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刺青,开在东区的商业街,左邻东北烧烤,右里重庆火锅。
一边特色花桌布,一边古色古香,屏风木桌小铜锅,唯独淡淡,装潢偏重金属,朋克气息浓郁。
老板娘岑淡,是位冷艳御姐,骑重型摩托,叼电子烟,不屑虚与委蛇,事事挂脸,丹凤眼一瞥,够冷,也够劲儿。
晚上11点,岑淡送走在眼尾纹狐尾的客人,看了眼时间,小王八蛋居然迟到,正想着收工宵夜,姓许的王八蛋敲了敲门。
“岑淡,借个地方卸妆呗?”
许清未惨不忍睹,金色的染料似脱落的锈斑,混着血迹,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颧骨红肿,脸颊有淤青,但JOJO三人组更惨,三对一,不占上风,反被打趴在巷尾起不来。
“本店不收落水狗。”岑淡嘴狠。
许清未被奚落也不恼,他对店里的布局很熟,把鸳鸯奶茶放到桌上,顾自去洗手间。
“热饮,五分甜,您先喝。”
“小混蛋。”酷酷的岑淡,笑起来也是冷的。
淡淡有面用马赛克砌成的作品墙,许清未每次经过都会驻留很久。
目光投在左下方的一副侧脸图,长发垂肩的男人,叫岑浓,他垂眸,抿嘴,咬烟。
回忆凶猛,杀的毫无防备,许清未想起那年,岑浓笑着说被喜欢的设计师选中,可以穿那位的衣服走秀,是毕生所愿,死了也无憾。
然后……岑浓真的没回来,但遗憾还在,走秀前一晚死于车祸,而许清未也没等到答案。
他追岑浓一年,穷追不舍,爱意浓烈,似密不透风的无形壁垒,岑浓承诺,穿到那位的衣服就做出决定。
他们只差一步,或合,或分,终成秘密。
岑浓抱憾,却有幸得一人念念不忘,可许清未的心潮动荡,墙上的侧脸,逐渐模糊成烟雾,就像季天荒往他嘴里送的那股烟。
怎么又是季天荒!许清未背脊一冷,卸去染料,继续往脸上掬凉水,他对季天荒,是不是上心过头了?
“半个小时还没卸完?”岑淡等的不耐烦,“还打耳洞吗?不打就早点滚,别耽误我关门。”
许清未抽了几张纸,随口敷衍,步子却没动,对着镜子摸自己的嘴角。
这里……季天荒吻过,用舌尖扫过,时隔已久,他还在发烫。
季天荒太坏,一环扣一环的吊着他,那副坏掉的眼镜还在包里。
花了半年,号码没有,微信没有,只有一个周四的半吊子约会,要不是那夜季天荒做得尽兴,他都怀疑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挑战难度高的,也不怕暴露真面目,反倒期待那天,让那狂妄高傲的男人信念崩塌。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岑淡已经备好工具,问:“这次打哪儿?”
“想打个rook钉,左耳。”
“好的慢,容易发炎,还疼。”
“怎么?今天还有温馨提示吗?”
许清未挑眉,岑淡的关心来得蹊跷,平日都只冷漠的一句——过来,坐下。
“不想你作的太死。”
岑淡一派冷漠,对人好也要绕圈子,说不出好听的话,只能反着听。
许清未不说话,乖乖坐着等扎,岑淡是岑浓的妹妹,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做兄妹全因两个家庭的重组。
岑淡对岑浓的感情微妙,许清未知道,却从没放在心上。
岑浓有极高的道德底线,不选自己,也不会挑名义上的妹妹。
说来也怪,岑浓还在时,许清未跟岑淡势如水火,现在倒能和平相处,也许是他们都拥有一个得不到的男人,所以产生了微妙的平衡。
“找到人了?”岑淡突然问。
“嗯。” “有得偿所愿吗?”
“哪有这么容易,号码都没要到,更别说进他的工作室。”
许清未没提跟季天荒睡了的事,这时耳蜗一阵清凉,是岑淡在用酒精片消毒。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用强了?”
“替他报的仇,算是苦肉计。”
许清未表情玩味,说的果断,像是掩盖内心曾有过的摇摆。
穿耳器早就摆好位置,岑淡一改快狠准的手法,稍作停顿,才下手,同时她说:“许清未,要不……算了吧,岑浓不会高兴的。”
岑淡说的没错,真的很疼!但不及那句算了吧。
“他会高兴的!”许清未在泛红,从耳朵到脖子,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愤怒。
他不懂,岑淡不是跟他一样爱着岑浓吗?既然爱着为什么要算了!
“许清未,真是为了岑浓吗?”岑淡的声音很冷,“他并没答应你的追求,你这么做,只是一厢情愿的代入男朋友的角色。”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许清未被激怒,猛地起身,他的动作太大,椅子往后翻,连带着勾在扶手上的托盘一块落地。
工具散了一地,岑淡没有生气,也没去看许清未,转身去拿柜台上的热鸳鸯。
“发完火,收拾干净,付了钱就滚。”
许清未的情绪不够稳定,或是伪装过多的后遗症,这不是他第一次暴走,岑淡处理的熟练。
几分钟后,散落的工具被回收,洗净,放进消毒柜,再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
许清未扫码付钱,熟门熟路的拉开柜台抽屉,拿烟点上。
片刻后,似倾述也似自语:“那晚,我本可以知道答案的,他说走完秀就给我答复,那时我想,即便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要我还想追他,只要他还没找到想爱的人,我们就都还有机会。”
岑淡喝了口热鸳鸯,五分甜的糖分刚好,不浓不淡,妥帖的不失分寸,但不是所有人都甘于中立。
“许清未,你在拉无辜的人下水。”岑淡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她不会刻意让座,也不会为街上的可怜人买单,就跟她的口味一样,稳稳的中立。
正因为熟知岑淡的性格,许清未才想不通,岑淡跟季天荒没有交集,为什么突然要管闲事,还拿岑浓出来压自己。
“无辜吗?”许清未摁灭香烟,“他如果早一点挑中岑浓……”
“许清未,这借口还能让你撑多久?”岑淡打断他,“我只说最后一句,别把自己搭进去。”
许清未一笑,未知的答案,比爱而不得更锥心刺骨,他想,疯都疯了,还回头干嘛!
他走了,新扎的耳洞来不及处理,还滴着血,可这正是他想要的,有些东西,必须有血有泪,有好不了的伤疤才不会忘记。
岑淡没留他,回头看了眼马赛克墙。
她想,岑浓呐!你看你招惹了个什么玩意儿,小疯子一个,还犟的要死,在他把自己作死前,我可能要出卖你的秘密了。
季天荒给工作室取名Space,他喜静,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藏匿于一面植被墙后的独栋别墅,买下后经过改造,成为他在国内开启事业的第一步。
Space的工作时间是弹性制的,季天荒发布任务,按时完成即可,除非有紧急订单,其他时间不用拘在室内。
而他本人,倒是喜欢待在工作室,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便驱车上班。
季天荒的安全意识很高,Space的保全系统是最高级别,这份警惕全拜国外那位入侵者所赐。
通常,他下车后会去对面的餐车买咖啡,但今天他看到了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这?”季天荒抱臂而立,面色严肃的盯着坐在台阶上的许清未。
许清未闻言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季天荒,他的状态很差,白着脸,还新添了几处伤。
“你怎么没戴眼镜?不是近视吗?”他没回答,只挑自己想说的。
“戴的隐形,”季天荒看出许清未的异样,但硬着心肠问,“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工作室的地址,玩跟踪啊?”
真无情啊!许清未嘲弄的笑了,他坐了一夜,冻的要死,这人还只顾着追问。
“咖啡店的垃圾桶里找的,”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从窗口看到你撕了好几张。”
排除一个危险答案后,季天荒脸色好转,他的绘本都是特制的,每一张都印有工作室的名字跟地址。
可……他还是不能理解许清未的做法,难道昨天分别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视力好吧?”许清未卖力的讨好,堆着笑,扯了扯季天荒的袖口,“你夸夸我啊。”
季天荒头疼,这就是他老牛吃嫩草的报应吗?
“许清未,你是痴汉吗?”他叹气,认命的蹲下,碰了碰许清未的脸颊,“好烫,你发烧了知道吗?”
许清未不回话,可怜兮兮的、带着傻笑的看着他。
“在这等了多久?”
痴汉还是不说话,只觉得季天荒的手凉凉的很舒服,所以在那人的指尖离开时牢牢抓住。
“别拿开,舒服。”
季天荒有过一秒的怀疑,这小王八蛋不会是装的吧?接触多了,就发现许清未并不是初印象中的那般乖巧听话。
“起来,我送你回去。”
“你受伤了?”许清未脑回路清奇,句句不在点上,把季天荒缠着创可贴的指腹挪到唇边,亲了亲还吹了口气,“还疼吗?”
操!季天荒暗骂,然后他的眼眸变得深沉,说:“疼,只亲一下不够啊……”
PS:欢迎见证小许的扒皮时刻~阿仙暂时把老季踢出群聊,OS:呵!季~自我攻略好玩吗?来尝尝爱情的伤痛吧!另~各位小朋友们,先别喷小许~咱小许就是……额~好吧!还是喷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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