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把精铜、精铁通过王府掌控的边境商道走私运往东胡,提供北境布防图,虚守边境,让草原那些狼子野心的蛮族有了攻打北境的条件,致使北境全面溃败。你定北王府全府皆亡,你当时也在北境,为何只有你一人独活?”
时影呆滞着无从回答。
是啊,他怎么还活着?阖府上下都没了,自己怎么还活着?
那人一拳捶在桌子上,眼神阴鸷的盯着他,说:“因你定北王府皆为异族,早与东胡有勾结,为他们提供精铁武器、提供精铜,泄露布防图、虚守边关,与东胡里应外合,让那蛮族攻陷北境三城。东湖骑兵才没有杀你,是与不是?”
时影赤红着双眼、蠕动开裂起皮的双唇,喉头滚动:“不...没有...不是的,我王府虽为异族异姓王,却绝无异心。是兄长舍命...舍了命救我出来的,他们都被东胡骑兵杀了,都被砍杀了,他们还放了火,他们在王府放了火...兄长把我藏在吉祥缸里,我才逃过一劫。定北王府没有通敌卖国。”
那人厉声呵斥:“你父的通敌信件已然呈交皇上,你当真冥顽不灵?要不是因皇上怜你刚及舞象之年,自幼没有养在王府,又与长公主定亲,你以为你还能活?”
时影耳边已听不见问话,眼前恍惚浮现的是那日血染定北王府的情景。那血腥气夹杂着漫天的火光飞灰,亲人的哀嚎和悲鸣就紧贴着耳畔回响。
时影呼吸急促,不自觉的颤抖着晕厥了过去。
哪怕是晕厥过去,那让人窒息的绝望与恶寒也笼罩着他:为何一夜之间北境三城涌出了那么多的东胡尖兵?为何悍不畏死的北防边军短短一夜被攻破城门?为何援军本应两个时辰抵达,却迟迟不来援救?
时影貌似看见自己爬出吉祥缸,入目皆是亲人们的尸体、满眼的血色;他趴在兄长的身上,听到兄长喉头间的喘鸣,血从口中、喉头不断的涌出,兄长对着他艰难的呜咽着:“活...活...活下去...”
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刺骨的寒意激得时影睁开了双眼,便被人拖至堂中,双脚被绑在凳子上,一狱卒提着巴掌宽的包铁板子就砸了下来......
提审官阴恻恻的说:“原本念你刚及舞象之年,不想对你动刑,如今看来,不动刑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时影本就身弱,渐渐就扛不住了,气若游丝的呢喃:“不、定北王府没有通敌卖国...定北王府全府殉国而死,没有...没有通敌...”逐渐没有了声气。
“北境溃败,东胡攻破北境三城,城中百姓皆亡命于草原蛮族的弯刀之下,城中女子更是受尽凌辱。这皆是你定北王府的罪过,你不认?殉国?定北王府也配?你只能认、必须认,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提审官恶狠狠的按着他的手,以他的血为印,按在了供状上。
这一纸供状,墨迹清晰、手印殷红,这一字一句就如同一枚又一枚的钉子,把定北王府钉在了耻辱柱上。
原来,真相并不重要、交代才重要;忠君爱民的定北王府一夜之间成为了万人唾骂的卖国贼,十五岁的时影背负了这一切......
时影被憋醒过来,发觉双手被捆得结实,有人用湿纸掩住他的口鼻,这是牢狱中惯用的杀人手段“贴加官”,用来对付不想留活口的犯人,不会留下伤痕,不知不觉的就可以让人消失。
有人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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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