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许清未心如枯叶,风一吹,啪嗒啪嗒往下掉。
“嗯?”季天荒低头,故意往许清未脸上喷烟,“说话啊,小傻子。”
浅灰的烟雾,是缥缈的仙山,也是轻柔的面纱,在迷幻与现实之间横跳。
着迷只在一瞬间,即便许清未另有所图,可此刻,隔着烟雾,他眼里有季天荒轻启的唇,有得逞后得意的坏笑,有含在嘴边的滤嘴,独独忘了接近他的目的。
小傻子被他战损的模样迷倒了吗?自恋的设计师又抽一口烟,这回更过分的,捏着许清未的下巴,轻轻往下一掰,迫他开口,再凑近,直接把烟雾往人嘴里送。
这是一次明目张胆的欺负,许清未被呛到,即便咳个不停也没舍得拍开季天荒的手,只是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想好没?”季天荒松手,笑着往后靠,“问你呐,编好骗我的鬼话了吗?”
被戳穿了?许清未故意夸张的咳嗽,其实在掩盖慌乱,并趁机观察季天荒,不!他赌季天荒在诈自己。
“哥,你不能这样,”他软糯糯的开嗓,眼泪找准时机跌到扁起的嘴角,“老是拿话刺我。”
这就哭了?这么不经逗?
季天荒摁灭烟头,脚尖勾了勾一旁的椅子,示意许清未坐那儿。
“这么委屈啊?”没人性的老畜生继续招惹。
“你睡完就丢。”
“哦?不是一夜情吗?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一夜情会留一沓钱去支持床伴的爱好?会帮忙打架?不会打还硬上,你对每个炮友都这样吗?”
“不是挺会说的嘛!”季天荒被逗笑,“这就感动了,要死心塌地吗?”
“哥,所以……我只是你随便捡来,睡完就丢的嘛!”
好娇嗔的一声哥,好哀怨的一句质问。
许清未含泪与季天荒对视,这男人太难钓,钓上了也是条难缠的大白鲨。
季天荒低头浅笑,一不小心睡了个纯情的弟弟,他没回答刚才的问题,用手指拨楞了下许清未肩上的小燕子。
“自己做的?”
“嗯,羊毛毡,隔壁摊位的小姐姐教的,你看,”许清未摊开手掌,给季天荒看,“手指上扎了好多洞。”
“手笨,审美差,比例不对,燕子屁股太大,扎的丑死了,”季天荒一顿,补充,“哦,是小姐姐没教好,还是你没认真学?”
好毒!许清未在心里翻白眼,嘴里丢出一个闷闷的哦。
“把眼泪收一收,跟我回咖啡店拿东西,”季天荒的安慰手段一般,起身,垂眼,弹了记许清未的耳垂,“来吗?跟上。”
许清未赌气的不回话,低头跟在后面,他的抗议好幼稚,随着季天荒的步子或快或慢,就是不愿并行。
“过来。”季天荒在树下,树上开着不知名的花,粉粉的,花瓣似勾人的爪牙,像极了深藏在他眼眸里的骚动。
许清未太容易被讨好,季天荒勾勾手指,他就小跑着过去,尽管嘴上在抱怨:“又是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真讨厌。”
季天荒听见了,并不反驳,嘴角勾着浅笑,说:“我实在不明白,你在气什么?”
许清未有满肚子的委屈,偏被问住了,他在气什么?能说吗?
那晚只是一夜情,关于这点,他心知肚明,总抓着不放只会被当做死缠烂打。
“又不回答?”季天荒眯了眯眼,“我从不打架,为你动了手,扯坏了限量版的衣服,弄得一身窘迫,你不知感恩,还跟我生气?”
许清未的心虚又加一层,气恼是装的,是为了搪塞季天荒质疑他在拳馆陪练的说辞。
“陪练,我也是被打的那个,”他闷声解释,“我比较擅长挨打,不说,是因为太丢脸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闹别扭?季天荒失笑,他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踩了雷,小朋友嘛!还是要哄的。
“还疼吗?”他扬扬下巴,“嘴角,不是挨揍了吗?”
许清未下意识的用手背碰了碰嘴边,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见了季天荒放大的面孔,那人在树下俯身,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为迁就他的身高,长腿微微弯曲,迎着带有花香的小风,说:“眼镜坏了,帮我摘。”
切!真会装!许清未讨厌装腔作势,可手却着了魔,虔诚的用双手摘下眼镜,期间被季天荒挂下的刘海扫到手指,痒的却是心。
“是为你弄坏的,你负责修理。”
操!凭什么……许清未在心里咒骂,腹议到一半,鼻尖凑来一股烟草,他晃了神。
季天荒突袭一吻,落在许清未微肿的嘴角,停了一秒后,探了舌尖,就像小兽用舔舐来清洁伤口那样以作安抚。
他亲的理所应当,也没有闭眼,垂着睫毛,由上往下的看着许清未。
好吧!许清未在这一局认输,他闭眼,不想沦陷在这意味不明的温柔里,直到季天荒退开,带着笑眼问:“还气吗?”
许清未摇了摇头,他该见好就收,可他看见季天荒微笑时,会牵起眼尾的细纹,浅浅的,似涟漪,又似季天荒独属的魅力。
总之,那一刻,他心中一热,未加思考就踮起脚尖,轻啄了记季天荒的唇,得逞后立刻退开,说:“你那儿,沾了金色。”
季天荒亲他时,唇上染了金色的染料,可许清未的借口太差劲,他可以用手去擦,或是直接提醒,却偏偏要亲。
“不是要去拿东西吗?”许清未率先逃跑,催促道,“快走啊。”
回到咖啡店,已近晚上7点,服务生为季天荒保管了包跟画具。
他们即将分开,没有再继续同行的理由。
季天荒依旧淡淡的,分别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许清未并不甘心,还对季天荒上周的“缺席”耿耿于怀。
“我请你吃饭吧,”他别开脸,故作别扭,“当是谢谢你。”
为这主动的邀约,季天荒眼中有赞许,不过他说:“不用了。”
许清未被拒绝,红了耳根,像是后悔刚才冲动之下的邀请。
“那再见。”告别完,他该离开了,只是脚步缓慢,像在期盼着有后续。
用意太过明显,偏季天荒吃这一套,他用伞柄勾住许清未的臂弯,说:“改天吧,我不想一身狼狈的跟一个……掉漆的快乐王子用餐。”
红色的伞,弯柄,勾在它真正的主人身上,而那位主人正傻呵呵的盯着“霸占”它的男人。
“还有,”季天荒突然使力,伞柄勾着许清未一起到他身前,他才轻启薄唇,“记得把眼镜修好。”
许清未说好,在季天荒收回伞的时候,他又拽住,问得有点凶:“你是不是又想骗我?我们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我要去哪里找你?”
“想要我的手机号?”季天荒问的不疾不徐。
“嗯!”许清未不装了,重重的点头,“微信也可以。”
“你想要,我就一定得给?”季天荒在许清未扁嘴的同时,说,“下周四,我还在咖啡店。”
“要是那时候,我还没修好呢?”
“那就下一个周四,什么时候修好,就什么时候答应你的邀请。”
真他妈是只老狐狸!许清未压下不满,但敏锐的季天荒还是看到他咬了咬后槽牙,所以他决定给一些鼓励。
“上次的小提琴很好,”他有意无意的提示,“如果下次还能听到,或许我会问你要一个联系方式,为你推荐需要小提琴手的工作。”
“真的?”许清未立刻雀跃,讨好道,“我还会别的,你想听什么?钢琴,手风琴,萨克斯风,还是……”
“唢呐。”季天荒平静的提出要求。
许清未脸垮了,操字都差点收不住,他这样失态,倒让季天荒高兴了,他说:“不藏了?二十五岁的年纪,藏太多心事,会变得不可爱。”
可爱?他本来就不是可爱那挂的!许清未对着季天荒的背影翻白眼,没想到那家伙又突然回头,说:“老是被打的工作就别去了吧。”
许清未来不及变脸,季天荒抓到把柄,没有趁机嘲笑,只挑了挑眉,这回倒是真的走了。
老东西心眼真多!许清未确定人走了,才骂出口,可他的嘴角翘着下不来,这人在关心他呢。
妈的!他搓了下脸,清醒点,别真上钩啊!
愣了片刻,许清未打开微信,给一个叫淡淡的id发去消息——9点过去,老规矩。
淡淡是一家刺青店,有打耳洞的业务,许清未是常客,每次光顾都是为了在耳上刺一个洞。
他有耳洞,但不常戴耳饰,所以不仔细瞧是发现不了的。
很快,淡淡给他回复——还不想忘记?
许清未自嘲的笑了笑,即便他永远都等不到某个答复,也不想轻易忘记。
只不过……他有时也会走神,在动摇时就用一点疼痛换取清醒。
疼痛?对!就像现在,脚趾像被重物碾压,教他暂时忘了季天荒临走前那记撩人的挑眉。
“哦!抱歉,没看到,操!怎么又是你!”
JOJO三人组从警局出来,跟朋友约在Taboo咖啡店见面,飞机头低头发信息,一脚就踩上了“老朋友”。
“阿飞,小心这小子使诈!”大金链吃过许清未碰瓷的亏,左右张望了下,“就你一个?闷骚男不在?”
许清未扫了眼三人,其实季天荒不算太废,至少这JOJO们的脸也很“精彩”。
闷骚?他低头笑了,一改先前的纯良,笑眼里带着邪气,瞧得JOJO们冒冷汗。
飞机头给另两位使眼色,可为时已晚,来不及闪人,就被许清未勒着脖子往巷尾走。
季天荒挨了几下,又被打了哪里,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飞机头被带走的太突然,大金链跟嘟嘟唇看傻了眼。
不过许清未给了他们义气的机会,他回头,眨眨眼,说:“来吗?”
PS:老季不开森,阿仙冷笑:作?再作!吻戏给你删光光!老季抱臂,忧郁:戳羊毛的小姐姐后面能别出现嘛!她严重影响了双男主占文率的比例……阿仙颤抖:有本事你自己钓啊!敲!活该被小王八蛋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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