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寒风冷冽,吹得墨烺打了个寒噤,他不禁抱怨:“今天这风吹的真怪,怪冷的。”
薛霂涅闻言抬眸瞧了身边人一眼:“你不会觉得你很幽默吧?”
“没有,我说真的,今天气温怎么降这么快?”墨烺将衣服裹紧了些,又搓了搓略微被冻红的双手。
薛霂涅低头没再回应,但一枚名为疑惑的种子却在此时种进了他的内心。
下一瞬间,两人似是保持了某种默契般,一路无言。
但在时间无限流逝的道路中,墨烺抬头环顾了四周:“霂涅,你有没有感觉,这条路好像变长了?”
充满冷静的声音在下一秒从旁边响起:“与其说路长了, 不如说路变了。”
“……”
其实在刚才薛霂涅就发现了,按照平常来看,他们二人走回去的时间不会超出一个时辰,但现在,虽然不知具体时刻,但腿上的酸痛与面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无一不在告诉着他,这条路,绝不是他们曾一起多次走过的那条。
先前的那枚种子也在他意识到的刹那,迅速生长,发芽冲出地面,冲向云霄。
……
“我们现在怎么办?”墨烺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仿佛现在身处的不是热闹的街道,而是激烈的战场。
“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着,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这平静:“二位,糖人吹不吹?”
薛霂涅闻言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位大约四五十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几个已经完成的糖人,肩上背了一个以竹条编织的筐,里面的东西自是不言而喻了。
“二位,吹一个吧,很好玩儿的。”男人继续说着。
“不了,谢谢。”墨烺一向对这类甜品不感兴趣,便礼貌回绝道。
薛霂涅本来有些兴趣,但闻声便也只能朝着男人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路上的灯火不知不觉间一盏盏熄灭,白日赋予世界的光亮被夜晚尽数收回。
墨烺本就被这“异景”闹的不耐烦了,再看向此时的周围,就算是普通夜晚,也不至于黑暗成这样。
伸手不见五指,是此刻最好的描述。
“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有胆子冒充我,没胆子跟我一决高下吗?”他放声呐喊。
但回应他的只有四周的风声。
“别慌,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他’最想看到的。”薛霂涅伸手握住了身侧人的掌,拍了拍以示安抚。
“那现在怎么办?”
“先接着往前走吧,‘他’早晚憋不住的。”
“……”
周围的热闹声渐渐消失,面前的黑暗迫使二人不得不紧握彼此的手以防走丢。
在黑暗之中,人的六感会被无限放大。
墨烺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温热,不知为何,心里升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不多时,黑暗之中出现了人声:“二位,糖人吹不吹?”
闻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不禁轻颤了一下,这话,好像似乎可能应该在刚才听到过。
黑暗中的人影缓缓动了下,继续出声:“二位,吹一个吧,很好玩儿的。”
墨烺在心底暗暗思考,他们好像是陷入了某种循环。
吹糖人,怕不是打破循环的方法。
“老板,我们吹!”不等墨烺作出动作,薛慕涅率先打破这份平静。
老板笑呵呵的从筐中拿出两份石头子大小的糖块,并寻问二人想吹的东西。
薛慕涅一时间还真没主意,他默默瞥了眼身边人,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的,更增神秘。
“那我吹朵云吧!”
墨烺闻声转过头,漆黑中眼眸轻颤,霂涅想吹云,是为了他吗?
但他不敢问,万一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小伙子,你呢?想吹什么?”
“我吹朵花吧,矢车菊您会吗?”
薛霂涅低下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在烟花满天的黑夜中,墨烺手握矢车菊问他:“喜欢烟花,还是我?”
他又想起,当时,他好像拒绝他了……
不知怎的,现在为什么还有点后悔了?
……
“矢车菊?我没见过,要不我给你捏个玫瑰吧!”老板笑笑不好意思道。
“是吗?那也行吧。”墨烺淡淡道,反正只是想打破循环,捏什么也不重要。
在老板的耐心指导下,两人只需知道什么时候吹什么时候停就好,没一会儿工夫,两个精致到不行的糖人就递到两人面前。
“老板手艺不错啊!”墨烺真心赞叹。
他手里的玫瑰层次分明,如果变成红色藏在花丛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薛慕涅的也一样,手里拿着朵精巧的小云。
但他在内心叹息,和山上看到的还是不同,少了份自由与旷远。
“老板,这俩糖人多少钱?”墨烺转头,手伸进衣服就要摸钱。
老板制止了他的动作,缓缓开口:“不要钱,要些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两人异口同声。
“一场幻境。”
“……”
语毕,刚才吹糖人的老板突然不见了,眼前景象换了又换,最后停住。
一片狼藉的地面与烽烟漫天的周围,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刚发生了一场战争,一场十分残酷的战争。
“这是哪儿?”薛霂涅环顾四周,火焰映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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