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抱歉。”

“先生不抱歉。”

肖战抿紧了唇。这个笑话真冷，一点都不好笑，但不敢言，只能再次诚恳的重复一遍：“先生对不起，我迟到了。”

“十八年。”

肖战脸上有一瞬的呆滞，拉着安全带的手都停住了：“先生，我刚才是要……结账的，人太多，所以晚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向肖战，没讲话，身子先探了过去，肖战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神态有几分慌张，视线却停留在王一博的唇上。

“躲什么？”

修长的手指拉过安全带。

“咔嗒。”

扣住。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唇，脸倏然红了，系安全带而已，他想到哪里去了……

王一博重新坐好，脚松离合发动车子，余光淡淡的看了肖战一眼。

胆子小脸皮薄的少年。

脸颊绯红，一副心思全部摆在脸上的样子，哪像二十多岁？丝毫城府都没有。

尤其是在床上的那股青涩，接吻时只会闭着眼睛承受，痛了累了只敢眨着泪眼求饶，勾人的路数一点都不懂，偏偏比谁做的都要好。

不像二十多岁，像是温室里养出来的漂亮花朵，让人一眼就注意，让人一眼就难忘。

肖战手指扣在安全带上，想到即将发生的交易，又想到学长闭店十八年，思虑半晌道：“先生，我不要报酬，您收回那些话好吗？”

“不好。”

“先生，三分钟是您提的，我没有答应，不生效的。”

“普法？”

肖战的唇抿得更紧了，漂亮的眉拧在一起，“先生，您说您要怎样才能高抬贵手？”

不敢质问，只能努力把语态放低，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透着一副纯情的欲。

王一博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脚尖猛地一踩，车速猛然抬高三十迈。

“oral sex。”

肖战的脸白了又红，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能顶着一张寡淡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嘴唇动了几下，想拒绝，不敢，更不想答应。心情紧绷成了一条线。

得不到回答的王一博问道：“应不应？”

嗓音已是暗哑，不思量就知道压着什么情绪。

“……换一个可以吗？”

“不可以，但给你时间考虑。”

车子没开往酒店，而是直奔王一博的家中，肖战来过，轻车熟路的跟在身后，一路思量着先生说的英文，良久良久，直到王一博停住脚步，肖战直直的撞上。

“嘶……”

鼻尖碰到后背，肖战捂着后退了一步，嗔怪的睨了王一博一眼，不懂为什么停下脚步，直到抬头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你在走神。”

“……对不起。”

王一博手指碰上指纹锁，锁解开，走进去拿了一双拖鞋换上，顺手扔了一双到肖战面前。

拖鞋是蓝色毛绒的，还没拆包装，刚好是他的码数。

肖战蹲下身换鞋，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这是先生特意给他买的吗？

念头刚起又被他打死，原因肖战不敢深究，换好后乖乖的站在玄关等待下一步指令。

“洗干净再出来。”

洗干净……

“先生，我洗过澡了，而且昨天说好的只做模特。”

王一博拿着水杯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肖战，犀利的目光暗沉下来：“所以，刚才的条件你不答应？”

肖战在原地站了很久，王一博也跟他对视了很久，将猎物捕捉回家的人总是很淡定，王一博当然也是。

毕竟，兔子到了嘴边，总能吃进嘴里的。

肖战洗完再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人，只有卧室里开着灯。

男人穿着睡袍坐在画板之后，旁边只有一盒颜料和一个涮笔筒，看起来是临时搭建的。

肖战推门走了进去，走到床边有些犹豫，“先生。”

王一博头也没抬：“过来。”

画板上已经勾勒了一点草图，是一双眼睛哭着的样子，弯起来的弧度看着很熟悉。最起码的，肖战一眼就能认出来。

染着颜料的手指点了点面前的羊毛毯子，“跪下。”

肖战脑海中猝然出现两个英文单词，他知道这个指令是什么意思，手指攥紧，指尖掐进手心引起丝丝缕缕的疼痛，脑海更是清醒。

肖战在膝盖软下的那瞬间。尊严碎了一地，他忍着泪追求自己的最高价值：“先生，可以要报酬吗？”

“可以。”

深邃的眸子翻滚着情绪，手指取下画，重新换上一张画纸。

而后手指在肖战的脸上流连着，细腻的皮肤在他指尖泛着软，直到指腹划到唇上，跪着的人才有了一丝反应。

眼中的不甘快要溢出来了。

王一博心中轻笑，指腹撬开唇，压着贝齿，“会吗？”

肖战垂下眸摇头。

在垂头的那一刻，眼眶再也包不住要掉落的泪，在脸上滚落，直到落在王一博的大腿上。

王一博的掌心一紧，腿部像是被泪烫到一样，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掐着肖战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肖战视线不敢抬，睫毛洇湿一片，脸上挂满了泪，一颗一颗砸在那截手掌上。

王一博的瞳孔猛然一颤，下一刻，将浴巾收拢，松开掌握在肖战下颌的那只手。

“哭什么？”

肖战带着鼻音的泣音不答反问：“先生可以放过学长的工作室吗？”

许是那双眼睛哭的太可怜了，王一博难得的有了一丝心软，这一丝心软足够让他放过肖战。

他应道：“可以。”

肖战睫毛颤了颤，被泪水漆刷成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王一博：“先生，我不想交易了，我想回去……”

王一博觉得，刚才不该阻止的。

应该继续下去，让这个兔子知道谁才是主人。

指尖重新搭上肖战的脸颊，轻柔地给他拭去泪，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残忍。

“肖战，断没有你说结束的权利。”

“想离开，也是我说了算。”

肖战明白。

垂着眸子固执的不肯回话，俯跪在王一博的腿边，肩胛骨凸起，随着抽泣在颤着。

王一博的视线就定在那副肩胛骨上。

半晌后，他轻轻叹息一声，手掌顺着肖战的下颌到肩膀再到手臂，往上扯起。

“哭什么？”

哭的可怜，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

肖战像是被一个安慰到的小孩，眼泪顿时汹涌，不断的抽泣着，想忍住的可偏偏眼泪不听话，白皙的脸挂满了泪，滴落在方才跪着的羊毛地毯上。

“先生，我不想跟你睡。”

“你太凶了。”

王一博脸色难得有一丝滞愣。

他……凶吗？

明明是控诉他的话，透出哭到沙哑温软的嗓音没有一丝气势，眼泪哭下去的情绪隐隐有升腾的趋势。

喉结滚了滚：“别撒娇。”

肖战：“？”

朦胧的泪眼疑惑地看向王一博，鼻尖哭到发红，明明是一副纯情的模样，偏偏眸底水光潋滟撩人。

王一博咬了咬牙，手掌用力的往前一拽——肖战跌落在在他怀中，结结实实钳住。

没有丝毫犹豫的吻上红软的唇。

不做。

亲总行吧？

亲，肖战也不愿意，呆滞了一瞬后开始挣扎，耳侧被大掌扣着，拇指撬开唇瓣。

肖战不会接吻，微张的唇受着侵略，想拒绝，可拇指扣着他的牙齿。青涩只浮于表面，撬开是满眼的欲。

唇被摩擦着，理智随着相贴殆尽。

呼吸不畅时他用力的推开王一博。

王一博松开他，肖战低头呼吸靠在王一博的胸膛前。

呼吸还未喘匀，又被提着下巴贴上来。

放纵欲望的苗头一闪，便成了燎原之势。

地上的羊毛地毯派上新的用场，王一博抱着肖战转身，被压着在沙发椅上，哭红的双眼瞪得圆圆的，还未等挣扎，领带便捆住双手。

“先生我不要。”

“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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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磁性的嗓音极致暗哑。

肖战点头。

“叫我的名字。”

“王、王一博……”

……

今晚那双眼睛哭的太多了，现在都是红肿的。

王一博没有继续折腾，而是将人抱起来去了浴室，在浴缸里洗澡时，某人就忍不住困意，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困极了。

王一博轻笑一声，身上冲干净后将人抱着走出浴室，挨到床肖战就醒了，眼尾还是红的，失重感让他抓住了王一博的胳膊。

在看到那张优越的脸时，手又快速地松开。

“先生……”

肖战没说完，王一博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打断：“明天回。”

男人讲话没有反驳的余地，肖战扯了扯被子，乖乖的闭上眼睛。

这下轮到王一博诧异了，手指动了动，转身去了客厅，再进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冰袋，动作轻轻地放在肖战的眼睛上。

感受到凉意，肖战瑟缩了一下，想抬手，被拦住。

“消肿，别动。”

“嗯……”

肖战心中突突的跳，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先生虽然凶，但是床后是善良的。

给他送药，给他冰敷。

先生也是有温柔的一面，但这一面只属于短暂的事后。

肖战心中打起警钟。

他跟先生只是买卖关系，是最廉价的关系，是下了床就可以当陌生人的关系。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也没有交集。

总有一天，痕迹会完完全全抹去。

连先生事后的温柔也是。

宝宝们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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