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两个人都很忙，王一博的戏份很紧凑，基本上每天下班都会很晚，所以肖战就更辛苦一点，往往都是王一博已经洗漱过了他才回来。

不过让肖战感到欣慰的是，每次回来之后都有热乎的外卖和新鲜的小面包等着他。

“照这么吃下去，岂不是要把我们家王一博吃穷了。”肖战总这么说。

“那我要更努力赚钱了。”王一博总这么回答。

明天难得放假，肖战原本打算睡到自然醒，但是一转头就见到王一博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一边吃着小面包一边问：“怎么了？明天有什么事吗？”

“经纪人那边来通告，”王一博不想瞒着肖战，“要我明天去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

说是录综艺，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凑个人头。像他这种小糊豆，就算所有的出场画面在后期被制作组一剪没都是常有的事。

王一博的经纪人手里大约有五个艺人，以前从来不见如何照顾他，如今应该是知道了王一博接到戏的消息，这才忽然良心发现决定给他接通告了。

“这是好事啊，”肖战的腮帮子鼓鼓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战是真的把王一博的事当做自己的事，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王一博身边的一个助理，一个站子，一个必须要时时刻刻都站在他身边的人，即使他的身份注定只能存在于王一博光晕之外的黑暗里。

但王一博有些心疼，他抚了抚肖战的背，递出一杯冰可乐：“可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你哥我还很年轻的好吧！”肖战畅快地喝了一大口可乐，觉得十分满足，“况且，如果我不去的话，谁来给你拍照片。”

王一博就逗他：“人家节目组肯定有专门的摄影师啊。”

肖战一脸高深莫测地摆手：“否，他们的技术不一定有我好哦。”

王一博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做了这么久的背景板，有时候是模糊的脸，有时候连镜头都没有，可唯有肖战的镜头里是他自己，只有他自己。

于是他亲了亲肖战，眼里是流转而汹涌的爱意：“你说得对，我不能没有你。”

即将要录制的节目是一个户外游戏类综艺，这一期的主题是“滑板”。

肖战倒是挺开心，因为这根本难不倒王一博。他知道王一博会玩滑板的，以前在片场休息的时候就见他就经常拿着自己的小滑板到处溜街，那时肖战觉得可爱，还特意抓拍了很多王一博滑滑板的镜头。

果不其然，王一博作为一个新人，镜头不多，但在节目里表现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虽然并非专业人员，但是凭借着多年自学成才的经验和极高的悟性，王一博依旧完成了游戏安排里每一个漂亮的动作，因此博得了满堂的喝彩。

肖战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他努力地在抓拍王一博每一个好看的动作，有时是莞尔一笑，有时是带着滑板一跃而起，有时是摄影机之外啃手指的小动作。

可他在冷空气里红着手翻看记录的时候却发现，在某一张照片中，王一博的眼神居然是在正视着他的镜头。肖战愣住了，其实他这身衣服并不显眼，但王一博就是能在人山人海之中一眼就看到他。

明明肖战的相机会挡住他整张脸，但妙的是，透过漆黑的摄像头，他们依旧可以四目相对，两两相望。

肖战看着自己镜头下的王一博，他抿着唇，微微弯着嘴角，就好像是特意在配合肖战拍照。只是他眼里爱意太浓，即使被像素压缩成静态的图片，依旧可以清晰地传达进肖战的心里。

他有些后悔，也有些难过，那所谓的一夜贪欢不问前路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只有肖战自己知道，他太想和王一博有一个未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肖战看着场地里浅笑的王一博，他知道的，星光愈盛，他们就会离得越远。还能陪他多久呢？肖战不知道，他只能继续抬起相机，遮住自己泛红的眼尾。

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因为他明白，名利场最要不得真情二字。

肖战猜的不错，注定耀眼的人，不管在哪里不管过了多久都会被发现。彼时肖战还在化妆间里等着王一博卸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个短发女人带着一个微胖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一博？”那短发女人走进来之后径直就向王一博走过去。

王一博转头，愣了一下，但还是颇为礼貌的起身回应：“林姐。”

林姐，肖战心下了然，王一博跟他提过的，这是他经纪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经纪人。林姐一头短发，穿着驼色的长款毛呢和一双黑色的长靴，身材苗条却不显柔弱，看起来就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

“好久不见啊，我今天听导演说你今天表现特别好呢！”

王一博象征性点点头：“是导演过奖了。”

林姐把身后的男生拉到身边：“你最近不是在拍电视剧吗？这是思齐，以后就是你的助理了。”

但王一博皱眉，他其实不需要助理，更多的，是他怕肖战多想。

那个叫思齐的男生瞧起来就是刚入职场，年纪也小，一脸青涩。王一博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冷漠疏远，所以这孩子还有些怕他，但还是尽力笑着对王一博打招呼：“一博哥好。”

“林姐，我……”他本想拒绝，可是他刚回头，肖战已经不见了。这化妆间里的人本来就多，乱糟糟的，肖战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心里突然慌了一下，跳得很快，他刚要转身去找人，却还是被经纪人叫住了：“一博，怎么了？”

于是王一博心里忽然响起肖战对他说的话，他现在已经不是可以随便说爱的人了，以前的他尚且还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他的确是被现实掐住了脖子。

“没，没怎么。”他很快冷静下来，“谢谢林姐，那以后就麻烦思齐了。”

林姐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经纪人，当年街舞比赛也是她一眼相中了自己。王一博知道，今天她能亲自带着助理来看自己，就说明以后一定会重点关照。不过她也的确很忙，在王一博的名气没有转换为流量之前，她依旧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所以寒暄几句之后，林姐就离开了。

思齐倒是个上进的孩子，一直在积极表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王一博叹了口气说：“那你现在就坐在这里等我，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事都不要问。”

“啊？”

一个问号还没打完，王一博已经不见了。

其实肖战并不难找，王一博跑出化妆间之后又转过一个走廊，就见到肖战坐在一个长椅上，摆弄着自己的设备。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他只坐在那里，像是在等着谁去找他，也像是谁也没等，只想自己安静一会而已。

“肖战。”王一博轻轻唤他。

像是被突然扯回现实，肖战抬头，然后轻笑：“忙完了？”

“嗯，”王一博点头，也坐在他身边，“怎么出来了，外面不冷吗？”

“还好，不是很冷。”

王一博离他很近，但肖战觉得，他们的确是越来越远了。一阵沉默，肖战忽然开口：“我们，是不是不能一起回去了。”

我们是不是不能一起回去了，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天气很凉，呼吸之间氤氲着白色的热气，王一博转头，看不清肖战的眼睛。但他握住了肖战的手，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能回去的，肖战，信我。”

可是王一博很快就意识到，这轻飘飘的一句诺言实在是太难兑现了。公司给王一博和思齐订了第二天回片场的机票，但因为完全不知道肖战的存在，所以王一博只能给肖战订了单独的机票。

“我们一博老师果然说到做到，我这不就混上飞机票了？”肖战的航班要早一些，他早起坐在床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故作轻松地调侃。

“真的不用我去送你吗？”王一博问。

原本他是坚持要亲自送肖战去机场的，但被肖战拒绝了：“我又不是小孩，你去送我，那你助理呢？你要怎么和他解释？”

良久，王一博叹气：“肖战，对不起。”

自从林姐来到这里之后，王一博已经对肖战说了许多遍抱歉。他以为自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但是他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思齐，所以肖战总是刻意离他很远，直到昨天晚上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回了酒店，但今天又要分开去坐飞机了。

“王一博，你对不起我什么呢？”肖战歪头看着他，“你是艺人，我不过是个业余站子，哪里来的对不起呢？”

王一博心里一紧，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他捏着肖战的衣角晃了晃：“哥，你别气。”

其实肖战的心里不会比王一博更好受，他看着王一博捏着自己衣服的手，有些难过，可是肖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离他太近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处，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成为王一博的绊脚石。

爱情和前程，他要王一博星途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