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作为班长,自然是要组织队伍带队去礼堂的。
好在班里的同学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冷漠,见着江词站在讲台上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去礼堂搬书的时候,有一小部分是自告奋勇要去的。
或许是大家都不太熟悉,江词想。
霍臣肆拍了拍前面还趴在桌子上休憩的某人:“我女神发话了,予哥,要不要一起去做点‘公益活动’?”
樊勉哂笑:“睡着呢,你现在问不就找打?”
“谁知道呢?”霍臣肆说:“看人站在讲台上站了起码有十分钟了,也不就只有三个人搭理,看着多可怜。”
他话刚落,上一秒还趴在桌子上的某人,突然抬起头,他的脸上染着几分的倦怠,漆黑的眸子微眯着,睡眼惺忪。
张鹤予动了动肩膀,就听到身后的霍臣肆漾着笑调侃:“你看看,咱们予哥不就醒了么!”
樊勉:“嘚瑟。”
江词看着眼前的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一趟是搬不完的了,只能多跑两趟。
倏然,张鹤予起身,扯了一把椅子,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格外的刺耳。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张鹤予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场景,抬手捋了一把头发,单手抄兜,恣意又散漫。
大家都知道张鹤予是个混不吝且浪荡随性的人,可他身上的那股劲儿,就是莫名的勾人。
他掀起眼皮,没带任何情绪地扫了眼台上的江词。
江词被他那么一看,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就在她以为张鹤予会加入‘苦力大队’的时候,他头也不回,转身就往教室外走。
“我艹,我还以为予哥要去帮你女神呢!”樊勉用手肘撞了撞霍臣肆:“原来是虚晃一枪。”
霍臣肆咂咂嘴:“真不帮啊?”
江词带着愿意去搬书的那两个男生从教室里出来,略带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老师说这学期的书会有点儿多,可能得多跑两趟。”
其中一个男生说:“班长,这都是小事,本来就不想上自习才跑出来的。”
江词点头:“结束了我请你们喝饮料吧。”
“行!”
江词先是去礼堂找负责人拿了书单,一一核对后,才让那两个男生先搬一部分回去。
江词还在低头轻点着书本,倏地听到身后的人在小声议论。
“妈耶,那你刚才看到没,张鹤予在礼堂外面哎!”
“啧,他往那一站,就帅的惨绝人寰!”
“md,要是再多看一会儿,我都要进他的粉丝后援会了!”
“……”
江词清点的动作一顿,脑子里被那女生说的那句“张鹤予在礼堂外面”的话占满,就连清点到哪里的数字也忘了。
回过神,江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
清点完,江词才站起身子,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嗓音。
“清点好了?”
身子一僵,江词转身仰起头望去,张鹤予也垂着眸子看她。
“你、你怎么来了?”江词回想到刚才在教室里,张鹤予的态度冷淡到极致,显然是不想帮的。
可这会儿又出现在礼堂,是想要帮忙么?
“你说呢?”张鹤予语调上扬,“就两人搬书,你想搬到什么时候?”
江词撇嘴,低头小声嘟囔了句:“那你刚才还一副不乐意的样。”
张鹤予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视线下移,看到她脚边放着的书:“这些要搬?”
“嗯。”江词点头:“麻烦你了。”
多了张鹤予一个人加入,班里半数的同学也接着来帮忙,搬书的效率明显上升,原本还以为要搬四趟的书,现在少搬了三趟。
江词也没想到张鹤予的影响这么大,看着书本全被搬完,她心里默念了句牛逼。
在回教室之前,江词想去学校的小卖部自掏腰包请同学们喝饮料,却无意间看到班里的同学一人拿着一瓶饮料。
她愣了一下,问了班里的同学:“你们的饮料哪里来的?”
“啊?”同学说:“这不是你买来请大家喝的么?还是张鹤予和霍臣肆他们搬上来的。”
江词没想到张鹤予请班里的同学喝饮料,还是以她的名义。
回到教室,班里的同学手里都拿着一瓶饮料,有好几个还走到她面前跟她道谢。
她坐到位置上,瞥了眼坐在位置上神色闲散的张鹤予。
犹豫了会,江词捏了捏手指:“你为什么以我的名义请班里的同学喝饮料?”
“单纯想帮学校小卖部清理库存。”张鹤予想都没想直接回,全然不在意。
江词也不是傻子,这一听就知道是他随口扯的借口。
顺水推舟,反正也不用她拿半个月的生活费去请班里的同学喝饮料了,想了想说:“谢谢了。”
午休时间,虞溪锦一下课就来江词的班里找她去食堂吃饭。
两人点完餐,就在食堂里找座位,位置不多,也是跟别人拼的桌子。
旁边坐的也是两个女生。
江词也没多管,饿了一早上,只管埋头吃饭。
“前两天,张鹤予跟万含秋分了么。”女生坏笑着,“你也去表个白试试?或许他就喜欢你这一款呢?”
坐在江词旁边的女生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这,我这样的可以去么?”
“怎么就不可以了?”女生说,“张鹤予不是来者不拒么,试试又何妨,最多不行就不喜欢他呗。”
另一个女生被说得有些动摇,低头思索了好一会,“行吧,我试试。”
江词听着,心里总有些酸酸的。
江词和虞溪锦吃完午饭后,两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哎,你刚听到没,坐在你旁边的女孩说要跟张鹤予表白的事儿。”虞溪锦啧了两声,“不愧是张鹤予,有人甘愿被他渣。”
江词抿唇,只是听着虞溪锦说,“谈恋爱都不走心的,都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子是他的报应。”
见江词没回应,虞溪锦以为她对这些事没兴趣,就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
脱离了张鹤予的话题,江词的话显然是多了些。
回到教室,教室里也没几个人,目光一扫,却意外发现张鹤予还在教室里。
少年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他的手臂弯曲,头枕在上面,双眼阖着,睡着的他,似乎没有先前那样难以接近。
江词生怕打扰到他,回到位置上也是小心地,怕把他吵醒了得挨骂。
可她屁股还没来得及碰到椅子,旁边的人就动了动,吓得她呼吸一紧,坐下的动作顿住。
她屏住呼吸坐下,瞥了眼张鹤予。
他没反应,那应该是没打扰到他了。
江词又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无意间,她注意到他桌子底下捂着肚子的手,眸光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她起身,拿起他桌面上的杯子。
江词拿着他的杯子给他打了一杯温水,想了想,又跑去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才折回去教室。
这么一折腾,江词的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汗。
等她回到教室,张鹤予已经以一种能缓解自己胃疼的方式坐在位置上了。
似乎是因为疼痛,张鹤予皱着眉,整个人苍白又颓靡,听到动静,双眸微眯着,落在正往他的方向走的人。
江词拿着东西走近,面无表情的把面包和水杯放在了他的桌面上,垂眸看着他,“吃点东西吧。”
听声,张鹤予按压腹部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侧首,撩起眼皮扫了眼桌面上的东西,“确定没放错位置?”
江词:“……”
见她没说话,张鹤予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江词没管他的目光,回到位置上在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瓶白色的小药瓶,与刚才的东西一起,放在了他的桌上。
张鹤予的视线跟着她的动作落在了桌子上的白色药瓶。
胃药。
随即,他不明意味地笑了声,拿起了那个在小卖部里卖得最便宜的面包,打开包装慢悠悠的啃起面包来。
江词见他吃了,就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面包很难吃,但他却三下五除二地都吃完了。
江词没看他,但听到旁边传来的动静,他应该是吃完要吃药了。
“江词。”他拿着药瓶,声音低哑的喊她。
她愣了下,从书海中抬头,侧头看过去,“怎么了?”
窗外蝉鸣声不绝,阳光透过树枝留下斑驳的碎影,一阵风悄然吹进教室,少女的发丝被吹起,带来一股桂花花香。
张鹤予收回视线,眸子里闪过异样的情绪,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懒洋洋的问了句:“这药怎么吃?”
江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她,明明药瓶子上都非常清晰的写着要吃多少,转念一想,他可能压根就没看。
“一次两片。”她说。
张鹤予单手拧开了药瓶的盖子,在手心上倒了两片药片出来,又拧开水杯,一口药伴着温水闷了下去。
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下颚线紧绷着,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性感。
江词转移视线,继续低着头看书,后面又听到他说:“谢了。”
*
放学后,张鹤予没有去篮球场,反倒是跟着霍臣肆他们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台球馆。
“啧,难得啊,予哥来打台球。”开口说话的男生名字就叫邓虎,大家也就叫他虎子。
张鹤予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拿起了台球杆,“来一局?”
“行啊。”虎子笑着说,“予哥,手下留情啊。”
霍臣肆跟樊勉在一旁看着,周围也有几个男生,都是三中认识的朋友。
“怎么予哥突然这么有兴致来打台球了?”其中一个男生勾搭着霍臣肆的肩,目光落在匍匐在台球桌上的少年。
霍臣肆耸肩,“今天不知道撞什么邪了。”
“怎么不见上次的女的?就前些天跟在予哥身旁的那个。”
霍臣肆知道他们问的是谁,摆手,“早分了。不是,你们咋那么八卦?”
“这不关心关心咱们予哥。”男生笑道。
张鹤予难得有兴致,跟他们打了几局台球,或许是累了,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不一会儿,隔壁桌有一个女生朝他走去。
“帅哥,你刚才台球打得不错啊。”女生笑容满面,说话时带羞涩,“有没有兴致和我打一局?”
张鹤予抬眼,眼底里没带任何情绪,“会打?”
女生摇头,“不是很会,可不可以来教我?”
张鹤予扬眉,嗤笑了声,“行啊,想怎么教?”
女生双眸亮了亮,听他的话,大抵是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就显得尤为积极,“你是教练,你看着来。”
张鹤予捋了捋头发,撩起眼皮,声音懒懒的,一点想玩的意思都没有,“没兴致,不教任何人。”
女生被他这么一耍,拉不下面子,骂了句“神经病吧”,转身就走。
张鹤予瞥了眼霍臣肆他们那一桌,顿时间没了兴致,起身要走。
樊勉看到叫住他,“这么快就走了?”
“有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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