百里弘毅就走了过来,他见着时影醒了就开始处理公务,皱了皱眉头,强制将时影抱起。
“病了就去休息。”
“朕真的没事。”
百里弘毅皱着眉头不理,将被子给时影盖好,时影无奈,他想起身却被百里弘毅强制按住。
“君后若是无事做,就去找点事做,不要整日在朕眼前晃。”
百里弘毅不语,他想起方才将太医带来问话,时影常年劳累,身子虚,如今胎像不稳,有小产的征兆,要卧床多休息,再配上一些安胎药。
时影心下奇怪,见着百里弘毅这副模样,尤其是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腹上,心中不免起了猜测,可又想了想,他这月还未召幸过人,上月也只召了百里弘毅,想到此,时影暗自攥紧手。
“朕困了,想睡了。”
“臣夫陪着你。”
时影点头,随后闭上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待他睁开眼时,见着百里弘毅一手握着他的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腹部。
他刚醒,百里弘毅就醒了,随后吩咐人将药拿了过来。
“百里弘毅,你可有按时喝避子汤。”
时影带着质问的眼神刺痛了百里弘毅的心,百里弘毅点了点头,随后拿起药碗吹了吹置于时影唇边,时影喝下,很快一碗见底。
待百里弘毅走后,时影又让重明叫了太医,太医诊脉后,对着时影道:“陛下,你已经有一月余身孕。”
时影沉默起身,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他回想着,这孩子究竟从何而来,他这两个月只让百里弘毅侍奉了,说罢,他抬眸看向重明,重明道:“这避子汤我都是看着君后喝的,不可能出错的。”
他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摆了摆手,叫了彤官来,他看着彤史上的记载,两月前召了百里弘毅侍奉两次,一月前一次,当月无。
他按了按发疼的额头,忽然想起阿羡大婚那日,他醉了几天,汛期提前了,那时临时起了兴致,彤史并未有记载。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小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百里弘毅是知晓的,而且还瞒着他,方才的药他命人留了药渣送去给太医查验,确实是安胎药。
时影吩咐众人,今日之事,不得对外泄露一个字,违者斩。
重明看着时影,将一个枇杷递到了时影的面前:“陛下,这个甜枇杷,尝尝。”
时影拿起来并未吃下,反而是看着出神,他对重明道:“重明,这孩子留不得。”
重明劝道:“陛下迟早会有孩子来继承皇位的,我觉得百里家也不错,你看,若是百里家的孩子出生了,百里家定然会倾力相助。”
“若是百里氏想扶持幼帝登基呢?夷陵有矿山、有硝石、有金矿,这是尚且发现的,没告诉朝廷的有多少,你可知道?百里氏有嫡子,定然会全力给朕施压立为太子,现如今各个世家相互制衡是最好的局面。”
重明想的不如时影深,他只心疼时影,怕时影受到伤害。
“命太医备一碗堕胎药吧。”
重明点了点头。
百里弘毅叹了口气,他看向时影禁闭的大门,刚挪开视线后见到了金移花拿着食盒过来,金移花也看见他,心中烦闷无比,他已经许久不见时影了,今日听闻时影病了,熬了药膳后连忙过来,谁知道碰见了百里弘毅,上次他就被百里弘毅拦了下来,又罚他抄了三遍宫规。
“陛下休息了,你回去吧。”
金移花瞧着,他瞧着百里弘毅确实从里面出来的。明面上点了点头,但百里弘毅刚走还是去了,去吃了个闭门羹。
晚间,百里弘毅在桌案上作画,他拿起笔,笑着。
那时他在想,时影、他、还有他们的孩子,将来会是怎样的生活。
是前几日画的他背着孩子,时影笑着瞧,还是时影教孩子念书,他在一旁看着,亦或者是其他的,他想着,便也画了出来。
墨迹干涸后,他摸了摸时影的画像,孩子是模样他画的不大清晰,他怕孩子懂事后质问他,所以将更多的笔墨用在了他和时影身上。
申非来时见着自家主子这般打心里高兴,他看得出百里弘毅这段时日真的开心,将备好的安胎药放到食盒里,随后百里弘毅带着去了时影的殿中。
百里弘毅到时,时影并未处理折子,反而是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他见着百里弘毅来了并未过多的反应。
百里弘毅皱眉,将他从地上抱起放到了榻上,察觉到他身上冰凉,握住时影的手给他搓。
“坐在地上做什么,太医白日刚说你受了寒。”
时影一直瞧着百里弘毅不曾眨眼,他道:“君后可有事情瞒着朕?”百里弘毅蹙眉,他对时影一向坦诚,就像他将百里宽仁拉下马,而后找了个亲近之人坐城主的位置,此等大事,他都不曾隐瞒,如今百里氏他说的算,而他早早就答应了一切尽归时影所有。
“没有。”
时影听罢,从百里弘毅抽出了手道:“做人不能太贪心,你既得到了你想要的,就不要再得寸进尺。”
闻言,百里弘毅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道:“陛下何意。”
时影不理他,随后躺下背对着他。
白日的落胎药让他很疼,疼到他什么都不敢想。哪怕太医早就说了对身子伤害大,他也只是犹豫了一瞬随后喝下。
他就坐在方才的位置,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才忍住没落下泪来,他差点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可他又告诉自己必须熬,他不能倒下,他倒下了阿羡怎么办,三三怎么办。
这疼无法形容,折磨了他好久,意识模模糊糊,几次被重明叫醒,到后来已经没了知觉,他低头看去,自己身下一片血迹。
见时影不回答,百里弘毅手抖了一下,他舔了舔下唇,道:“你都知道了对吗。”
时影眼镜飞快眨了眨,道:“朕听不懂。”
“孩子呢,影儿。”
“朕从来就没有孩子。”
百里弘毅将时影身子掰正,看着面色苍白的时影也明白了,眼泪顺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时影梗着脖子抿着唇,他第一次见着百里弘毅哭。
“时影、影儿、阿影。”
百里弘毅一声声唤着,时影拼命的眨眼才不让泪落下来,百里弘毅擦掉眼泪,随后将时影抱在怀里,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将心刨给了时影,但时影还是不信他,时影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明明知道的,他们一开始就是联姻,他给百里氏荣耀,百里氏给他所需要的矿和钱,他们之间不应该有情,明明一开始说了互相利用,可百里弘毅还是依着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恶果他自己担着,就当是偿还了百里弘毅的情。
百里弘毅松开他,时影吻住他的眼睛,他的泪落了下来,低落到了他的手上。
“二郎,我们之间不要有情可好?”
没有情,只剩下欲。
百里弘毅俯下身子和时影唇齿纠缠,他的泪水滚落到唇上,他也一并吃下,时影并未有过多的回应。
他察觉到时影的冷淡急切的渴望着时影的回应。
他近乎卑微祈求着,偶尔唇上加重了力道,一吻结束后,时影都未得到回应,他笑着,忽然之间明白了。
云深不知处内,魏婴睁开眼睛时见着在旁弹琴的蓝湛,眼泪落了下来,身上的酸涩明显,是方才蓝湛的惩罚,他不知道为什么,蓝湛沉默着看向魏婴,魏婴缓缓起身。
“蓝湛,我想家了。”
“待你生下孩子后,我陪你回京。”
魏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他道:“不了。”
蓝湛走到魏婴身边,他伸出手擦掉魏婴的眼泪,魏婴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昨夜里他梦呓,喊大皇兄、喊二皇兄、喊父后、喊允哥,唯独没有他。
“好。”
魏婴想,他便陪着;魏婴不想,他更要陪着。
“要喝天子笑吗?”
魏婴点了点头,蓝湛给魏婴温了酒,随后放到了魏婴面前,魏婴轻抿一杯,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他主动上前,亲了亲蓝湛的嘴角,道:“蓝二哥哥,你可不可以,别总那样对我。”
“魏婴,你可喜欢我,只要你说是,我什么都给你。”
魏婴闻言,他伸出指尖描绘蓝湛的眉眼到鼻尖,而后到嘴唇,他一一斟酌。
蓝湛长得漂亮,饶是平日里的不苟言笑,也很漂亮,他和蓝湛成亲几月,蓝湛对他很好,他喜欢喝天子笑,哪怕没有,蓝湛也会想法子给他带来。
“蓝湛,你什么时候对我起的心思。”
“不知,待我发现时,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魏婴轻吻蓝湛的鼻翼,而后拥住蓝湛的脖颈,吻落在了蓝湛的唇上,蓝湛揽着他的腰际加深,魏婴顺势的躺在榻上,待一吻结束后,气喘吁吁。
“蓝二哥哥,你要一直喜欢我。”
“嗯,我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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