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小道上,连林现在心情好了不少,小声哼着歌。
脑海里有着歌调,随口的事。
路止时不时偷看连林,害怕他又继续哭,省得烦的他头疼,其实也不算烦。
哼出来的小调温婉含蓄,绕有情调,脑子里突然浮现路止摔倒的画面,才想起来路止受伤了。
当时没能说出什么关心的话,现在人在旁边,多少关心一下。
但想想今天和他说了这么多废话,肯定厌恶和他说话了,但是话到嘴边,不说也不好。
“你好点没?”连林问。
路止呆呆望着他“啊?”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是多么吸引人啊。
连林皱了皱眉“我问你今天篮球比赛摔伤好点没?关心一句不行啊?”
路止移开目光,盯着路上的石子随口道:“身体好,好的快。”
连林:“最好是好得快。”
连林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虽然现在即将成为一家人,总感觉自己和他还是聊不来。
凌晨一点半,路止将连林带到了时迁之移。
时迁之是一个城道的名字,里面只有两栋楼,而两栋楼里只有八层,一层一户人家,每一家人口不超过六人,不是老年丧子就是年轻丧妻,不是老来无子就是一生无妻。
但这些人生活却很安逸,每月政府补助金就有十万,起初政府人员还很疑惑为什么每月一人十万,最后才知道这些人的老一辈都是抗日战士或军人,为国家立大功,补助金多也是情有可原。
路鹏远的前妻和父母都是当兵的,父母和妻子都是因病去世,自己丈母娘一个人,也因为伤心过度郁郁而终,路鹏远当时也想着随着妻子而去,可是当时的路止才六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路鹏远为了守着年幼的路止,公司不见打理,都是由助手负责,幸好助手是个好人,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为了将路止肚子抚养长大,路鹏远重新振奋精神,每年飞往国外谈生意,在国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
路止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感受到任何爱。
所以,他有情感障碍,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怎么去爱一个人……
一个从小缺失父爱母爱的人,不知道怎么表达爱,加上路止话少的可怜,连林觉得他很难很难相处。
路止家在一栋八层,电梯缓缓升起。空气中满是闷闷的,类似于汽车尾气的味道,连林有些恶心想吐。
路止透过电梯门看到了他的不适,连林捂着嘴,一只手扶着一旁的扶手,难受的要死。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路止问,脸上没有担心的表情。
连林摆手“没没没,我闻到电梯里的味道就有点恶心,这味道和汽车皮革的味道一模一样,想吐的感觉太强烈了。”
电梯门开了,连林像是得救一般连忙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他蹲在地上,想吐却吐不出来,胃里翻江倒海的。
路止递纸“好点了吗?”
连林摇头“你们这么高级的地方怎么也有这种味道?”
电梯运动过量,产生了这种晕车人闻得到的气体,这种味道除不掉。
路止没有回答他,指纹开了门。
徐惠换了一身睡裙,裙摆垂到地上,整个人颇有美人气,她和路鹏远坐在沙发上,听到密码锁的声音,两人齐齐望去。
“咔哒”门开了,路止一抬眼就看到了两人。
路鹏远搂着徐惠问路止“连林呢?”
路止:“在门外,他想吐。”
徐惠听到连林在门外,拉着路鹏远越过路止去关心连林。
原本以为他们会来先关心一下自己,没想到会直接越过,心里感觉空空的,什么东西都填不满。
连林朝路止的方向看了一眼,躲开迎过来的两人,手搭在路止肩上,刚刚恶心的感觉瞬间没有了“我和路止还有事要聊,你们慢慢恩爱去。”他这话说的像是他们直接无视路止的气愤。
路止领会到连林的意思,带着他上了楼。
徐惠掩面哭泣,她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伤心,路止领着他进了房间,连林四处看了看,房间干净整洁,书桌上的书全部板板正正的在桌子一角。
路止的房间颜色是白色的,瓷砖也是奶白色。
“随便坐吧!”路止将书包放在自己的椅子上,对连林说到。
连林坐在了他的床上,“房间很干净啊!,一般怎么保持的。”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是有点问题。
路止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路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林视线落在他摩挲着手指的手上。
“我不想来这的,但是没办法,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看上你爸,也不知道你爸看上我妈哪里,反正就是很讨厌二婚家庭。”连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既然找不到话题,那就说说现在一起住的问题。
“你觉得,我们会对你们母子不好?”路止问出心里的疑惑。
今天听了很多他对自己家庭的吐槽,大概了解他妈的性格和作风。
连林心思敏感,很容易察觉别人的表情和动作,但凡这人只要有点不开心,就会认为别人讨厌他了。
连林盯着地板回答“对!自从上次见面,我就发现你很讨厌我要不然也不会和我吵架,甚至差点打起来。”
路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自己完全就没有表现出讨厌他的表情。
“我没有讨厌你。”路止解释“那是我觉得你会真的揍我,我才表现出那种表情。”
这解释,连林直接震惊抬头望向他“你有病吧你,我要是真揍你,我妈会帮着你揍我。”
两人的交谈传入门外偷听的两人耳中。
路鹏远牵着徐惠的手,像是一个合格的优秀男人,轻声在徐惠耳边道:“让他们俩聊吧。”
徐惠点头,两人退下。
房间里的两人聊到了凌晨两点半才睡觉。
由于连林的房间还没有整理好,今天只能勉强和路止挤一挤。
床上,两人盯着天花板。
连林:“我们现在住一起了,但是要约法三章。”
路止疑惑“为什么要约法三章?”
连林翻了个身,背对着路止“不为什么,我脑子有病。”便闭上了眼。
路止侧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同情他。
搬进时迁之移后,连林的学习环境更加良好,没有人会打扰他。
路止是住校生,很少回家,连林很难见他一面,上次的约法三章还没和他说。
在这之前,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即将迎来月考。
考试前一天,贺艳抱了一沓试卷进教室。
她今天穿了正装,黑色的一套裙子显得腿很长,整个人都很有气势。
试卷就在手边“今天,我们讲试卷,你们做一题,我讲一题。”
没人反对。
连林做完第一题就接着往下做了,李言不确定也不想翻书,诗句也背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连班长,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李言问。
连林:“不知道,自己翻书。”
两个人,总有一个叛逆得要死的,越是让他干什么,他越不听。
李言:“哎呀我不,你就给我看看嘛。”
连林的时间差点被他撕破了,他有点生气“你到底要干什么毛线。”
声音有些大,将周围一些讨论声淹没,贺艳注意到了两人“你们俩,做完了吗就说话?”
连林收回看贺艳的眼睛,就表明了我还没写完,李言是个呆木头,还傻傻看着贺艳。
她看了自己的试卷“行了,这题就让连林和李言上来,你们俩不是爱说话吗,正好两题,你们上来默写,我说哪句,你们给我写下一句。”
李言语文不算好,古诗词他要花一个月才能背得流畅,这次刚学了一个月,简直要他的命。
他哭丧着个脸,连林先走上去拿起半截粉笔站在靠门的黑板前。
李言心如死灰,准备开摆了。
贺艳就站在过道,看着两人下笔,眼睛瞟一眼都不行,头歪了都要挨一板子。
贺艳:“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下一句。”
连林很快写出来了,李言人看着像是在看黑板,其实他的眼睛能够转一百八十度,硬生生给他抄到了。
贺艳:“琵琶行的第一句。”
连林还是很快写出来了,但是李言瞧不见了,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头歪了一下。
贺艳:“李言,下课办公室一棍子。”
李言心真的死了“老师,我这边阳光太大了,不小心歪了一下。”他想解释,希望免掉这一鞭子。
贺艳的教学是全校最牛的,刚任职就选拔了语文组组长,拿下来培训的一等奖,任职第二年各校排出大学生实习,单单是她一人就带了六个实习生。
在她的教学生涯里,每次月考和周考,语文分数最高分是她教的班级。
牛是牛,学生们很佩服她的教学,但是很想吐槽她惩罚,语文考试,古诗词和文言文扣掉一分一鞭子,两分跑五圈加一鞭……如果全扣掉,那么这个人就会被踢出一班。
李言最怕打板子,他想逃避。
“行,这板子免掉,感觉写,不要东张西望。”
幸好,这板子免掉了。
一共二十一句,连林全部写对了,李言错了十个,五句抄的,剩下六句是自己写的。
贺艳很无奈的摇头“李言,今天写的,你全部给我写十遍,而且还要背下来,晚自习我来检查。”
李言在自己的座位上站得笔直。
连林面无表情的做着题,时不时还皱一下眉头,似乎很难的样子。
李言视力好,现在正好被罚站,就算在提问他,也可以精准无误的看连林的答案。
但是想象和现实是不符的,每次提问李言,连林就像知道李言会偷看一样遮住题目,或者翻面。
李言觉得他是故意的。
连林正好也不是故意的,有些题在文章中才能找到答案,所有试卷才会翻面,遮住只是他想看看贺艳会不会抽到自己,如果抽到了还能检验一下自己能不能背下写的答案。
有时连林都会感觉自己有毛病。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贺艳不拖堂,拿着试卷就出教室了。
李言有些生气的坐下,站了一节课,腿酸死了。
“连班长,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挨骂的?”李言开始盘问他。
连林回头看他“你猜。”
这给李言气的,直接吃了时间的一半。
“啊啊啊啊,你好气人,快被你气死了,我的天啊。”
连林可管不了他如何发疯,拿出手机给路止发了消息。
连林:[晚自习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
路止看着他发过来的文字,即使不让出校,他也会去见一面连林。
路止:[好]
就这样,路止退出与他的聊天界面,给老师申请出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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