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煜手里拿着一包棉签和一瓶碘酒，敲响了顾凛燃的房间门。

没过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顾凛然从房间里走出来。

顾凛然好像刚洗完澡，他的头发没有擦干还在滴着水。水沿着脖颈滴下来没入，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中。

顾凛燃问道：“有什么事吗？”

莫梓煜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棉签和一瓶药膏：“我是来给你送棉签和碘酒的。”

莫梓煜洗完澡想起来，顾凛燃嘴角的伤害没处理，他到一楼翻箱倒柜，找到一瓶没过期的碘酒和一包棉签。

顾凛燃侧身让出一些距离：“进来吧！”

莫梓煜没想到顾凛燃会邀请他进自己的房间，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先迈了出去。这间房间好像和顾凛燃住进来之前，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的程设，并没有因为顾凛燃的入住而发生改变，书桌上依旧空空如也。

衣柜里也只有两三套衣服。衣柜旁边有一个敞开的行李箱，箱子里却装得满满当当的。

给人一种，这间房间的主人已经收拾好一切，很快就要离开的错觉。

“你要搬走吗？”莫梓煜声音听上去不太开心。

顾凛燃之前是有搬走的打算，不过现在嘛，可以暂时取消这个打算了。

顾凛燃接过莫梓煜递来的棉签和药膏：“暂时还不会搬走。”

莫梓煜有些失落的底下了头。

只是暂时吗？

以后还是会搬走的对吗？

顾凛燃看着神情有些失落的莫梓煜，没忍住在他的头上摸了一下，顾凛燃触到莫梓煜的头发时俩人均是一愣。

顾凛燃连忙收回手：“对不起，我刚刚……”

“没……没关系。”莫梓煜并不排斥顾凛燃的触摸反而觉得很舒服：“我帮你上药吧。”

顾凛燃轻笑一声：“嗯。”

莫梓煜把药膏挤到棉签上嗯，弯下腰轻轻的在伤口处涂抹。

莫梓煜涂好药膏才发现，他们的距离挨的及近。近得他可以看到顾凛燃脸上绒毛。

空气在此刻瞬间升温，激的人脸后心跳。莫梓煜莫名觉得喉咙发干呼吸急促。

他立马起身装模作样的用手扇这风：“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去睡觉了。”

顾凛燃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嗯，晚安。”

“晚安。”说完莫梓煜逃也似的离开的顾凛燃色房间。

因为跳过慌乱，莫梓煜没有察觉到顾凛燃早已红了的耳根。

——

立日清晨，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溜了进来，精准无误的洒在莫梓煜的眼睛上。

莫梓煜被刺眼的阳光照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又重新躺了回去。刚躺下莫梓煜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再次伸出手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到刚才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机 ，点开一看全是莫凌云发来的消息

［莫老同志］：煜宝，我有事和你袁阿姨出去一趟，芬姨请假去医院体检了。

［莫老同志］：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拿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了。

［小莫同学］：我不吃剩菜 。

［莫老同志］：不是剩菜，我们吃完之后重新做好放在冰箱里的。

［小莫同学］：我也不吃冷菜 。

“你袁阿姨说如果你不想吃冷菜的话 ，燃燃会做饭如果你愿意的话……”莫凌云发过来一条语音，语气听起来有些迟疑，莫梓煜听了一半就点了暂停。

［小莫同学］：哦。我知道了。”

冷菜莫梓煜是不会吃的，不过顾凛燃做的饭，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下。

他坐起身换好衣服，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走下楼发现顾凛燃坐在餐桌前，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

走到客厅顾凛燃抬起头平淡的看向莫梓煜：“早上好。”

莫梓煜因为饿肚子胃疼进过一次医院，他选择暂时性失忆，自动忘记昨天晚上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他很自然坐的到了顾凛燃身边，问他是不是会做饭。

顾凛的回答是会一点。

莫梓煜又问他做的饭好不好吃。

顾凛燃依旧是惜字如金回答了他两个字，还行。

顾凛燃问他：“要吃吗？

莫梓煜点头：“要！”

顾凛燃走进厨房系好围裙开始做饭。

“需要我帮忙吗？”莫梓煜看着顾凛燃熟练的动作，自己也试一试，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之前公寓时的战绩。

“你帮我把……”看着莫梓煜跃跃欲试的样子，顾凛燃本想让他帮自己把小葱洗一下。顾凛燃突然想起这人连怎么拔针都不知道，他怕某人分不清小葱和韭菜，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你去外面等着吧！”

莫梓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转生离开了厨房。莫梓煜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玩着单机小游戏。

没一会儿顾凛燃把菜做好端到了餐桌上。莫梓煜闻着香味来到餐桌前，看着桌子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有些惊讶这叫会一点？

莫梓煜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莫梓煜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个味道……好熟悉。

“你……”在吃最后一块红烧肉时莫梓煜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我就是想问这些菜都是谁教你做的？”

“是一个……”顾凛燃回答：“很慈祥的奶奶。”

莫梓煜继续问：“那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自从奶奶得了老年痴呆，他回家老是挨饿。后来只有灶台高的顾凛燃踩着板凳，看着奶奶家的菜谱学做菜。

刚开始学的时候，顾凛燃总是把自己搞得一手伤。作出来的东西也是黑乎乎的一团。

小小的他看着面前，自己做出来的一盘黑乎乎的不知名物体。在饿死和毒死之间不断挣扎。

最后他选择了重新做一份。顾凛燃跳下凳子迈着小短腿跑下楼。去找楼下的那对热心肠的爷爷奶奶交他做饭。

那个奶奶看他还小，并没有教他做饭，而是做好饭把他叫到家里来吃。

等他长大了一些，那个奶奶才开始叫他做一些简单的菜。不知不觉间他学会了很多菜。

记忆被一声哥拉回。

顾凛燃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莫梓煜今天吃到想念了，好久的味道心情非常好。为了以后能吃到顾凛燃做的红烧肉，莫梓煜又叫了顾凛燃一声哥：“哥，你以后可以经常我做饭给我吃吗？”

莫梓煜傲娇的继续说：“我是看在你会做饭，还和陪我一起打架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叫你一声哥。”

顾凛燃轻笑一声点点头：“嗯，以后只要你想吃我都给你做。”

莫梓煜因为一碗红烧肉，把自己买了个彻彻底底，他曾经立下的豪言壮语，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

车子到达学校门口缓缓停下。下了车莫梓煜发现学校门口堵的着一帮人，他和顾凛燃不约而同往那边看去。

人群里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我送我家女儿来读书，我为什么不可以进去？”

听着女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从外地送孩子来上学的。

顾凛燃要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报道，莫梓煜让顾凛燃先进去，他自己过去看看。

莫梓煜走上前看到穿着保安制服的保安大叔，很不耐烦对的指着保安室的墙面，对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道：“你自己不会看吗？

保安室外的墙上贴着白纸上面写着：因为前几年的疫情影响，为确保学生和老师的安全，校外人员禁止入内。

保安大叔念着纸上的内容，在墙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女人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她也看不懂。疫情影响？有什么影响？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什么影响？再说了病又不是她传的。为什么不让她进。

妇女傍边站着一个校服被洗得有些发白，背着一个有些破旧书包的女孩。女孩着急的拉着女人让她别说了，这都是学校的规定，学校不让学生家长进去。

在面对女孩时女人的气势未减半分，音量还增加了几分：”谁说的不能进，你高一开学那天我还进去过呢，现在怎么就不能进了。”

女孩看着蛮不叫理的母亲急得快要哭了：“这是学校的规定……”

妇女在女孩的头上戳了几下打断女孩的话：“你在学校读了怎么多你书，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和大人顶嘴了是不是？”

说完妇女朝学校的方向啐了一口：“就这还重点高中，我呸。”

“看着还不如我们县城那边的学校好，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送到这里来。”女人又说。

学校门口充斥着女人尖酸刻破的喊叫声，她旁边站着的女孩瑟缩在角落轻声啜泣。

听到啜泣声女人的怒火再次转到女孩身上，女孩被吓得一哆嗦眼泪也随之从眼眶中流出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听到声音，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这边发生了什么。

女人看到有人观望大声呵斥他们，同学们听到她的呵斥推搡着走进了学校。

其中有有个女生认出了瑟缩在角落的女孩，她和同行的朋友自以为很小声的议论了起来：“诶！你看那个不是七班的那谁吗？”

“我认识她，考试的时候我和她在同一考场。

“她是不是叫阮安冉？”

“是的是她，旁边的那个女的是谁啊？是她妈妈吗？”

“应该是吧！不过她和她妈妈的性格差别好大啊！”

“你们知道吗？她被七班的女生霸凌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上学期在学校厕所里看见了。”

“挺惨的。”

……

听着这些讨论莫梓煜抬脚往那边走去，他站在妇女面前扬起一个笑：“阿姨你好。”

女人看了莫梓煜一眼：“你是谁？”

女人说的外地方言并不难懂，莫梓煜能大概猜到她的意思。

“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莫梓煜说。

“你要干什么？”女人又问。

莫梓煜解释：“是这样的阿姨，我们学校有个规定外来人员不可以入内，想必您也看到了。学校这个规定不仅是为了学生和老师的安全，更是为了学生能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

莫梓煜胡扯了一大堆，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感觉这个学生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莫梓煜最后问：“你女儿成绩怎么样？我想找个家教一天三百块。”

一提到钱女人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一个劲的夸阮安冉成绩有多好。

听到到夸赞阮安冉，并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情绪，只是站在旁边默默的听着。这些话她已经听过上万，夸完必定是一番污言秽语的贬低。

果不其然女人夸完自己的女儿突然话锋一转：“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如以后找一个好人家嫁了。读那么多书以后还不是为了嫁个好人家。”

莫梓煜终于知道，没文化真可怕的真正含义了。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这种封建的思想。

是有多愚昧无知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谁说女孩嫁到好人家才算命好的。女孩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的，好吧！

莫梓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哪副不失礼貌的微笑。

话落妇女拉着莫梓煜又问，刚才他说他想请家教是不是真的。

为了证实事情的真实性，莫梓煜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块，塞进女人的手里，和她说这是今天的学费。

女人拿着那三百块钱笑得合不拢嘴，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阮安冉小声对莫梓煜说：“谢谢你，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钱，我做兼职赚的钱被我妈妈拿走了。”

阮安冉：“不过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

“不还也没事三百块而已。”莫梓煜补充到：“你要是过意不去，也可以给我做一天的家教。”

阮安冉有些犹豫：“可是，你的成绩比我好你确定要我给你做家教吗？”

莫梓煜笑着对阮安冉说：“那就先欠着吧！说不定哪天我需要你的帮助呢？”

莫梓煜补充到：“不要听她胡说，女孩生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不是为了嫁给谁，更不是为了给谁专宗接代。女孩子不是别人的附属品，也不用为了谁而去改变，做自己就很好，还有被欺负了要学会反抗，否则她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不要气馁，大胆的向有光的地方奔跑吧！”

少年的笑容想冬日里的暖阳，夏日里的微风一点点的治愈着女孩心底的创伤。

阮安冉愣愣的点点头：“谢谢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不客气。”莫梓煜说着走进学校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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