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还在为早上默写的事生气,连林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有时候心也蛮大的……
午饭时间到,虽说早上的事让李言有些生气,但是饭搭子怎么能够缺失呢。
他继续黏着连林了。
周围满是抢饭的高二生,一个二个都没素质,拿盆扣人家头上打饭。
连林避开了点,一个不慎被踩了五脚。
他连连后退,李言也在混乱拉住了他,防止他摔倒。
周围闹哄哄的,连林被吵得头疼。
李言也讨厌这些抢饭的“我们去超市买点泡面吧。”
连林放下餐盘和李言就这么走了。
高二中午抢饭时间比高一的早得多,但是校长有毛病,高二抢饭的时间让当堂老师拖堂拖到高一打饭的时间。
高二的孩子早上六点到校,已经饿坏了,课间休息还不能出教室,超市也没得去。
一眼望去,大多高二高三的孩子都顶着厚重的黑眼圈。
树缝里的蝉鸣声聒噪,刚刚被连着踩了几脚,连林没心情吃东西了,在旁边的饮料机旁买了一瓶蜜桃味的汽水。
天气太热,他和李言躲在树下乘凉,正好手上的冷饮还能降降温。
“肚子好饿啊!”李言站在他身后,靠着树,仰天长叹。
早上两人都没有吃早饭,只喝了一瓶纯牛奶,而且牛奶不管饱。
“明天考试了,今天还要搬桌子,麻烦。”连林望着前面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们,个个神清气爽充满少年气。
李言闭上了眼睛“没办法,每个月都会搞这出。”
“高二分班你选理科还是文科?”李言突然问。
高二分班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大部分学生家长打死都让孩子选理科,也有些孩子想艺考,父母不允许的。
分班不仅可以帮助学生更清晰地认识自己的地位,明确未来的学习目标和职业规划,还可以在与自己水平相近的同学中学习,减少学习压力,增加竞争和合作的机会,从而激发学生的学习动力。
所以分班是很重要的。
分班会遇到比身边人更好的优秀同学,促进自己成长。
连林并没有想过要选文还是理,但是感觉两者都差不多。
他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文科要背的很多,以自己的优势来说熬夜可以背下来,理科一般靠逻辑思维,以自己的优势,理科也行。他很恼,自己该选文还是理。
李言没有说自己要选理科还是文科,只是询问了连林。
连林不回答,只是望着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看得出神。
中午休息12点半吃午饭,下午2点半就上课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个矮矮胖胖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的女人,她是男士头型,她的眼神让人心生惶恐,只要和她对视,不出意外,点人准点你。
数学老师名叫张建义,是数学部的组长,她只教优秀班级,高一一班自然就被她收入名下。
刚进教室,一群人由于天气热的原因困的睁不开眼,她见不得这死气沉沉的样子,拍了拍桌子道:“全部给我站起来。”
听到他声音的人全部下意识站起身,站得笔直,此时教室里安静得只听见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
连林看着她,人没有不高兴,这是最不可能发火的。
张建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圈,“哪位同学能够答对我写出来的题,将公式套对直接坐下,这个同学要随机抽取一个认为不会这道题的同学上来回答,回答对了就坐下,回答错了就深蹲准备明白了吗各位宝宝们。”
这是一个游戏,很多老师为了防止学生犯困不听课,准会编出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换着玩,当然,她的这个游戏,没人反对。
刚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很多同学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一个黑皮男生就写出来举手准备上黑板。
张建义看着他举起的手,示意他放下,黑皮也是乖乖放下手等待指示。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很多同学都写出来了,连林有些百无聊赖的转动手上的笔看着黑板上的题,当然,他早就写出了正确答案。
张建义有下去走动看看他们的解题成果,但是对的只有寥寥几人。
“好了好了,放下笔,出完题后三分钟,沈敏黔就举手了,可想而知他的数学成绩多多少少会有些提高啊。”
沈敏黔是刚刚的黑皮男生,被这么一夸,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周围的目光全部看向他。
连林没看,解一道题很快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那么就让沈敏黔上来说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和套的公式。”说完她让开了一个位置,让沈敏黔站上去。
他也不负众望,解对了这道题。
沈敏黔在黑板上写下答案:五分之三。
张建义问“他写对了吗?”
没人回答,李言用笔帽戳了戳连林的后背,小声问“他写对了吗?连班长。”
连林点头,李言就像得到认可般,双眼瞬间有了光亮,大声道:“对的!”
周围人被他一嗓子惊得一哆嗦,连林都被吓一跳,回头望他“你有病吧?”
周围被吓到的大多都是女生,她们捂着胸口骂他“李言你是不是有毛病?”
张建义哈哈打圆场“好,那么既然对了,李言你就上来说说他用了什么公式来解得题?”
李言心里咯噔一下。
玩脱了……
第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由于刚刚打不上题,李言去办公室喝茶去了,沈敏黔就因为这道题,身边围满了女生。
大多都是在拉高沈敏黔来诋毁连林的。
连林并没有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上火,他还是很大度的。
看着路止发过来请假成功的截屏,连林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路止请了假后就直接出校回家了,一路上司机都没有问他怎么突然请假,在司机眼里,路止是一个只听不答的人。
密码锁的声音响起,“咔哒”一声,门开了,徐惠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脑袋,语气惊喜“路止回来啦,快来快来,我正准备做饭呢,正好可以吃上热乎饭了。”
路止看着她,眸色暗了暗“嗯。”
徐惠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话,殊不知路止已经回房间了。
放下书包,打开手机。
连林:[你回家了?]
路止:[嗯]
连林:[那你就等我晚上回去]
看着连林发的这句话,他看得出神。
等我……回去?
下午的课很好混一混就到了晚饭时间。
两人准备今天吃糖醋排骨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没想到晚到一步,糖醋排骨没有了。
连林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被踩就算了,菜还没了,给他气的又没吃。
教室里,他独自在座位上生闷气,李言给他泡了方便面。
李言:“好了好了,多多少少吃一点,中午我俩还没吃呢。”
连林没理他说的话,张嘴就吐槽“我也真是服了,一群狗日的抢什么毛线,好不容易能够吃一次,就这么没了。”
“校长他妈的傻逼吧,食堂不会搞的再大一些吗,食材不会在准备多一些吗?几十个食堂阿姨是干什么吃的,会累死他们吗?”
“食堂问题我他们反应多少次了,校长还是不为所动,,合着他是搞我们高一的是吧?……”
他越说越起劲,最后直接脏话乱连,李言只能在一旁不说话。
连林脾气一向很好,如果他说了什么惹人恼的话,大多数憋疯了。
等到终于消气了,才拿起泡面吧唧一口,李言突然响起早上来的时候顺道买了几个馒头,现在还在书包里,早上忘记了,他拿出变形的馒头,给了连林一个。
连林本来不要的,看到馒头,嘴里就回味起馒头的甜味,就接下了。
虽然和嘴里回味的不一样,但是吃馒头给他吃香了。
馒头加泡面,味道很正。
晚自习一般都是自习,今天还要搬书,他们的书全部堆在讲台上,过路都很难,连林没多少书,很多都背回家了,所有桌箱里的资料和书今天能带回家。
李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连林帮忙他搬,他想不到李言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能将书包塞进去的。
贺艳就在讲台上写教案,让他们自习,放学就直接回家。
现在,很多同学可以把手机拿出来了,连林给路止发消息。
连林:[放学在校门等我。]
路止今天一天都在房间看手机,一收到消息就很激动的样子,但是脸上波澜不惊。
他回了个[好。]
今天的晚自习就只有李言在认认真真的复习古诗词……
十点半,连林出了校,寻找着路止的身影。
街道的路灯下,每个人的面庞清晰可见,就是看不到路止。
他还在怀疑路止是不是没来,往前继续走了几步,就看到树下靠着一个人,身边的喧闹瞬间下面在哪人身上消失,整个人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一旁的路灯打在脚下,漆黑的夜看不清少年的五官,但是轮廓清晰可见,挺拔的身姿倚在树旁,微风吹过,那人抬眸。
连林小心翼翼的叫出声“路止?”
路止往前走了几步,拉住他的手“不是有事找我吗,现在走吧,明天你要考试。”
连林哦哦几声,被他带着走。
李言追着连林出来,就看到他被人拉着走了。
连林没有反抗,李言也没有多想,小声嘟喃道:“连林交了新朋友吗。”
连林一只手拿着手机,问“你今天一天都在家?”
路止松开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嗯”他的语气是多么冷漠。
连林低着头走路,晚风吹过,带着凉意,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小商铺的广播报道:“今日预测有雨,各位出行带好伞,禁止在树下避雨……”
连林听到了“哇”了一声,路止走在前面,回头看他。
“今天要下雨啊!”
路止没说话,就静静看着他。
连林和他对视着,突然觉得这人眼睛倒是挺好看的,看得有些出神。
路止突然皱眉“走不走?”
连林:“走走走。”
两人出来还没有商量去哪,连林问“我们去哪?”
路止:“饭店。”
谈事情去饭店很正常,连林就没有在说些什么。
广西饭店内,连林路止面对面坐着,等着上菜,路止看着手机,连林肚子饿得快死掉了。
他才想起和他聊事情。
两人似乎没话可说,路止不主动说话,连林也不太好意思,他也没有问连林为什么约他出来。
他长叹一口气,路止抬头“怎么了?遇到烦心事了?”
连林尴尬抬头,原本就是正常叹气,没想到他会有反应“没,没事。”
这是聊天的好时机,连林抓住了机会“上次不是说了约法三章吗?这次约你出来就是因为这事。”
路止单手撑着下巴“嗯,我知道。”
连林看着他,有些责怪“你说你为什么要选择住校,我现在都不能好好找机会和你说,我约你出来你才同意。”
路止看着他,笑出了声。
连林恼了“为什么笑。”
路止问:“你猜我为什么愿意出来?”
连林带着探究的眼神“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你看不到我就闲得慌?”
路止不笑了“你就和我说说什么约法三章?嗯?”
连林板着手指“第一,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路止点头表示可以。
“第二,不允许让别人知道我住在你家,据我所知,我的初中同学,大多数都和你玩得很好,上次篮球比赛,他们发消息问了我很多事,所以不允许知道吗?”
路止:“知道”
“第三,在家我们的关系必须很好,要不然我妈会伤心的。”
路止有些疑惑了,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不过他还是点头答应。
“就这些?”路止问。
连林点头“肯定不止啊!”
他还要说些什么,菜就上来了。
“两位慢用。”
上菜归上菜,话还是要说的。
“听你爸说,你要转到我们学校,你同意吗?”连林道。
路止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啊”了一声。
前几日,连林回家,听到了徐惠和路鹏远的谈话。
路鹏远对徐惠道:“下学期我会让路止转学到连林的班级,让他们互相帮助。”
徐惠在旁边担心“我害怕路止不愿意,这孩子上了高中就住校,我们母子搬进来就和你和他相处……”
连林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这次约他出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路止低头吃着碗里的鱼肉。
“轰”的一声,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连林没看他,他转头看向窗外。
路止的心情也会像雨一样,时不时的阴郁吗?
窗外雨声渐渐,没有要停的意思。
两人不知道吃了多久,饭桌上沉默了多久。
只记得,路止今天比平常还要话少。
考试这天,连林一大早就起床了,餐桌上,路止已经洗涑完坐在餐桌前了,连林一头蓬蓬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以前都没怎么有神气。
路止一直没说话,徐惠往他的碗里夹了排骨,路止也是没说话,将排骨弄在碗的一边,方便放菜。
连林很难不注意他,他真的很在意转学的事。
饭桌上,连林脑海里浮现了很多遍路止因为这事生气,也因此讨厌他了,现在,他也讨厌自己了……
早上九点十分,连林被司机送来学校,自从搬到时迁之移后,学校离家的路程变远了,骑自行车要半个多小时,路鹏远为了方便连林上学,给他安排了一个司机,明天接他上下学。
原本连林拒绝了,直到上周自己骑自行车迟到后,同意了司机接送。
李言今天看起来心情也不好,连林在考场外发现了他,结果他不理连林,自己走了。
昨天,除了语文课的事情,连林并没有惹他不高兴,而且他中午也和自己吃饭,本应该没事了才对,难道又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吗……
这些事情弄的他有些烦躁,不过考试这些事就飞走了,考完后就又飞回来了。
今天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一些小事,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伤心,本应该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就是忍不住自己多想,自己怀疑自己。
突然觉得这样好累,感觉要有精神病了。
下午考完后,又下起了雨,连林没带伞,站在教室外。
每次下雨,总是忍不住想跑到雨里发泄情绪,感觉,好伤心,好伤心……一瞬间,脑海里众多回忆涌上心头,只有一个声音——都是你的错。
今天会发生这些事,都是你的错。
不知不觉间,脸颊上流下了泪水,他没有哭出声,只是看着天上下起的小雨,愧疚得要死,他在想,要是能够穿越回昨天,他一定不会告诉路止转学的事,一定会告诉李言不会的题,一定……一定……
过了很久,校内没有了人,他不知道是怎么出校的,只记得,是保安上楼赶走的他。
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背影孤独,落寞。
路止在校外等他,准备接他回去,看到了一个淋着雨,步伐紊乱的人,失魂落魄的出来。
原本以为连林看到他会有意想不到的情绪,没想到会是这种。
“你别碰我!”路止上前准备拉连林的手,被他拍开。
这是路止第一次见到发脾气的连林,他有些无措。
路止还想拉一下,但是收回了手问“你,你怎么了?”
连林说话有些哽咽,嗓子已经发哑了“我的事,你管不着。”
长长的刘海挡住了连林的眼睛,路止看不透他,完全看不透,他这个人脾气古怪。
两人擦肩而过,刘海微微飘起,路止看到了,他哭了,哭的眼睛发红。
雨丝细密如针,无情地刺在他的身上,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孤独抗争,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凉。
路止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他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参杂在心脏中。
连林是淋着与回去的,徐惠看到的时候吓一跳,让他赶紧去冲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了。
连林没和她说话,让她一个人说着。
眼眶酸酸的,他没换衣服,湿着身就躺在了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想起来也不算大事,但是自己就是爱放在心上,可能别人已经忘记了,但是就只有自己爱斤斤计较一样,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意识模糊间,他呢喃道:“衣服还没好,明天可能会感冒吧。”
路止在他回房间后就回来了,徐惠问“连林今天怎么了?”
路止收好雨伞“不知道。”就回了房间,路过连林房间时,他的门半掩着,他就这么看到连林就这么睡在床上。
“他今天,心情不好?”他小声道。
连林睡着了,醒来时果不其然,发烧了。
今天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司机和路止送的连林,准备等他考完让他回家休息。
手里被塞了热牛奶,他头上还贴着退烧贴,整个人脸红扑扑的,要不是意识清醒,他现在都能发疯。
李言路过他的考场,看到了生病的连林坐在一号位置,心情复杂。
最后一场考试是理综,考完就能放学了。
连林写完了,现在热得不行,他脱了路止给他披的外套,枕在上面睡觉,吃了药,他困得不行了。
距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连林在车上说过,如果自己还没出来,就让路止进去找他。
为了以防万一,路止没进去,司机问“路少爷,您现在还不进去吗?”
路止:“在过五分钟。”
等了许久,路止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准备进去看看连林出来没,就看到了笑着朝他招手的连林,笑的如此开朗,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不开心。
只是走路踉踉跄跄的,像是喝醉了。
监考老师还在监考,就看到连林就这么水灵灵的走出去了,要不是他是年级第一,没有监考老师不认识他,有可能会被拦下来。
他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路止跑向他,伸手摸了他的额头,烫的不行,看样子似乎烧傻了。
他扭头看向司机“开车,去医院。”
司机闻言感觉开车过来,连林步伐全乱了,走路都走不明白,路止只好将人抱进车内。
两人的动作被李言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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