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送伞那次,我们才第二次说话吧?”季天荒压下感性,理性分析,“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暗恋了我半年。”
“因为你好看。”他眼里起了水雾,动情的表白。
季天荒叹气,原来是个颜控!
“别咬了,不疼吗?”季天荒的拇指抵着许清未的下巴,往下一扯,解救被他虐待的下唇,又拍拍他,“起来,帮你上药。”
许清未很乖,触及伤处也不喊疼,季天荒装作没控制好力道的用力按压,也只是听他极低的哼了声。
这么能忍?
“要说说伤是怎么来的吗?被欺负了?”
“打拳打的,”许清未坦白,“拳馆有时候需要兼职的陪练。”
“没有别的工作吗?非要找个挨打的。”
“时薪高,”许清未想了想,说,“我还有别的兼职,便利店、送外卖,还有餐馆。”
“街头表演呢?”季天荒本想劝他别这么拼,话到嘴边又停下,只是一夜情,凭什么说教。
“爱好,但收入不高。”
“为爱好,用副业养正业,你可真他……”季天荒一顿,算了,到嘴的脏话硬生生吞下,“真是感人的意志力啊。”
许清未的意志的确彪悍,就跟他时强时弱的体力一样超级迷幻!
上完药,才软绵绵的靠在季天荒身上,去洗澡时又死灰复燃,红着眼尾说还想要。
惊得季天荒差点漏出一句——你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第二天,季天荒醒来时,许清未缠他缠的像只无尾熊,他小心翼翼的挣脱,洗漱穿衣。
走前想起昨晚的谈话,把钱包里的所有现金都放在床头,在酒店的纸巾上留了言。
他刻意放轻脚步,还重新掩好了窗帘,最后瞧了眼酣睡的许清未,再花了三秒钟思考,还是拿走了红伞。
等电梯时,季天荒想,固定的周四咖啡店还能去吗?再遇到会不会让许清未尴尬,又转念想,都是成年人,不至于这么脆。
脆?当然不脆!
季天荒一走,许清未就睁开眼,掀开被子,披了衣服去客厅,在琴盒里摸出包香烟,熟练的点燃,老道的吐息烟雾。
低头看了眼腰上的淤青,是季天荒弄的,他在同样的位置覆上手心,闭眼回味,就像在重温。
这男人真难钓!
足足半年啊,若是再钓不到,他可能要用老套的方式搭讪,比如买通咖啡店服务生,在店里人最多的时候,安排他去跟季天荒拼座。
不过……这男人也真带感!
抽完烟,他回卧室拿衣服,才看见床头的一沓钱跟纸巾。
操!被当成mb了?
再看纸巾——别误会,钱是支持你的爱好,昨天的小提琴很好听。
落款是一个潇洒的季字。
真贴心,爱了!许清未收下好意,背着琴盒离开,关门前用手机对着凌乱的客厅拍了照。
自那晚的放纵后,季天荒陷入忙碌,突来的订单,不得不熬夜连轴转。
一年前,恋人跟朋友的联手背叛,让他心如死灰的退出国际舞台,关掉国外的公司,回国开了间小规模的工作室,只接私人订制。
他有自己的节奏,也不缺钱,这回是以前相熟的客户越洋求助,他才不得不牺牲睡眠,也因此错过了下周四的咖啡日。
等季天荒想起来,已经隔了一周,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心神不宁,负罪感截然而生。
许清未会以为他是个睡过就丢的渣男吗?
会可怜兮兮的巴着咖啡店的窗户找他吗?
还有……那家伙不会又搞得一身伤吧?上回留的钱应该够他用一阵子。
要不……今天去趟咖啡店?
不!他自问自答,一夜情,只是一夜情好吗!
你情我愿,他凭什么管他要死要活?
哪家大善人还会给一夜情售后!
季天荒的嘴比心硬,等熬到周三,他居然失眠,闭眼是拉琴的许清未,睁眼是窗外清冷的月,孤寂的夜。
周四下午,季天荒终于有正当理由去咖啡店,他选了件闷骚的酒红色风衣,但这回没带伞。
他自问坦荡,对情爱亦是,可当这位被他反复强调是一夜情的男生被揩油时,他……怒了。
三点四十分,愤怒使他味觉失调,难喝的咖啡已续杯三次,并影响他的水准,多了三团画毁的设计图。
季天荒试了很多方法,深呼吸,听音乐,去洗手间洗脸,通通没用!
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去看许清未。
那家伙似乎也在赌气,一眼都没看过来,只顾着扮演快乐王子,戴蓝色美瞳,用金色涂料当金叶子,肩上还有只丑丑的燕子。
切!从王冠、宝石,到服装都太粗糙,腰间挂的小宝剑是塑料的吧?
整一个都太廉……太儿戏!
OS到这,季天荒意识到,他对许清未的关注太多了,连一句廉价都舍不得说!
是太久没做,偶有艳遇就来了个一夜情PTSD?
正想着,再次过来续杯的服务生惊叫了声。
好吵!季天荒抬眼,本想训一顿无礼的服务生,怎料随着目光看去——快乐王子被三个非主流缠住了。
辣眼睛!季天荒的眼睛被刺伤了,脱口问:“现在是2024吧?飞机头、嘟嘟唇、大金链子,啧!金表是假的吧?丢人!”
“是coser,”年轻的服务生是漫展常客,指着飞机头说,“那是JOJO的经典形象。”
季天荒不知道JOJO,只知道飞机头在揩油。
三个coser算是许清未同行,看中他的位置,推搡中,许清未脸上的涂料蹭掉大半。
刚失恋的飞机头突然“哇哦”一声,画风突变,从街头抢地盘变成强抢快乐王子。
“弟弟,你眉清目秀,哥哥我浓眉大眼,绝配!约个会,大事化了,然后我们四个一块开开心心的表演。”
“滚。”许清未不想废话,好不容易钓上的男人,放了一周鸽子,到现在眼神都没对上,实在没心情应付白痴。
“哟,脾气还挺硬!大家都是艺术家嘛!肯定有共同话题,一起吃个饭?”嘟嘟唇帮飞机头做僚机,挤眉弄眼的往许清未身上凑,“悄悄告诉哥哥,是哪个型号的,万一撞号了多尴尬。”
“我看你们三个就挺和谐的,互相解决不好吗?至于我嘛,”许清未从上往下瞥了眼飞机头,瞥到腰间时,故意顿了顿,“嫌脏。”
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嫌脏”,激怒了热血JOJO,大金链子为兄弟做莽夫,抡起手臂挥出一拳。
许清未不退反进,脑袋一偏,躲过拳头,还有余力反击。
他挡住大金链子的拳头,再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另一只手正要挥拳,看到一抹酒红色的风衣。
随即!抓手腕的手突然没了力气,大金链子始料未及,一点劲儿都没收的砸了下去。
操!真疼!震的嘴里软肉都酸麻,口腔一股血腥,又见血了。
“妈的!你怎么真动手?吓唬吓唬就完事了,还真打?”飞机头吓了一跳,怪大金链子太冲动。
“我没啊,是他自己松的手,”大金链子嘴笨,但脑子转得快,“操!是他碰瓷!”
JOJO们没想到,快乐王子不仅碰瓷,还演技了得。
他们在互相推卸,许清未已眼眶通红,委屈的捂着被打出血的嘴角,对着他们身后的人说:“哥,我疼。”
操!季天荒怀疑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一碰到许清未就乱跳!
撒娇的男生太坏了!教他失了理智,乱了方寸。
等后悔冲动时,脚已经踹了出去,飞机头跟嘟嘟唇撞成一团,大金链子骂了句脏话,就冲季天荒扑去。
见过三十三岁的男人打架吗?不上不下的年纪,成天埋首绘图,拿尺子量布,用剪子裁剪,都算得上是做运动了。
狼狈!实在是狼狈!
季天荒不擅打架,那一脚已是高光,之后JOJO三人一拥而上。
1V3,他从未如此失态,可那句“我疼”实在太……挠人了。
许清未抱臂挑眉,他也是才知道季天荒那不堪一击的战斗力,床上不是很猛的吗?
那晚,都能把他压的不能动,所以他才装菜鸡等着被救,结果……真是呵呵了。
最后,许清未只能面无表情的硬喊:“别打我哥!有没有人帮忙报警啊!”
一小时后,季天荒跟许清未做完笔录,先从警局出来。
此刻,高雅的设计师头发凌乱,闷骚的风衣破损,金丝眼镜被压坏,一高一低狼狈的挂着。
季天荒掏烟,但可怜的香烟在混战中被压扁,他一愣,随即丢进垃圾箱,不管身边的许清未,往对面便利店走去。
妈的!他真是疯了!左掏右找,才想起手机跟包都还在咖啡店。
许清未见他匆匆进店,又匆匆出来,然后颓废的瘫坐在门口的遮阳伞下。
老实说,他想笑,但不行,非但不行,还得表现出自责。
“哥,疼吗?”许清未蹲在季天荒身前,抬头看他。
季天荒垂头坐着,正好对上抬眼的许清未,说:“去,给我买包烟,随便什么牌子,还有打火机。”
他需要香烟,需要依靠尼古丁的力量冷静。
待烟雾弥漫,季天荒问:“你不是在拳馆当陪练吗?一个都干不过?”
许清未猛地抬头,完蛋!他好像了漏了个人设……
PS:老季扒了扒头发,眼神忧郁,吐了个烟圈:仙,算工伤吗?阿仙镜片泛起寒光:下回加个……吻戏?老季摁了烟头:行吧,别的先欠着。阿仙嘴角抽动,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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