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满意。

金羡晚调笑:“也行，你就说他的领带在我这，看什么时候还给他合适。”

电话对面的女孩当即失语，大概十秒后才哦？了一声。

“领，领带是吧，我知道了，这就告诉他。”

金羡晚:“嗯，多谢你了，再见。”

刑事部一科的办公室虽然每天都在打扫，但忙起来后每次都像被炮轰了一样凌乱。

按理说尽头这个屋是拿会议室改的，面积不小，可几张大桌子上都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投影更是常开，伴随机器工作时才有的轻轻嗡鸣声，让封闭的空间莫名有了安全感。

苏晓柠的位置在靠门里面的那桌，她头发有些乱眼镜也有点歪，倾身去朴智旻桌上拿手机接电话的动作还没收回来。

来人推门就进，看她这姿势不自觉笑出声。

宋嘉年:“你终于疯了？”

宋嘉年，刑事部二科·事务官。

苏晓柠:“不，疯的人不该是我。”

她放下手机摆摆手，又看向进来的年轻男人，作为同期生，放眼整个不待见他们一科的检察院，也就二科的同僚愿意偶尔帮他们几次，顺便流通点八卦消息作为交换。

宋嘉年叹息:“可怜，每天留你看家，我觉得你迟早有天会疯呢。”

苏晓柠翻了个白眼，用电脑上的通讯软件给朴智旻发送了刚刚那条略显炸裂的消息。

苏晓柠:“尸检报告偷来了？”

男人坐在她桌上唯一还算有空的地方，闻言很是不满地啧了一声，将手里的文件扔过去。

宋嘉年:“你能不能换个动词，偷这个字对我的职位很危险的懂吗？”

苏晓柠迅速打开:“懂，这不是只有我和你吗。”

报告只有简单两页，照片比昨晚的场景更有冲击力，相比之下文字就显得干瘪，敷衍的感觉明显。

苏晓柠:“就这？很多环节都没做吧，为了尽快结案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宋嘉年:“我都说了能做到这么快肯定是有许可的，你拿来看也没用，人这会儿都化成灰了。”

苏晓柠:“关樊林也没有亲人，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先机……”

她放下报告，面上愁容难掩。

宋嘉年:“朴检去哪了？不会只身杀到良安吧？”

苏晓柠:“哪有那么傻，一没权限二没许可，案子从自己手里被人抢走只能再找机会，而且那晚对上金硕珍，最近总得低调点。”

金硕珍，金家啊，哎。

这已经不能拿难啃的骨头来比喻了，应该说是一尊金山雕刻的祖宗，还是绝不仁慈的那种。

苏晓柠:“他们去总局开会了，没了个官员总归要发公示的。”

刷了下通讯记录，还是未读。

宋嘉年:“行吧，那我走了。”

苏晓柠:“哎！你再帮我打听打听良安的组成架构都有谁呗，不用特别具体的资料，人员名单就好，我们自己查。”

宋嘉年比了个手势:“去年你欠我的饭还没请客呢。”

苏晓柠:“哎呀拜托了！月初发了工资就请你，两顿！”

现在他们势单力薄，想追查的东西又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能用的资源还要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结果就会像关樊林一样断掉。

宋嘉年摇摇头，当是应允了这个请求。

他离开没一会儿苏晓柠的手机就响了。

朴智旻:“你给我发的什么？”

苏晓柠:“字面意思，你没给来电号码备注，我也不知道是谁，只能说有位女士找你要还给你领带。”

她口吻里难掩八卦的意思，朴智旻毫不费力就对上了是谁能面不改色地留下这句话。

朴智旻:“……”

叹口气:“我知道了，你把那号码发过来。”

朴智旻侧头:“你先去车里等我。”

罗羽平:“好的。”

总局离广华还有些距离，朴智旻看着那串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大楼一处僻静的角落拨通。

金羡晚:“喂，哪位？”

朴智旻:“是我，你说的是工作证吧？不是当晚我就要回来了吗。”

金羡晚:“不知道，反正也是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还真是会讲。

朴智旻:“我今天应该没时间，你直接放到门口保安亭吧，我会去拿的。”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才传来一丝叹息。

金羡晚:“朴检，你是不解风情还是故意撇清关系躲我，重点是工作证吗？”

金羡晚:“重点是我想见你。”

朴智旻感觉自己被缠上了，右眼皮神经一跳。

金羡晚:“从那晚之后你就没了消息，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所求所以就等着我联络吧？”

朴智旻:“我以为事实如此。”

金羡晚:“我要说那也只是个说辞呢，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他朴智旻还鲜少有被人逼迫的时候，当即气笑出声。

朴智旻:“你想见我，然后呢。”

金羡晚:“见到才有然后，哪有人不办会员直接就看VIP剧情的，你可是检察官，总不能白嫖吧。”

朴智旻:“……金小姐，你讲话要注意言辞，我和你除去那晚一起演戏骗金硕珍没有任何关系。”

金羡晚:“哦？那请问朴检想要什么关系呢？”

朴智旻抬手揉了揉额角，按常理而言现下阶段实在不适合和金羡晚周旋，但他又是个不善接茬的人。

朴智旻:“好吧，今天就见的话要晚一点，晚上我要去个夜店，结束后恐怕要十点。”

金羡晚:“夜店？哪家？”

朴智旻:“No Make。”

手机那端又静下来，朴智旻等了会儿，甚至看了眼满格的信号，出于礼貌询问道。

朴智旻:“金小姐？”

金羡晚:“那晚上在那见。”

金羡晚:“我刚好也要和一个姐姐去那。”

朴智旻微愣，脑海里浮现出金羡晚叫裴姐姐的画面，然后脑内自动搜索到那家夜店的规模与风格。

它虽然位于广华，但离良安也很近，勉强算是两个区域的交界处，生意兴隆很多年。

即使四年前换过东家，可也没影响太久时间。

朴智旻:“哦……真的吗？”

金羡晚:“真的。”

那声音诚恳，末了还带了期待。

金羡晚:“看来你和裴姐姐有缘。”

朴智旻想到那晚握在手里的柔软，脸颊泛起粉红，沉了会儿才接茬，顺便从安静的角落里离开。

朴智旻:“唔，嗯，那就晚上见。”

朴智旻:“记得带上你的姐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朴智旻:“我也有你的东西要还。”

金羡晚内心轻呵一声，为确保她把裴珠泫带去和他见面竟然威胁她。

挂了电话金羡晚就打开电话列表寻找那晚备注好名字的号码拨通。

“嗡——嗡——”

正在看金融管理类书籍的我，听到手机铃声响，视线从书本上移到手机屏幕上，看到来电人是金羡晚，把没看完的书做个标记合上，点击接听。

我:“喂，羡晚妹妹？”

手机那边的金羡晚听到对面传来的温柔声音，顿时心生愧疚，可今晚只要她带着裴珠泫那些人际关系都只是锦上添花，利用裴珠泫是最快的办法，毕竟能跟风华资本攀上关系，而且还是当家人金硕珍的老婆，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到时自己的事就会有人很乐意帮她解决，只能那么做。

金羡晚笑:“裴姐姐～今晚你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出来玩。”

晚上出去？万一金硕珍回来看到我不在……想到这我抿唇，在不在区别也不大，再说今晚我可不想再被他折腾一晚上，正好以此为由避开他纠缠。

电话那边的金羡晚见对面沉默良久不说话，看了下信号，是满格。

金羡晚:“裴姐姐，是不方便出来吗？”

那可不行啊，你要是不去朴智旻生气跟她翻脸怎么办。

还没等金羡晚开口劝说。

我答应:“好，今晚我有空，在哪见面发消息告诉我，保证准时到。”

金羡晚高兴:“太好了裴姐姐，我还以为金总不让你出来呢，具体时间我发给姐姐了，裴姐姐晚上见～”

我笑:“嗯，晚上见。”

挂断电话，我看了眼外面巡逻的保镖，心里笃定他们不敢硬拦着不让我出去，也不敢上手抓我，毕竟金硕珍的手段真的令他们恐惧万分。

至于金硕珍，每次都是很晚回来，只要我回来的早就可以混过去。

……

No Make是一家规模不错的夜店。

从外表看上去就像香水玻璃瓶一样剔透纯洁，深蓝色渐变的主题风格，没有普通夜店惯有的喧嚣与杂乱，反而冷冽高贵许多。

因为是会员制，安保系统做的非常到位，不该有监控的地方绝不会有，所以这也是很多艺人喜欢出没的地方。

将电影的杀青宴定在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电影《像昨天一样》，制作班底就是去年拿了金色稻田大满贯的S&A影视公司。

那部《喜欢疯子》从制片，导演，幕后，到演员，没有一个人空手而归，在海外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时隔一年S&A就拍摄完毕《疯子》的续作，估摸是奔着明年除夕档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