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自然也能透过纱帐看到张哲瀚的举动,忍俊不禁的嘴角上扬。
他轻咳一声,问道:“王妃离得太近,不怕本王把病气都过到你身上吗?”
稳妥坐下的张哲瀚啊了一声,差点暴露本音,急忙换上了伪装的女声。
“不怕,我在别院吃得好睡得好,身体自然好得很。倒是王爷你……”
“本王如何?”
“王爷该多出去走走,多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样王爷的身子才好得快。”
帘帐后面传来几声咳嗽。
渐渐平息后,男人才用发虚的声音淡淡道:“王妃对本王如此关怀,倒叫本王觉得惭愧了。不知今日王妃是为何而来?”
张哲瀚瞪圆了眼睛,语气略微有些不满:“王爷娶我过门,却始终不与我见面,以至于王府中尽是与我相关的流言蜚语,今日来此,自然是想问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糟糠之妻。”
龚俊喝了口茶水,被呛得咳嗽不止。
哪有人刚过门没多久就自称糟糠妻的?
见他咳得厉害,张哲瀚趁势起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帘子,故作关切地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坐在榻上的俊美男人披散着一头顺直如流瀑的黑发,简单而又随意地挑起几绺在脑后用青玉簪子挽起。
光洁的额前留有几缕飘逸青丝,眉心的位置垂挂着一条富贵的金色细链,中间坠着一颗淡青色的宝石,和身上那件天青色的软袍倒是衬得相得益彰。
凛王相貌俊朗,五官立体深邃,高挺的鼻梁如同山陵丘壑,棱角分明。唇色稍白,有几分病色。
这些都显得过于陌生。
唯独他的那双眼睛,形如桃花,似笑非笑,隐约间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张哲瀚的内心闪过一丝怪异的情感,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子的脸上,霎时间被迷得晕头转向,恍恍惚不知所以然。
什么叫色迷心窍啊?
这就是了。
直到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将他的神智从游走中唤回。
“王妃怎么好像流口水了?”
闻言,张哲瀚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意识到自己是被戏弄了,一双灵动的眼眸瞪圆,含着愠恼哼了声,又走出了帘子外面,坐回了椅子上。
“王爷真会说笑。”张哲瀚瞟了眼门口,见莲婆从门外往这里头瞥了眼,又状似无意地转眼撇开,心里暗道得速战速决才行。
“近来无事,妾身亲手为王爷缝了两双鞋子,王爷久病,正适合在屋里穿。若是哪里不合适可以告诉臣妾,妾身拿回去再改改。”
咳嗽平息后,隔着帘子传来男人淡定的温朗声:“王妃费心了,本王这就试试看。”
天甲在房梁上无语到翻白眼。
主子您的眼睛时不时地瞥一下那两双鞋子,就差没把喜欢两个字写脸上了。
怎么在王妃面前这么装呢?
布包简单地系了个结,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撩就打开了。
软和的拖鞋被做成了小动物的样子,看着蓬松软绵,捏上去还颇有弹性。
男人赤着脚穿上试了试大小,蹬在地上,十分满意。
美中不足的是,这只熊的眼睛缝得有点歪,看起来很痞很凶,一看就是出自张哲瀚的手笔。
他轻笑道:“想不到王妃还有这等手艺?本王还以为国公府的千金必定是千娇百宠,国公夫人定是舍不得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如此辛苦。”
帘帐外,张哲瀚回顾原主和张玉湘相处时所受的欺凌,暗暗磨牙。
“呵呵,以前原本是这样的。但妾身如今已经是凛王府的王妃,有些事自然是要好好学的。”
龚俊道:“王妃说的是,今日也来得巧。正好,本王也有东西要送你。来人!”
外面等着伺候的小厮入内,手上还捧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看起来挺沉。
张哲瀚疑惑地看着箱子,复又透过帘帐望向男子:“这是……”
“本王府中的掌印,有些事也该交给王妃来打点。望安楼中也有许多府中的账目、产业薄、还有门户往来的记录册,王妃要尽早了解掌握才是。”
没想到来一趟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张哲瀚一时间受宠若惊,但却克制不住嘴角上扬。
他试探着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常来望安楼查阅典籍?”
“这是自然,你是本王的王妃。”
“既是如此,那妾身就回去多做准备了。”张哲瀚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待下去的理由,便起身告辞。
走之前,他叮嘱男人:“送来的鞋子王爷留下,包鞋的那块布料还请王爷自行处置。”
待他走后,天甲从房梁上翻下来,好奇道:“主子,王妃可是留了什么讯息?”
“哼,用得着你说?”
从摸到布料内侧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料子上用同色的丝线绣了些暗纹,不出意外应该是些文字。
「君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啧。
知道的是在引起他的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心迹剖白的情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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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