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利的秋天是折磨人的。
是天使和恶魔的斗争。天使赢了,便是烈日的阳;反观恶魔,那便是冷厉的雨。
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聒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无非都不是因天气引起。
身为外科医生的容落也算是过上了段清闲的日子,虽然她几乎每天都是那么的清闲。
容落:"呦~忙着呢。"
夏柔忙着手上的工作,略微抬眸瞟了她一眼,仅此一眼她就知道容落要整些什么幺蛾子了。最近由于变天,大部分都是感冒发烧甚少有人手外科伤,她来不就是为了"看"自己吗。
夏柔:"我劝你最好收着点,别没事找事奥,你要是真的闲还不如好好提升提升自己的修为呢。"
被揭穿了心思的容落倒显得无所谓,简单笑笑也就过去了,接着,继续实行自己那没事找事的行为。
容落:"我肯定是没有你说的那么恶毒的啦~只不过是想看一下下我们的内科医生今天会忙成什么什么样子呢。"
说着还不知从哪弄来了把椅子往夏柔身旁一放,泰然自若。甚至还试图将半只胳膊搁置在她的桌角,虽然不是很成功。
容落的小动作一一以失败告终,她又开始实施小动作二——鼓鼓秋秋。
夏柔平时也爱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容落看都看馋了,这次也算是逮着机会能好好捣鼓一番,夏柔却不乐意了。
她还正处工作阶段,容落却在一旁不知情的捣乱,现在还没来人,她都觉得膈应,却忍着没发火,这要是等会儿来了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带了个不安分的"大孩子"来上班,那她不得颜面尽失?
夏柔:"算我求你了,你就好好的呆在这什么都别动什么都别搞不行吗?!你真的……"
她都懒得再说下去,她也不太指望容落能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况且和加害者控诉她自己的罪行不就相当于对牛弹琴,说了等于白说,伤神又费力那还不如不说。
容落:"哦……好吧。"
被夏柔不太直面的骂了一顿,她立即就撤回了对下一件物品的亲密抚摸及爱的传递。当她不在对新的事物抱有探索那旧的东西将成为她的下一个"攻略对象"。
容落安分守己的刷着手机,一言不发。大抵是被夏柔骂清醒了她天马行空的思想区域不在活跃,开始逐渐降低温度归于平静。
这期间她倒是想只待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一样,她与外界,外界与她,互不干扰,也就这么坐到她下班。
夏柔平时算是掐着点下的班,闹铃一响不管手头下还有没有工作她都不在管了,今天的事已经完成,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虽然会被骂但有的记心上有完了就忘。
在容落口中就是"超美版精神状态"。
反倒是这段时间里她的超美版精神状态离她而去,不见了踪影。
容落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看了眼依旧在忙碌的夏柔,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加油吧,过后还有同学聚会呢,等你呦。"
说完便逃也似的跑开了,她可不想让夏柔这种要忙死的晦气感招惹上自己,她可是想每天都清闲的自在。
她磨磨蹭蹭的去换掉白大褂在磨磨蹭蹭的回来,夏柔也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忙好了。容落换了件清爽的外套回来继续瘫在她那张并不是这么柔软的椅子上看着夏柔忙前忙后的整理桌子。
容落:"你非要整它干嘛,每天工作完不都这么乱,就让它乱着呗。"
夏柔手上的动作不停,将最后一小沓资料理好沿桌角贴合的摆放好后侧身朝容落的方向无奈摊手道"你是想负负得正乱着乱着就乱干净了呢?还是说你想让刘禹锡只看你这张桌子重塑陋室铭呢?"
容落:"……"
夏柔总归是清楚容落答不上来便也不想着为难她,摸索了下口袋里的车钥匙,见此容落都不需要夏柔过多的提醒就能自己领悟到。起身,毫不留情的扭头就走,可想而知这里给容落的身心带来了怎样的令人难以接受的痛苦。
夏柔和容落都上了车,系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开启了音乐。这优哉游哉的生活可不就手到擒来?
夏柔随便从歌单里随手放一首开启下文。
"我不求月老牵红线,我只求财神撒点钱,我求得是元不是缘,因为有元才会有缘我不求月老心中惦,我只求财神常挂念,我不怕这世间无缘,我只怕口袋里无钱……"
容落突然就莫名其妙的轻笑了一声。
夏柔:"咋了?你不能是鬼上身了吧?"
容落现在是有好笑又好气。好笑的是夏柔真成财迷了,听的歌词都句句不离财;好气的是她会被鬼上身,关键哪家好鬼白天出来随机附身的啊!况且自己的阳气也不至于弱到能被轻易上身的地步的吧。
容落:"你神经病啊!你才被鬼上身了嘞。我笑还不是因为你的这首歌,还怕口袋里没钱,你是真财迷上头啊。"
夏柔:"……就你长嘴了,是吧?"
说实话夏柔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的下一首歌就是求月老给她牵一段红线,赐一段缘了。
容落:"本来不就是嘛,平时见你见着帅哥就走不动道,被迷的神魂颠倒了,差点连我都觉得你已经分不清love和LV的区别了。愣是让我想不到你私底听这种超级清醒事业脑的歌。"
夏柔只笑而不答。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过去了,容落莫名其妙挽上夏柔胳膊。
餐厅坐落在街道一边的中心,似是掌上明珠般被捧在心尖。推开大门,俨然一副复古的做派,是容落喜欢的。随眼望去,墙上挂了幅国风山水画,正是容落喜欢的风格。
淡淡的,透着一种雅兴。
顺着楼梯上到二层,昏黄的暖光投下餐厅里都不在冷清,外头本刮着大风餐厅里头却似暖阳莅临。楼上的风格就与楼下大有不同,每个方形长桌上都摆了只蜡烛,小部分外加插了玫瑰和一朵不知名小花的玻璃瓶。大抵也是有圆桌的不过还没等她来的及去探索就被拉了回来。
"二位这边请。"
服务员面上挂笑,毕恭毕敬的带着她们来到一个敞开着的房前。里面热热闹闹的时不时传来几声嬉笑。
夏柔礼貌性的微笑了下便拉着不安分的容落进去了,临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郭沐伊:"班长~~~"
坐在靠大门最近的一位率先凑上来,那声班长叫的比千年的老妖精还要妖精,差点没把和夏柔一起进来的容落的魂给叫跑了。
容落:"不是我说,咱就别从高等生物在退化回低等了好吗?关键是也没有什么动物像你这样叫的呀,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新定义吗?"
容落开口讲的那话,说好听也不咋地,说难听吧,倒也没多不能入耳,但确实是好笑的。初中她当值任班长时,不只是笑点低还是其他什么的,"骂"一位人的迷惑行为骂着骂着就忍不住了。
更别提现在。
郭沐伊:"怎么了嘛,班长都没说什么,你叫个什么劲?"
反驳完还低低的笑了两声,说实话,还蛮……恐怖的,估计这才是真正的鬼上身,莫名其妙的。
容落刚想驳回这与自己思想不同意的回答时,正对着大门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抵是不想再僵持了,趁着间隙发话。
曾闲度:"班长你都不带管一下老同学之间的思想矛盾的吗?就不能让她两个就这么吵下去吧?咱是来聚会的,不是来开辩论的。"
讲真的,夏柔对于这个初中副班长还是很看好的,虽然当时他的话不是怎么的管大用,但至少是个副班长啊!不过他的那就话就有些再给她浇冷水了。
她面色不大好估计心情也不大好,但,大局为重,她得先优先考虑她的"子民"再考虑个人利益,也算舍小为大了。
夏柔:"好,stop。"
夏柔,一个初中时期的班长,归来仍旧还是班长,一句话下去无一人敢违抗。但容落算个例外,关系太好就不再畏惧了,还上升到什么"因为敬畏,所以无畏"的层面上去了。
"咱们坐下来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聊聊的,对不对?聚餐吗,自然是要开心一点的啦,瞧瞧这刚开始就闹得不愉快,都是同学忍忍就过去了。"
副班长听着班长如此大义的话,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自己在无形中被班长阴阳了。
但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确实是稍稍缓和下来,若不是情绪无形不然她们两个对方的不满可就要像发洪似的淹了这里。见她俩仍是站着不动,夏柔直接切换上了手动挡,一手一个。
很快,这场不愉快的闹剧被冲刷,大家有说有笑的聊着。
曾闲度:"不是我说班长,来这么晚是被上级领导压榨加班去了吗?"
夏柔轻轻的笑了一下,顺应着他的话道:"可不嘛,要被压榨成汁儿了,不过最近生病的人多,加班也正常。"
曾闲度:"不对呀,平时不是……哦不对,平时容落也不忙奥。"
夏柔带着一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表情摇了摇头。
刘念:"班长这什么意思?咋,羡慕嫉妒恨了?"
夏柔默默给发话的纪律委员一个白眼,但她确实是羡慕了,虽然她在选择这项专业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以后当医生,几乎每一天都会很忙。
像她这种当医生想要过清闲日子的行为,说好听点叫追求个性解放,说难听点就叫不负责任。
容落一边埋头干饭一边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听着听着她就保持着倾斜四十五度角的姿势靠着桌子,目光犀利的扫视了一圈,好嘛,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虽然除她以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她嘴一撇,猛的直起身。
容落:"不是你们有意思吗?!"
刘念:"怎么了嘛?你就当我们不就行了?"
容落:"……"
曾闲度:"哎呦,好了哎,有什么大不了的。"
容落:"哎呦,就你没什么大不了的,被讨论的人又不是你,你既不能想象也不能体会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做动物一样任人评价,还没什么大不了,主角要真是你那可就不是没什么大不了能解决的了。"
曾闲度:"不是……我……好心当驴肝肺呗,是吧。"
曾闲度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他好心想解决一下至少不算太大的问题,合计着他就不该说话,估计连呼吸声都能惹到容落。
夏柔:"好,stop。"
夏柔发完话后她们难得听进去也照做了,难得也令她有上一段清净时光,至少是不用去面对容落这个小嘴跟淬了毒似的的人。
"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事好好讲,再吵,这顿饭谁都别吃了,"
果然班长还是班长,比古代皇帝讲话还有用,一个个的点头如捣蒜,虽说答应的好好的,但能不能做到就要另说了。
当然也是有惊无限旳历经完了这场小型聚餐。
夏柔:"我送你回去?"
容落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拉车门的动作一顿,身子一转,四目相对。
容落:"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送我回去。"
夏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在同意与不同意中选择了隐藏款同意——上车。
路上,容落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夏柔却在这时兴师问罪起来。
夏柔:"你今天心情不好?"
容落:"有吗?"
夏柔:"没有嘛?那你为啥1v2?咋滴心里不痛快,找几个人撒气?"
容落:"我没有!谁说的?!"
容落:"我和他过不去!不行?"
夏柔:"好好好我懂~解释就是掩饰嘛。"
容落:"夏柔!"
夏柔笑了,随即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嘴脸,像个老母亲正对着自己那不省心的孩子的叮嘱。
夏柔:"你也别太和他过意不去,我听网上说你总是恨一个人,恨着恨着就爱上了,也可以理解为因爱生恨。"
容落顿感惊奇,她都火了这么久了,却从未听过有恨着恨着就能爱上的说法,虽然在小说里一抓一大把,她刚想出言解释,夏柔便立刻打断施法。
夏柔:"好,stop,到了,下车。"
容落:"?"
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夏柔就推想着将他送下车,稍稍缓过来些,他转身一脸震惊的盯了夏柔许久。
余光瞟到还被关上了车门,心中的坏心思油然而生。
手臂高扬似乎要对无辜的车门造成无辜的损伤,还是没忍心下手。它贵呀!花的可是钱!只要是用钱买来的,那都是皇帝!都得供起来的!
看着夏柔的车子渐行渐远,容落愤愤的上了楼。
洗洗弄弄也花了半个小时。躺在舒服的自家大床上就是惬意,眼皮渐渐沉重了,呼吸平稳下来。
她被拥入沁香的松软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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