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郢眼睛面临着大大小小的花瓶流星潇洒,道:“这次,你要输了,可就要进陈某的束妖囊了。”
“因为——从我察觉到你在这里起,我就没想过,随随便便放你走。该好好让你尝尝北雷刑的味道。”
道完,这些花瓶定格在了一个地方,十分逼近他的丹凤眼。
草妖收住灵力,心里定是因为陈郢的话动摇了。
从古至今,妖与抓妖师有不共戴天之仇,小的时候听故事耳朵都出茧子了。
只见泥土和养得美丽的花都随易碎的瓶子,一如初见时的景,也如过节时的敲锣打鼓,霹雳叭烂。
“那我不就成了有案底的妖精了吗?”簪络收手了,她应是比较利己的草妖,爱闯祸但绝不喜有污点,“我不像二位姐姐,为了一个金公子,死的死,残的残。”
簪络表现出可惜的神情,道:“我好想哭,将来问问主人,赐我只男妖也好,长得像陈宗师那般好看就行。”
陈郢的眸子微动,道:“什么?”
任郝猜得果然没错,她就是觊觎郢兄的身子!
“喂!好歹是从名门正派出来的少主,怎么外放姑娘家家的心里话?”簪络捂着嘴道。
草妖今日也算是特意打扮了几下,眼尾涂了抹茶般绿色的妆容,向外成尖收尾,向内渐变透明,比较精致美巧,是一片花瓣的形状。
她脸颊上的胭脂更是没落。
那支簪络很不舍得用得经典原色口脂,在她唇上好好的,但是现在蹭到手上无疑不是让女孩脑火的原因。
任郝的读心术暴露了簪络对陈郢的败柳淫思:大家在世上都长得差不多,都是一只鼻子有两只眼睛的,若是他本尊相貌恰好便是陈宗师的相貌,同他一起双修绵延、行枕席之欢,岂不美哉快哉妙哉?
她顿住了,转下头脸红心跳:“那……只是我开玩笑。”
他握紧了双拳,不知从何处说起,吼道:“那种事怎么说开玩笑就开玩笑!”
他们两个才见了两次面,女孩就喜欢上了陈郢,这并非是良缘。
陈郢对她无意,因为草妖的极境幻术,陈郢恢复了记忆,同时明白自小的心中所向。
他不能异心辜负,转头喜欢上别人。
“好烦啊!对不起还不行吗?”比较潦草地道歉后,簪络决定坦白今日出现在他人府衙的原因,好洗刷嫌疑:“阿窦姐姐和阿苏姐姐是亲姐妹,一场试炼让我和她们成为了手帕交。我对阿苏姐姐复仇的事没有帮过一点忙,不离开是有别的事。”
“何事?”陈郢挺想知道的,饶有兴趣。
“我只能说到这,你莫要在问了,”簪络这就噎着捂着了,她露出一对恋恋不舍的亮眼,“陈宗师,虽然我喜欢你,但……后会有期吧。”
两人的藤草束缚解开了。
就如同簪络这种喜欢不搭理人的女子,对情之物只是抱有顽劣的心态,做不得认真,主动权在男子身上。
男子要是认真了,簪络怕是有后悔之意。北雷刑的虚张声势,簪络已经对陈郢好感剧降了。
这个不行,换下一家。
任郝让郢兄给个解释:“这草妖是如何跟郢兄相识的。”
陈郢对此不予回答,在想着金府到底有何东西,令草妖流连于此。
他们走出去,告知府中上下妖物已除。
待下人们打扫好金子明的房间后,金老爷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便面带笑容地说:“谢谢两位玄师,今晚便留下,好让鄙人感谢各位。”
任郝这时肚子嗷嗷叫,看向郢兄意思意思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金府留下。
陈郢沉默点头,就不推脱了。
可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眉头不由皱起。
夕阳西下,白云晕出了一片红,天涯海角的人们,无论是四海为家,还是埋于耕种,皆撒手停息,不在荒外过夜。
金子明房间的院子,清风拂面,下人们趁打扫的工夫,把灯笼挂上了屋檐。
顷刻之间,大门趟得更开了,陈郢目送金老爷离开。
这府中已无妖气,身边总觉得有什么隐怪诞气氛
小姐一身风,一身尘,行头利落朴素,不知是去了哪里,回家就知晓了自己的哥哥已经没事了。
妹妹本该为哥哥高兴,然在金老爷面前,金小姐没有悦色。
陈郢问下人:“那粉衣女子就是金小姐吗,性子有些古怪啊。”
“哈哈,郢兄,你的性子不也是这般古怪的吗?”任郝笑了,调侃道:“怎好意思说别人?”
陈郢不语,却疑心不去。
见任郝欲离去,便颇为担心地拉住了他,问:“任郝,你不觉得草妖的话奇怪吗?”
“奇怪?哪奇怪?”任郝不知所然。
陈郢叹了一口气,带任郝走到可以靠背的凉亭,陈郢尝试把自己想的全都说给任郝听,他再三思虑,从妖族试炼出发:“那你知不知道妖族试炼?”
任郝道:“自然知道。水蛭妖林柚就是打败了众多同族。她才会被妖盟肯定,成为妖皇。”
陈郢对妖族试炼分析得缜密细致,娓娓道来:“妖界的最高执政人不是妖皇,与人间朝政统治有极大的差距。妖盟是妖族组织,设立妖族试炼,就相当于朝廷开设学堂。”
这时,任郝哦了一声。
“任郝,你听明白了吗?”陈郢浓眉被风吹得七七八八。
陈郢道:“我还没说完。”
“郢兄,你说的我都知道,”任郝向来尊重郢兄,听得很认真,“可妖族试炼,和草妖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陈郢没问簪络与阿窦阿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可每年妖族试炼的时间是冬季,簪络与她们义结金兰,始因眼缘,但她不会为她们二人的感情问题施以援手,拈得轻放得下。
簪络很有可能是妖盟的人。
妖盟在找人。
可妖族要找的人,不是他,也不知是何等人物在这一方四面宅院埋伏。
陈郢就是林柚的孩子,而林柚生前是妖盟的一员,很快,他们就要找上他了。
他现在还不想与任郝告诉这些,即使想说,任郝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消化。
此行出去之前,愫惊观星像不对,嘱托陈郢要好好照顾少主,他同为凤陵阁的一份子,当尽心尽责,要是夫亲母亲对他的期望连累到任郝,陈郢将自责一生的。
他对任郝道:“罢了。”
草妖有句名言,喜欢一个人,就和他打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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