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阳眉眼放松地望着他，毫不掩饰目光里的欣赏，乔抒羽有些无奈，认真道:“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带有滤镜，才会这样觉得。”

“放屁。”程逸阳撇嘴，“上回追你的那个顾总你忘了啊，人家九十九朵玫瑰花都送了你也铁石心肠不肯动一下，我的小羽儿啊，长那么好看，随便往那一站，那皮肤，这脸，这腿，什么都不用做也足够吸引男人的目光，让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了。”

乔抒羽窘迫，不想再去提之前那种尴尬的经历，瞧见纪晨拎着东西走了，他忍不住开口，“他走了。”

程逸阳果然注意力转移，举起食指放到嘴边“嘘”了声，紧接着神神秘秘地拽着乔抒羽往前走了几步，又转了个弯来到角落一处，靠着栏杆望向对面，只见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面健身房的一部分视野。

金铂酒店的建筑是呈现U字形的凹凸造型，三楼的健身房和茶点区域分别在左右两边，其他位置看不到，这个位置就刚刚好，但如果对面的人走开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而纪晨好巧不巧就正在这个视野能看到的位置开始了运动前热身，大概活动了几分钟筋骨就躺到卧推架上，开始运动了。

程逸阳掏出性能最好的最新款的手机，放大，再放大，不停吸气，“大，大啊，嘶，实在大。”

“什么大？”乔抒羽以为他说的是纪晨用力时胸口绷紧的肌肉，谁知凑过去瞧了眼，只见手机的相机抓取聚焦的居然是对方分开的胯部，他不禁脸热道，“你在看些什么呢！”

肌肉确实是在看肌肉，不过不是这个肌肉，是另一个ji肉。

“你不懂，男人除了这点值得看还有哪点值得看的，从见他真人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分量足够……”

程逸阳歪理一大堆，絮絮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谈到渣男不可悲，只要渣男够给力，就怕谈到禾少男，那才是人生极大悲哀。”

“……”

乔抒羽听不下去了，“所以你说的A级紧急事件，就是让我来陪你看……男人？”

“我这不是发现了顶级尤物，找不到人分享，只能把这份喜悦分给你么。”程逸阳收起手机，“怎么样，我眼光好吧？”

“嗯。”乔抒羽脸红红的点头，每次上来和他聊一次天，他脸上的温度就要一直没有降下去过。

话题都太限制级了。

“啊，这种极品的男人要是能玩一次我死也瞑目了，我爱达吉吉……”

“……”知道你是吉吉Boy资深爱好、资深研究者了，别一直重复。

程逸阳虽从不隐瞒性向，人尽皆知，但私密的事情他不会到处说，反而是只和乔抒羽聊，哪怕乔抒羽什么也不说，他也能疯狂输出一大堆看似复杂实则无用的撩男人知识点。

乔抒羽这个人吧，他性格温和，不爱八卦，更不会嚼别人舌根，也不与人红脸，体面周到，最紧要的是，他嘴严，不会外传别人的秘密，是个完美的倾听者。

程逸阳的这些观点堪称毁三观，但他却只会觉得这是个人选择，无关其他，程逸阳也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对程逸阳有别样的目光，而是真心的把他当做朋友去相处。

他也觉得和乔抒羽聊天很舒服，因为尽管那些奔放的话题让他再害羞，他也从不会扫兴，会认认真真的倾听。

聊天的期间他眼睛也不忘盯着对面，见纪晨脱了上衣，举铁时隆起坚硬的胸肌，他整个人恨不得贴到玻璃上，隔着玻璃狠狠舔屏。

“男妈妈，好绝的极品……”他拽了拽乔抒羽，“你猜猜，他有多少。”

“什么？”乔抒羽眼睛完全不往对面看，感觉多看几眼自己也会变成程逸阳那样的离经叛道的思想。

程逸阳噗嗤一笑，乐了，“都是成年人装啥纯情，当然是我们刚刚看的地方了，你觉得有多少，cm？”

乔抒羽差点一口气喷出来，程逸阳虽然今年都二十八了，但脸长的年轻，像个大学生，明眸皓齿，大眼睛双眼皮，性格也阳光开朗，怎么看怎么帅气，怎么看怎么正能量，偏偏他张口就是和他外形严重不符，常常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

他全当没听到，程逸阳不依不饶道，“他有洋人血统，一定更厉害，我觉得肯定有二十以上吧……”

“……”

乔抒羽在三楼待了一个小时就准备离开了，程逸阳还在看大吉吉……呸，是看纪晨，眼神都没分给他一眼，摆摆手:“以后有时间多来和我一起看男人，一个人看太没意思。”

乔抒羽都不想说他了，刚要走，程逸阳就转过头来，似乎还有话要说，可突然看着他，眼神变得有一瞬间的疑惑，再到震惊，最后又转为了疑惑。

“小羽毛，你……”

“怎么了？”乔抒羽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迷茫了。

程逸阳满脑子都是大吉吉，以及刚刚在乔抒羽转身时无意间看到的他藏在衣领下那一闪而过的牙印，脑中思绪翻涌。

他沉吟半秒，笑嘻嘻地摆手:“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刚刚那个蛋糕你还没吃完，别忘了拿。”

乔抒羽觉得他并不是想说这个事，但也没有深究，点了点头，“好，谢谢。”

…

下午的工作也并不清闲，乔抒羽一直忙到晚上才坐下歇息，一边喝着温水一边还在看后厨部的员工排班表。

有一些有特殊情况需要调班和请假的都提前和他说了，于是在他做了简单的调整之后确认了接下来一周的排班，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乔抒羽伸展了一下腰身，感觉关节像被压碎的薯片一样发出轻响，这一天熬下来比平时长多了，估计是身体不适的缘故，那处更是磨得热乎乎的难受，他想着回去之后要马上躺下休息，于是换下工作服之后就拎包走准备走人。

员工休息室在一楼，出去必须经过酒店的vip电梯，当他从走廊拐弯处走出来时，正好与站在电梯前的男人打了个正面。

乔抒羽刹那间感受到了疼。

腿疼胳膊疼那里疼，全身都疼……

他多希望虞少寒能当做没看到他，事与愿违，男人余光瞥到他之后嗤笑了声，对打开了门的电梯视若无睹，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

虞少寒停了下来，乔抒羽却忍不住后退两步，紧张的面部肌肉不由得抽痛，他逼着自己发出声音，“……虞总。”

“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虞少寒微微弯身凑近。

他身上穿着早上外出的衣服，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估计是在外忙了一天刚回来。就这么巧，让他撞枪口上了。

乔抒羽无比后悔，刚刚走之前明明还想去一趟洗手间的，可他觉得忍着回去再上也行，他为什么非要忍着，他就该去洗手间的，这样就能避开和这个人碰上了。

鼻尖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挥之不去，乔抒羽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很想见到我？”虞少寒插着兜又靠近了几分，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乔抒羽实在昧不着良心点头，也不敢摇头，感觉摇头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现在的虞少寒已经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虞少寒了，经过九年时间的改变，他已经成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外形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性情却翻天覆地的变了。

“不管你想不想，都别想摆脱我。”虞少寒似乎也没打算和他掰扯，站直身前命令的口吻道:“明晚十点，到我房间。”

乔抒羽整个人都麻了，条件反射拒绝，“我没空……”

“没空？”虞少寒带着笑意重复着他的话，语气却突然更尖锐了几分，“如果你明晚有别的客人，那好，就今晚，反正难受的人也不是我。”

乔抒羽攥紧手，感觉胸腔里闷着一股气，难受极了，他哀戚地望着眼前熟悉却无比陌生的人，“你一定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这才哪到哪。”虞少寒像看不见他眼里的湿意般，冷酷道:“从你问我外公要钱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配我再对你说话客气，乔抒羽，明晚十点如果我见不到你的人，后果你自负，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口舌。”

说完他没有再给乔抒羽反驳的机会，转身进了电梯。

乔抒羽透过缓缓合拢的电梯门，看到虞少寒转过了身，那双曾经对他满含热情和依赖的双眼，此时毫无情绪的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哪怕温热的眼泪顺着乔抒羽的脸颊掉了下来，也激不起现在的虞少寒的一丝丝怜惜了。

电梯升至最高层停住，乔抒羽盯着红色的数字看了很久很久，才擦掉眼泪，恍惚地走出酒店。

是他自己的选择。

虞少寒根本不知道真相，他只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和乔抒羽的最后一通电话甚至还被狠狠的言语伤害过，所以不管虞少寒现在怎么样对待乔抒羽，都他活该受着。

除非告诉虞少寒真相，但在乔抒羽心里，从来都没有过这个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