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叶清婉看到叶念安额角的鲜血,心猛地一揪,匆忙去找药布,叶清婉柔地为她擦拭伤口。
“安安,疼吗?”叶清婉的声音颤抖。
叶念安摇了摇头:“不疼的。”
叶清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道:“安安,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叶念安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妈妈,他们说我是灾星,会给大家带来不幸,这是真的吗?”
叶清婉轻轻抚摸着叶念安的头发,柔声道:“他们胡说的,我女儿才不是灾星。”
“安安是妈妈的宝贝,永远是最棒的,就连神女也说你不是灾星,念安难道不相信神女说的吗?”叶清婉捧着叶念安的脸庞,目光满是温柔的说。
“没有不信神女。”叶念安低声的说。
叶清婉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了,安安,咱们先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走,妈妈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饭菜。”
叶念安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叶清婉走到饭桌前。
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简单却温馨的家常菜,散发着袅袅热气。
叶清婉拉着叶念安坐下,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的碗里,说道:“安安,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叶念安乖巧的吃着饭,叶清婉温柔地注视着她。
饭后,叶清婉利落地收拾起碗筷,叶念安则安静地坐在桌前,目光随着叶清婉的动作移动。这时,叶念安默默地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
“妈妈,我来吧。”叶念安轻声说道。
叶清婉回头,笑着拒绝:“不用,安安,你去歇着。”
叶念安没吭声,只是默默地走到水槽前,挽起袖子开始认真洗澡,动作略显笨拙。
叶清婉和叶念安洗完碗筷后,叶清婉擦了擦手,对叶念安说:“安安,今天我们去街上买点东西吧。”叶念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重重地点点头。
母女俩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叶清婉在前头仔细地挑选着商品,叶念安则一声不吭地跟在母亲身后,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围的一切,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叶清婉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周围有没有适合给女儿添置的物件。走着走着,她偶然回头,却瞧见叶念安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上,那眼神里虽没有太多热切,但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视线随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移动着。
叶清婉瞬间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她赶忙来到卖糖葫芦的摊位前,挑了一串最大最红的,笑着递向叶念安:“安安,拿去吃吧。”叶念安微微抬起眼眸,看着母亲手中的糖葫芦,犹豫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妈妈。”
叶念安刚把糖葫芦拿到手,那鲜艳欲滴的红色便映入眼帘,山楂饱满圆润,糖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散发着甜美的气息。她轻轻咬下一口,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牙齿轻触山楂的颗粒感与糖衣的脆甜相互交织,奇妙的口感让她眼睛微微睁大,流露出一丝惊喜与满足感。
叶清婉看着女儿的模样,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抬手轻轻将叶念安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说道:“慢点吃,别着急。”叶念安含糊地应了一声,手中稳稳地握着糖葫芦。
母女俩继续在集市上逛着,叶清婉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摆放的布娃娃吸引住了。那布娃娃有着黑亮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身上穿着一件朴素却干净的碎花布衣裳,像极了乖巧可爱的叶念安。叶清婉想着,女儿长这么大还没个像样的玩具,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她拿着娃娃走到叶念安面前,蹲下身子,笑着说:“安安,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叶念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好漂亮的娃娃,给我的吗?”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触碰着娃娃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叶清婉看着女儿欣喜的模样,眼中满是慈爱,轻声回答:“当然是给你的,安安喜欢就好。”叶念安双手接过娃娃,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它突然消失一般。她低下头,把脸贴在娃娃的头顶,轻轻蹭了蹭,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叶念安紧紧地抱着娃娃,一手还握着糖葫芦,那模样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母女俩买完东西往家走,叶念安紧紧抱着叶清婉的手臂,脚步不疾不徐,手中的物品虽不沉重,却因周围异样的氛围而仿佛有千钧之重。
“这灾星怎么还到处跑,真是不省心。”
“她妈也是个可怜人,被这孩子拖累。”
“她娘也是个没脑子的,守着这么个扫把星。”
那些恶意的话语如寒风般呼啸而过,叶念安的身体微微一滞,手上的布娃娃被她下意识地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叶清婉立刻将女儿护在身侧,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她狠狠地瞪着那些议论的人,试图用眼神去抗争这无端的恶意,然而那些人却依旧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他们的刻薄。
村里那位平日看似和善的阿婆也走过来,对着叶清婉摇头叹息:“清婉啊,你也别怪大伙这么说,这叶念安出生没多久就克死了她爹,这么多年村里又灾祸不断,你得为大家想想啊。”
叶清婉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阿婆,您怎么也这么说?安安只是个孩子,这一切都是巧合,怎么能怪在她身上!”
叶念安抿着嘴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怯懦,她抬头看着母亲,轻声说道:“妈妈,不用理会他们。”
叶清婉怜爱地摸了摸叶念安的头,随后转过身,面向那些村民。她的目光冷冽如冰,缓缓扫过众人,声音虽不高却掷地有声:“安安只不过眼睛颜色跟我们不一样,你们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就因为这一点与众不同,便要将我们她视作不祥之人,肆意驱赶打骂,你们的良知何在?”
“这些年,我们母女俩一直本分守己,安安更是乖巧善良,从未有过任何恶意之举。她的眼睛虽然特别,但那也绝非什么邪恶的象征。你们这样毫无根据的污蔑和伤害,是会遭报应的!”
说罢,叶清婉紧紧牵起叶念安的手,昂首挺胸地往家走去。
当走到拐角处时,叶念安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村民,她红色的瞳孔在尚未消散的日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犹如夜魅的眼睛,让原本就心怀恶意的村民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这孩子果然是灾星。”“我们必须要找个机会偷偷把她送走,免得在祸害村子。”
叶清婉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感受到了村民们更加浓烈的恶意。
她伸手捂住了叶念安的耳朵,将那些恶意都隔绝开。
同时,她用另一只手温柔地覆盖在女儿紧握着自己的小手上,轻轻捏了捏,通过这细微的动作给予女儿无声却满含深情的安慰与支持,仿佛在告诉她:“有妈妈在,什么都不用怕。”
叶清婉带着叶念安回到家中,紧紧关上了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外面的恶意和纷扰统统挡在门外。她的心中满是忧虑,但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又强装镇定。
“安安,别听他们胡说,你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叶清婉蹲下身子,双手扶着叶念安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叶念安微微点头,“嗯…我从来都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夜幕悄然降临,万籁俱寂,唯有几声虫鸣偶尔打破这宁静。突然,村子里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透着慌乱。叶清婉起身出门查看。
只见村尾处火光冲天,熊熊烈火舔舐着夜空,将周围照得通明。火势借着风势,迅速向四周蔓延,干燥的房屋和柴垛瞬间被卷入火海,噼里啪啦作响。“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村民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叶清婉的心猛地揪紧,她匆匆跑回屋子,却发现叶念安不见了踪影。“安安!”她大声呼喊着,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与烈火的呼啸声中。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她不顾一切地朝着村后的树林和山上奔去,边跑边焦急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在山腰处,她看到了叶念安。叶念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山下的村子。大火在村子里肆虐,村民们四处奔逃、挣扎呼喊,而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叶清婉急忙冲过去,将叶念安紧紧抱在怀里:“安安,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这里太危险了!”
“快跟妈妈走,到安全的地方去!”
叶念安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片汹涌的火海。
火势逐渐变弱,村子里的呼喊声也渐渐消失,只剩下噼里啪啦的余火声。叶念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片被大火肆虐后的村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许久,她转头对母亲说:“妈妈,村里的人都死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妈妈了…”
“什么?”叶清婉望向村里,果然,那片曾经熟悉的家园如今已化作一片焦土,残垣断壁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滚滚浓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是你放的火?”叶清婉转过头,紧紧盯着叶念安,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嗯,我不想让妈妈再受到伤害了。”叶念安说。
叶清婉微微一怔,安安这是知道了吗?
叶念安像是看穿了母亲的心思,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决然,说道:“我知道妈妈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全都是被他们打的,虽然都被妈妈遮住,但我还是能看出来,之前还见到妈妈被他们蹂/躏。”
她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妈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您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些伤痕,您以为藏得住,可我都看在眼里,您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温暖,我绝对不能失去您。”
叶念安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微微抬起下巴,紧盯着那片已成废墟的村子,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所以我会让那些伤害您的人全部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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