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座假山,裂开的石缝长出小草,并没有泛滥成灾,陈郢的白鞋踩过去,它又很顽强地挺直回来。
陈郢深潭一般的眸子眉梢微挑,不回头往下看刚刚冒犯的簪络,簪络受他人之命监视二人,也不出声,恍恍惚惚地,以为他对她笑了。
他用红色的灵力打开指路针,面前如死水微澜的物品,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反应。
陈郢耐心问道:“情蛊解药在何处?”
任郝没想到这指路针真有指引,跟着它这个小东西指的路走过去,两人的脚步停在一个门的前方,上方写着“醉生楼”。
“……”这不是青楼吧。
“这指路针是不是失灵了?”任郝指着指路针,十分怀疑这黎念是奸商。
“喂,任公子,本人!诚信营业!”
陈郢和任郝一看,发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有着一道女人的声音。
而这女人的声音是黎念的。
“谁信!”
不是任郝针对女子,他就是觉得,黎念的语气透着一种“我就是很奸商”的感觉。
醉生楼对面的楼阁,那里来往的人更加密集,为了招揽跟多的客人,门口摆了试吃的佳肴,吆喝着大家过来尝一尝。过来尝试的英勇门将都是妖怪来着,因为柿子顿鸡蛋汤、大蒜焖鸡焖蘑菇,香蕉酱蘸白鸽肉丝这些不是一般人能下得了口。
任郝闻着香蕉酱地味道,不愿意转头,没来之前不闻味道,单看模糊不清的轮廓就觉得刺鼻了。好像一种人妖器拉肚子时,拉出来的不明物,而人把这不明物叫了个名字,称之为“屎”或着“呕吐物”。
呕……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改不过来了。好在郢兄带他来得急一点,没有吃晚饭,肚子空空的实在没有吃下去的东西要吐。
“黎姑娘,你换容貌,忘换音了。”陈郢说,“你应换一些符合男子相貌的身线。”
陈郢还说:“等等,你为何也来此处?”
黎念开玩笑地说:“买情蛊啊,你们买解药,只有情妖会制情蛊。我们来到同一家青楼不稀奇。”
青楼……看来,陈郢和任郝没误会。
任郝大呼小叫:“喂,你跟踪我们。”
黎念也学这任郝喊喂:“任公子,这里不是你家凤陵阁开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谈何跟踪呢?如果硬要说跟踪你的话,还不如说我跟踪他。”
任郝三观似乎炸得撕碎,郢兄这五年来,招揽了这么多桃花,草妖才离开不久,现在便来位破烂铺子的奸商老板娘。
虽然吧,捉妖师在完成委托时,难免会遇到一些想以身相许的女孩,她们大多对爱情仍没有具体的概念,就随便说了我喜欢你,像陈郢这般闷得如同冰山冰岩,任郝也没想到一张百里挑一的皮囊也能收获众多女子的芳心。
黎念指着陈郢,陈郢盯着她,双双有些发愣。
任郝身为第三者,似乎看见了象征着爱情的粉色泡泡。
红娘、情妖、红器等以爱情情力为主灵力的一脉如今稀薄,因为现在人妖不和,器置身事外,导致人妖器虽然不明令禁止通婚,但是异族相爱甚至成亲就会被不理解、辱骂、唾弃。所以,情妖为了维持后脉,发明了情蛊一物。
奇怪的是,近年来,人妖器相爱几率少于百分十,不进反退!当然,同族结婚几率还可以,得以情力为灵力的血脉传承至今。但妖的死亡率呈上升趋势导致同族结婚率呈下降趋势。
任郝极其不解道:“那你为什么换男相?”
“任公子,你刚出来历练呀。我听别人说这里只招男客。我们黑市虽大,情妖开设的青楼极少,我也想找个招女客的。”此时,一道狂野粗犷的猛男音出现在陈郢任郝两人的耳朵里。
陈郢即使心性大度善良,海纳百川,不以声取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头皮发麻,便委婉地说:“黎姑娘,你这声音挺独特的。”
黎念感到抱歉:“对不起,我再换个正常一点的。”
换,换,换……
黎念换了好十几个男人声线,这些音色都无不……
该这么形容呢,用陈郢的话来说,就是……挺……独特的。
换了太多音线的黎念极其尴尬地清了清噪子,说:“呃,我的换音术今天才学。”
也真是难为她了,即使换音术这种低阶法术,也是需要充沛的灵力的。她已经用了换容术的中阶法术了,化形不到一年的她已经没有足够的灵力了。
陈郢用双指蓄储灵力,轻触一下在黎念项部。发现自己这样有点轻薄人家,便抱有歉意地说:“对不起,是在下僭越了。”
黎念没有放在心上,便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在意。
“走啊。”黎念说,扭头看了一遍陈郢地脸,又看了一遍任郝的脸,好奇地问,“你们不是要救金子明金公子吗,还不进去求药?”
一看她面前的两人扭扭捏捏,看左看右,看上看下。黎念的脚往后走了几下,看的一清二楚,心想:这两个人真默契。
任郝就如同偷喝了酒的小少年,知道羞耻地脸红:“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救人?”
黎念不置可否,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不是吧,你们是不是男人?”黎念有一分挑衅,九分在开玩笑地说。
耽误了救治时间,可就不好了。
陈郢想了一些话,想要告诉黎念姑娘。
可是她的一声,走你!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金器锻造金属能力的天赋,黎念的手劲极大,不费吹灰之力将全身僵硬的两人推进醉生楼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
哈哈,陈郢和任郝从被黎念推的那一刻就闭上眼了。
就像那黎念说的,要不是为了拿解药,我绝对不会进入这种烟花之地,陈郢羞耻地心想。
任郝用手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说:“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打死我不可。”
醉生楼在外面看没看出来,其实它造的可好可好了,华丽奢侈,美烛如美人,走来走去的皆是一些抱在一起地男男女女,偶地听见一位夫人要拉自己的丈夫回家。
黎念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打心底地喜欢这个地方,不忘同行的陈郢和任郝。
走到他们面前,看到这两个人滑稽的样子大笑起来。
陈郢开始怀疑黎念有没有羞耻心,喝道:“有这么好笑吗?”
这时,有一个女人用她用极其妩媚的声线说:“你们来老身这地儿有何事?是寻欢乐?还是寻情蛊?”
黎念往女人上下扫,天哪!眼前女人身穿深紫色衣服露出如“一”字般直直的锁骨,额头中央有一朵桃花花细,一对时不时上下抖动的狐狸耳朵、一双如同黑色琉璃串成的狐狸眼等等,全身上下无不勾人,竟然称自己“老身”?
女人瞟了黎念一眼,黎念就立即化回女相,用傻笑掩饰尴尬。
“都不是,我们找情蛊解药。”陈郢说。
女人口中呼出无味烟气,烟斗在修长手指中一转,化作红绳捆在自己的手婉上。
她特意收起了耳朵,道:“真没礼貌,凤陵阁竟是如此待人的?老身姚枝枝,你们可以叫姚老板。”
黎念拍了拍把眼皮皱得紧紧的陈郢和任郝的肩膀,说:“其实没有什么的。”
“那可不一定,我这地方根据客人的来这儿的目的来转换情景,你们想的这是什么地方这儿就是什么地方。”
陈郢和任郝慢慢把紧皱的双睑舒展开,再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确定眼睛进去的不是想象中污浊不堪的样子,就是没有人衣裳不整。
“啊!”不是刚说没有人怎么怎么样的吗?怎么就来了那样不懂清白的人。
男性也需要自爱的呀。
黎念嘴角透着无语,右手扮成狗爪招招道: “他们走了,闭上了眼之后,就两只一起睁开吧。”
然后,陈郢和任郝才放心,自然地听了黎念的话。就连刚才睁一只眼的时间,左右两人都是一致的,同时猛然挣两只眼,黎念此时此刻佩服得五体投地。
“姚老板,解药多少金叶。”任郝问。
“做生意嘛,有来有往。你得拿出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说完自己常说的一句话后,姚枝枝的一双狐狸眼由黑变红,散发起迷惑的魅力,烟雾弥漫了片刻,又出现了她的烟斗,分别先后指着黎念,陈郢,任郝。
姚枝枝要黎念的执念之心,要陈郢的金锁,要任郝的纯真之心。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道。
顿时,黎念和任郝都在想,原来黎念不是奸商。性质不同,前者是觉得自已胃口不够大,该以后者姚枝枝作为榜样,自己的破烂铺子在接下来的日子要提高物价才行。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任郝的第一次捉妖生涯如此坎坷不平,有草妖挑拨离间,还有情蛊换价的不公平。
这跟买进醉生楼没有区别,王玉是如何轻松地买到情蛊,陈郢不明的。
器要是被姚枝枝拿走了执念之心,那么她就不存在了,也就意味着曾经救陈郢一命的恩人死在了他手上。任郝没了纯真之心,漫漫修炼之路就要重新来过,凤陵阁家主之位的压力不会放到一介草包上面,自然而然便转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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