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对于“肖老师”这种称呼很是喜欢,他乐了两声:“马上,还有最后一张。”
然后王一博就靠在床头,安静地看着肖战在电脑上给今天拍的图做精修。
王一博的皮肤很好,基本上没什么瑕疵,状态也不错,按理说生图就已经很能打了。只是因为是群演的关系,所以妆容化的很暗,肖战不得不用鼠标给他重新“化妆”。
“你平时会拍风景吗?”王一博忽然问道。
“以前拍的多,”肖战答,“只是最近一年要准备毕业设计,所以都在拍你。”
都在拍你,有点暧昧。
王一博晃晃脑袋,想甩掉这种突然出现的想法,于是他转移话题说:“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啊,不过U盘我没拿,手机里只存了一部分。”肖战点开自己的某个相册,顺手丢给了王一博,然后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洗漱。
摄影师的眼光的确独到,王一博透过手机屏幕看着肖战记录下的图片也有被震撼到的感觉。
光影、色调、构图,王一博似乎能看见风的颜色,能看到阳光的形状。
“对了,”肖战叼着牙刷走出来,“还有一个相册里是我以前拍的人物,你可以看看,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给你拍其他风格的图。”
王一博依言点开了另一个相册,里面果然是俊男美女,有模特明星也有素人,但总之,在肖战的镜头下,他们的美都在被无限放大。
王一博看了看自己略显寒酸的出租屋,并不隔音的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他第一次觉得有些难为情。肖战跟着他,实在是明珠蒙尘。
一张床不大也不小,两个人躺下之后已经没有太多空余的地方。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帘像是打了一层薄薄的银光,肖战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王一博说:“肖战,毕业之后别再跟着我做站子了。”
你该去做真正的摄影师,在最好最流行的杂志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其实肖战原本就没打算一直开站子的,但是听王一博亲口说出来他忽而就觉得有些伤感,但他向来是会调节气氛的:“那你要快点红起来,等你有了很多很多的站子,我才放心回去踏踏实实做我的毕设狗。”
黑暗之中,王一博轻轻笑了一下:“好。”
肖战故作替王一博惋惜地说道:“那你可想好了,少了我这么一位技术炉火纯青的站哥,你的损失可大了。”
他像是天生的乐天派,凡事只瞧最好的那一面。但也多亏有他,王一博也开始慢慢可以畅想一下也许可以拥有的美好未来了。
“等我们以后都出名了,等我红了,等你做了摄影师,我可以去请你过来给我拍照啊。”
肖战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并不觉得这是一句自嘲的玩笑:“那我希望你的第一个杂志封面是我拍的。”
“好。”
那是在承载了无数人明星梦的横店,那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但诺言就这样被说定,在简陋的出租屋,两个人约定好了自己和彼此的未来。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会尽职尽责做你的站哥的。”
王一博笑笑:“好,那战哥晚安。”
只是没人知道,王一博说的那句话里究竟是“站哥”还是“战哥”。
半夜,肖战是被王一博碰醒的。可他太困了,不想睁眼。于是就哑着嗓子对身边的人说:“王一博,你睡觉能不能老实一点。”
但这话没用,王一博像是没听见一样闷头往肖战的怀里蹭。这下可真惹出了肖战的起床气,他伸手就去推:“王一博!你要干嘛……”
这一碰不要紧,肖战在手挨上王一博的脸那一刻瞬间变得清醒,怎么这么烫!
他猛地起身打开床头灯,就见王一博凑过来搂住了自己的腰,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冷……”
一改平日里的习惯性冷淡,此刻的王一博就像一个被丢到大街上没人管的小狗,而肖战成了他唯一的温度来源。
“一博,一博。”肖战皱着眉头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肖战俯下身子,像以往自己生病时妈妈经常做的那样,用自己的脸贴了贴王一博的额头,烫得很,肯定是高烧了。
可王一博的出租屋里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备着什么应急的感冒药。肖战只能先让王一博躺好,给他盖好了被子,用凉水浸透了一块毛巾放在王一博的额头上。
也不管王一博此刻能不能听见,他像哄小孩一样揉着王一博的脑袋然后柔声说:“一博,你乖乖在家里,我去给你买退烧药,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还好,横店最不缺的就是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人山人海,所以这附近的服务行业基本上都是24小时营业。肖战一路小跑,分不清是着急还是因为跑得太快,到达药店的时候他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的汗。
他在柜台前等着店员给他拿药和体温计,脑子里却满是王一博刚才的模样,想他搂着自己的腰还念叨着冷,想着他滚烫的额头和苍白的脸。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啊……
他会不会现在醒过来呢,如果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的话会不会害怕呢,如果……
“先生你好,你的药……”
“啊,哦,谢谢。”
肖战担心的没错,王一博的确是醒过来了。只是他浑身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屋里亮着灯,却没有声音。
“肖战。”王一博喊了一声。
但没有人回答他。
额头上的凉毛巾已经开始变温热了,王一博把毛巾换了个面。自己突然发烧,一定把他吓坏了,他想着,这么晚了,肖战去哪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伸手想去拿手机给肖战打电话,但是手一脱力,手机砸在了地板上。房门就是这时候被打开的,肖战的外套没有拉拉链,王一博看见他里面只穿了一个半袖。
肖战:“你醒了?”
王一博:“怎么穿这么少?”
两个人异口同声。
肖战喘着粗气把药放在桌子上,又走到床边扶着王一博躺好,顺便把手机捡起来放回他的枕边:“急着去给你买药,没来得及换衣服。”
原来是去给自己买药了,王一博这才稍稍放下心。肖战拿走王一博额头上的毛巾又重新用凉水泡了一遍,这才坐在床边喂王一博吃药。
脑袋昏昏沉沉的,王一博乖乖吃了药:“这么晚了出去干嘛,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肖战有些生气:“王一博,你这是高烧,不是普通感冒,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我错了,你别气。”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肖战的胳膊,脑子里一片混沌,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全靠潜意识。
瞧着他这副模样,肖战哪里还气的起来呢?他给王一博盖好被子,没换衣服就挨着王一博躺下,他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生病,爸爸妈妈就是这样他床边守了一整夜,生怕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他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这才感受到,原来这一刻照顾病人的人也同样难熬。
王一博睡得很不踏实,每过一会儿就会忽然醒过来,然后再沉沉地睡过去,每到这时候肖战就会隔着被子轻轻拍拍他,一边拍一边轻声地哄:
“一博乖。”
“一博好好睡觉。”
“一博不怕。”
“一博呢?一博在哪呢?”
“……”
就这样哄着哄着,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两个人才终于安稳地睡着。
闹钟响起的时候两个人同时被惊醒,彼时肖战的胳膊还保持着安抚王一博的姿势,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他抱着王一博睡了一整晚。
于是,两个人又同时被吓了一跳。
肖战干咳两声,又伸手贴了贴王一博的额头,感觉没有昨天晚上那么烫了,但他不放心,又拿出昨天买的体温计要王一博量一下。
肖战买的是腋下体温计,可王一博量了两次,每次都不到36度,肖战歪着脑袋,以为是自己被骗了买到了假货。但王一博忽然开口:“我身上没力气,可能是没夹住。”
是这样吗?
于是这次换成肖战搂着王一博,两个人紧紧贴着,肖战用自己的力气帮王一博夹紧温度计。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肖战清浅的呼吸能打到王一博的脖颈,近到王一博一回头就能吻到肖战的脸,所以他们俩谁也不敢乱动。
“这样,这样管用吗?”王一博开口。
“管用,”肖战回答,“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给我量体温的。”
“哦。”
量体温的这几分钟对两个人来说都格外漫长,肖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量体温,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配合肖战。
“肖战,谢谢。”
“想好好谢我的话就快点好起来。”
一个两个,说着话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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