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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书名:浪漫病 作者:路今迟 本章字数:6904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偌大的庄园没有一点人气,屋檐上的雪落了一层又一层,厚得几乎能埋下一个人,刺骨冷风驱散了宋嘉言反反复复的结合热,陆庭颂起了大早,打电话给司机待会儿送他们去机场,然后往衣帽间去。

这几天屋里开着地暖,宋嘉言被结合热折磨,体温一直保持在38度左右,除了洗澡后穿件浴袍,其他时间都是光着的,皮肤热得时时刻刻透着桃红,犹如体内发了炎症,灼烧着五脏六腑。

腺体不知疲惫的释放出发热信息素,遍布整个庄园,惹得陆庭颂也头脑发热,把庄园大门锁死,窗户也封紧,不敢让一丝小雏菊信息素飘出去,免得引来别的alpha。

庄园是陆庭颂外公的房产,老爷子去世之后这里就没人居住了,过继给了陆庭颂的母亲,每个月会雇人来打理干净,陆庭颂中学时在这里住过三年,之后每次来德国看望亲戚,也都是在这里暂住,留了不少衣物在这里没拿走。

陆庭颂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冬季长袖,男款羊绒加大码,套在宋嘉言身上足足宽了半个肩,宋嘉言前几天穿的那套西装还扔在机舱里没有清洗,估计也不能要了,只能穿他的衣服。

宋嘉言肩膀单薄,手臂纤细,长袖穿起来松松垮垮的,看起来颇有些漏风的意味,陆庭颂把衣摆塞进他裤腰里,拿了条皮带把腰勒紧,又给他套上一件黑色毛衣,把过长的领子向下卷了两翻,遮住微尖的下巴。

短发乌黑,衣服也深黑,只有一张脸和耳朵上的医用棉布是白的,脸颊和鼻尖透着一点被滋润过后的珍珠粉,宋嘉言眼睫下垂,颈侧有被吸吮过的吻痕,看起来有一种冷俏的韵味,仅限于漂亮的天鹅颈,不包括颈上狗啃过一样的短发。

捞起床尾的大衣披上宋嘉言的肩头,陆庭颂唇角微微上扬,用指尖梳理他原本该柔顺至肩头的黑发,昨夜刚洗吹过,透着一股洗发露的馨香,发尾发质好得几乎从不会打结,即使昨夜被摧残过。

宋嘉言脸小,五官优越,原本的齐肩中长发显得灵动俊俏,狭长的眼尾和柳叶般的眉又使他纯情至柔,一笑起来别提有多灿烂耀眼,再加上娇生惯养的性格与矜贵气质,贯是能惹得alpha们的青睐的,娶回家解闷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但宋嘉言脾性确实好大,简直软硬不吃,直接硬是把自己改头换面一番,此刻发型丑得不忍直视,还不许别人笑,头发软,心却硬,有需求了,在床上老公老公的叫,没需求了,立刻下床翻脸不认人,活像个被强奸的贞洁烈夫,凶一下就掉眼泪,打不得骂不得,哄也不领情,稍有不顺,没回答他想要的答案,扭头还要去跳阳台。

唉,陆庭颂就没见过这样动不动就寻死的Omega,大冷天地坐在阳台上,吓得他把刚热好的粥都摔了,赶紧去把人弄下来,一看脸上满是泪痕,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黑着脸责骂道:“宋嘉言,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干危险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寻死很好玩?你非得要我给你办葬礼你才开心是不是?”

宋嘉言发情热渐去,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抬起脸,望进陆庭颂深邃的眼睛里,这双眼睛仿佛有种魔力一般,每次都吸引得他的心脏乱跳,可是现在,宋嘉言只有满心的哀伤和怨愤。

他被当成了替身,这几日激情的缠绵和抚慰便成了刺向他的利刃,他本就不顺心,陆庭颂还要往他心上再砍一刀,哪怕只表现出一点喜欢他的意思都不愿意,只当拿他当成宠物一般的亲昵地摸摸他的头,无奈地叫他不要闹了,温柔却又敷衍,偏偏就是这种态度,最叫宋嘉言不能接受,最是捅人的心肺。

或许,陆庭颂真的爱惨了那个Omega,以至于现在不肯对他交付真心,也不愿意说谎骗他。

不爱,就是不爱,所以对他顽劣,撩拨,演出一副好好丈夫的模样,只把他当成一种责任,任务。

宋嘉言无法释怀,他没有任何退路,也想不到未来该怎么对待陆庭颂,他知道自己竖起的刺,对陆庭颂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个男人太过狡诈,喜欢用温柔做伪装,来骗取他的真心,又变作强势吓唬他,叫他不敢违抗。

宋嘉言一脚陷在泥坑里,真是下半辈子就赔在这个人身上了,他浑身发冷,凉意从脚底蹿上头皮,风雪沾了眼睫,无声落泪道:“你为什么要关心我?你不是说,不爱我吗?我只是一个替身,我死了,你再找一个就是了,你又不是非我不可......”

阳台的地板湿冷,雪花落了满头,柏林的寒冬实在太冷,把宋嘉言的脸颊都冻得通红,他只穿着浴袍,身体微微发抖,叫人心疼,陆庭颂被他这副模样搞得心烦意乱,想把他抱回房间,好言相劝:“外面太冷了,回房间再说好不好?”

宋嘉言已经迷迷糊糊过了六天,每天除了上床就是上床,根本没力气和他对峙,现在清醒了,就不想再受他蒙蔽,推开他:“你放开,陆庭颂,你除了会打迂回战术还会什么?再没有比你不爱我更冷的了,你这样冷血的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别人的老婆,又何必假惺惺地来关心我冷不冷?”

无论说了多少遍,他没有惦记向与期,但宋嘉言就是不信,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无理取闹,现在还要因此寻死,若他刚才不在,宋嘉言是不是要从二楼跳下去,摔得个粉碎性骨折?陆庭颂当真厌烦了解释,眉头紧皱,耐心不断耗尽:

“嘉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在逼我喜欢你?我说了多少次,我没有把你当替身,你想要标记,我让你标记了,你想要孩子,我也答应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执拗,还要这样不依不饶?”

陆庭颂压着险些要喷涌而出的火气,声音发沉,蓝眼眸眸色加深:“宋嘉言,你理智一点,我不会骗你,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闹别扭,别听信乔蕲的谗言?我是你的alpha,你不信我,去信他算怎么回事?”

偏听偏信,日后被乔蕲骗了去可怎么办?

Alpha一旦不悦,宋嘉言便是第一个受害者,整颗心都开始揪疼,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可他也委屈,也有怒气,更有滔天醋意:“我很理智,我不是闹别扭……”

发情期本就促使情绪敏感,宋嘉言心情郁郁,热泪盈满眼眶,从眼睑滑落,滴到白色的浴袍上,宋嘉言只身着浴袍,冷得血管收缩,露在外边的小腿和脚掌都变成了透明的白,他慌乱地哽咽说:“陆叔叔,我只是好难过,我不奢求,我不奢求你能喜欢我,我知道我自作多情,我一厢情愿,我就只是你随便娶回家的玩物,我怎么敢要求你喜欢我……”

“可是陆叔叔,你让我的心好痛,我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我还傻傻地相信你说的话,什么保护,安慰,都是假的,每次我问你喜不喜欢,你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宋嘉言抱紧自己,如同走进了死胡同,必须用冰冷的雪才能稍稍让自己清醒,继而找到出路,“我早该知道的,可是,可是我连跟你离婚都做不到……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我,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结果到头来,最让我心寒的是你……你连抑制剂都不肯给我……又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陆庭颂也满心怫郁,回身拿了椅子上的毛毯,抖开披到他身上,用温热的手心搓他冰冷的脸颊,试图回温:“不给你抑制剂是为了你好,用健康的方式度过发热期不是很好吗?再者说,你身子骨弱,怎么能承受强效抑制剂带来的信息素紊乱?即便你能把发热症状压下去,那下一次发热期怎么办?难道以后每一次发热期,你都要靠抑制剂度过?你已经被我标记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得不到我的信息素安抚而死掉,嘉言,不要再寻死,也不要再无理取闹,如果你不听话,我就真去找别人,到时候你比现在还要难受,我不疼你,你就高兴了。”

宋嘉言听他还要去找别人,心拔凉拔凉的,赌着一口气,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脸埋进细瘦的胳膊里,不让他碰:“我不要你疼,你一点也不疼我,你只会伤我的心,我的心已经烂了,再也补不好了。”

冷硬如椰子壳的心被撬开,陆庭颂生出一点好笑的心疼。

他沉默了一会儿,隔着围栏,能看见直升机还停在草坪上,螺旋桨上也是厚厚一层雪,只要将雪扫开,就能展翅高飞,其实人也一样,忘掉过去,便能毫无顾忌地向前奔跑,感情愈加,揭开伤疤,就有新的肉长出来,获得新生。

说不会爱上任何人,其实也是夸大其词,只是怕再受到伤害,怕被人拿捏住软肋,可是宋嘉言这样蠢笨天真,又怎么会做出伤害他感情的事来?追着他要孩子,自然也不会打掉他的孩子。而他,又伤了宋嘉言的心,还要帮陆庭枭,文清,谋夺宋氏集团,是他率先辜负宋嘉言太多,给他一点爱又算得了什么?

陆庭颂叹了口气,再次伸手去抱宋嘉言,强硬地拖进怀里,拦腰抗进屋里,关上阳台的落地窗,上下薄唇稍碰,豁然开口说:“心烂了,那我就多给你打几个补丁,再破的布,只要打上补丁,重新编织一遍,怎么也能撑个十八年,是不是?”

走动间身上的雪抖落在地板上,陆庭颂把宋嘉言扛回卧室的床上,脱了他冰凉至极的浴袍,把他塞进暖乎乎的被子里,只剩下脸露在外面,又用指尖清理他乌黑发间的雪花,叹息声微低,说出的话却认真,带着一丝妥协:“嘉言,现在你对我来说,也是一块干净,又漂亮的补丁。”

“年轻时,我确实爱向与期爱得深刻,但那都是过去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我有了你,就不会去想不该想的。你是我名正言顺娶回来的,我只会想着你。嘉言,你想要我爱你,我也不是不能做到,但这个时间或许很长,你可能还要等上一等。不过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即使我爱上了你,也不能给你轰轰烈烈的爱情,那是小年轻该做的事。而我要做的,就是平静地度过余生。”说到这,陆庭颂撩开宋嘉言额前的头发,露出光洁滑嫩的额头,年轻的眉眼,忽然笑了一下,说:“看你这小脸嫩的,每天都有花不完的精力,一天不跟我吵架,冷战,你就闷得慌,但我快四十了,四十岁啊,小半截身体已经埋进了黄土,哪还有什么精力去谈什么恋爱?嘉言,其实我很无趣,每天除了教书,就只会喝茶了,不能陪你去蹦迪,不能陪你去开机车,不能陪你去滑翔,也不能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能给你的,或许只有雷打不动的关心,和每天不落的早安吻,可能还要管你这儿,管你那儿,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想要我爱你吗?”

宋嘉言带着一身冷气进了屋,觉出一股温差突变的凉,鼻尖痒痒的,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他看着陆庭颂,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眼,默然了一会儿,心道原来那个Omega叫向与期,听着就没他的名字顺口,他抿唇嗡声道:“你说谎,你之前还说,不想婚姻生活太过无趣,想要我学跳舞给你看,你这个老混账,最喜欢寻求刺激,然后,你就把我娶回家,满足你的龌龊心思。”

“......”

脑袋瓜总是抓不住重点,陆庭颂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他还油盐不进,便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那你说,我要怎么证明,你才肯相信?”

宋嘉言心里委屈比天高,思索一番,说:“你手机给我。”

陆庭颂依言,把手机拿给他:“好,给你。”

宋嘉言抹了抹眼泪,按亮屏幕:“密码。”

陆庭颂:“我的生日。”

宋嘉言:“你生日是多少?”

陆庭颂:“嘉言,你喜欢我,连我的生日都不知道,你的水分有点多了。”

宋嘉言:“那是我没来得及知道,你快说。”

陆庭颂:“......0319。”

宋嘉言按了密码,翻找他的相册,从上滑到下,从左滑到右,翻了一个一个图集又一个图集都没看见有一张可疑的照片,然后又去电话薄,聊天软件找,也没有眼熟的名字,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无,翻开朋友圈,更是无趣,不是诗词歌赋,就是学术研讨,还有就是某某考古取得重大突破,科学新进展,余下是晒茶叶,新得的玉石,古玩,自己题的字,祖宗写的字,挺拔如松,挥斥方遒,带了私人感情,又好像没带私人感情,十分老龄化,让人很想送他一朵粉色的荷花。

陆庭颂身正不怕影子斜:“看那么久,看出什么没有?”

宋嘉言撩起眼皮瞅了眼陆庭颂,把手机还给他,狐疑讽刺道:“删得真干净啊。”

陆庭颂好笑且无奈:“......胡言乱语,我一向光明磊落,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宋嘉言心说你不干,你偷偷摸摸睡奸我的事怎么说,白了他一眼,哑声说:“我要看他的照片。”

陆庭颂:“你看了就不闹了?”

宋嘉言:“你心虚了?”

陆庭颂只得去问陆庭枭,找一张向与期的照片。

宋嘉言打眼一看,向与期年轻时真与他八分像,鼻子眼睛,眉毛头发,简直如同仿生一般,造得是栩栩如生,天仙颜值,怪不得把陆庭颂迷得神魂颠倒,宋嘉言心如绞痛,当即气冲冲下床去找剪刀,并把手机砸到陆庭颂身上:“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陆庭颂怕他干傻事,忙追在他后头:“嘉言,我说了我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你回来,你想干什么?!别冲动!”

宋嘉言胸膛起伏,气急败坏,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瞳蒙着一层水汽,翻箱倒柜咬牙道:“我要剪刀,给我剪刀。”

陆庭颂忙去阻止,声量渐大:“没有剪刀,你要剪刀干什么,宋嘉言,你给我冷静一点!”

宋嘉言从电视柜里翻出一把锋利的剪子,站起身来就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咔嚓咔嚓干脆利落,眼泪也直往下掉,吸着气说:“我不是替身,我不是替身,我不要做替身!”

柔软的黑发无声跌落在地,一撮一撮,长短不一,凌乱不堪,与白色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陆庭颂一颗心悬着,眼看着他就要把剪子戳到耳朵尖,当即眉角狠狠一抽,大步上前去抢他手里的剪子。

但还是慢了一步,宋嘉言激动间把自己耳朵戳见了血,疼得呜了一声,手一个激灵就把剪子松开,剪刀坠落在地,发出沉沉一叮响,敲在两个人的心上,银色刀尖沾着些鲜红血迹,刺目得很。

天知道陆庭颂那时有多揪心,他踩着剪刀踏过去急忙捧住宋嘉言你被剪得狗啃一样的脑袋,真是恨不得抽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却又不得不放轻语气焦心道:“嘉言!乖,我看看,伤着了?疼不疼?”

“呜......”宋嘉言崩溃不已,捂着刺痛的耳朵抽泣,推开他还想要去捡地上的剪刀,心里恨意滔天,拿剪刀又开始剪,“你走开......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要和我长得一样,为什么连头发都和我一样长,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当真鸡飞狗跳,陆庭颂看到他手腕上流下血痕,又见他这样魔怔,心里不由冒出一团火气,再也按捺不住,横眉冷竖,朝他大声喝道:“够了!闹够了没有!”

迷迭香信息素轰然爆发,宋嘉言吓得一个激灵,立即软倒在地。

陆庭颂眉目再不见温柔,增添几分狠厉,想是气得不轻,弯腰就将剪刀抢走,他单腿在宋嘉言身前跪下来,用力扯开他捂着受伤的耳朵的手,抓起他脑袋上一把乌黑的头发,两锋剪子一合,一刀咔嚓下去,足足十五公分,剪得比刚才宋嘉言剪的八公分还狠,简直不带留情的,手起刀落,声音也恶狠狠教训他:“想剪掉是不是,我帮你剪,宋嘉言,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人,你以为剪掉头发你就长得不像他了吗,你就是变成光头你也抹不掉你们长得像的事实,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笨的人,我要是真把你当成替身我干什么费那么大功夫把你娶回家?我直接把你绑了关起来让你一辈子锁着链条只能光着屁股服侍我不是更好?我还费尽心思讨好你,让你好好跟我过日子,哪个替身有那么大的脸?我活佛是不是,我慈悲心肠,把你当替身还得顾着你的心情哄着你开心是不是?我累不累啊?我是傻瓜吗?嗯?”

说话间,陆庭颂三两下就把宋嘉言的头发剪短了,还挺整齐,只齐平到耳朵,然后又随便修理了一下后脑勺,掉下来的碎发直把宋嘉言刺得脖颈痒痒的,刺挠得紧。

“好了,剪完了,”陆庭颂把手里最后一撮断发和剪刀都扔到地上,盯着自己的杰作,还在说狠话给他听,又透着股莫名的宠溺,“现在你不是替身了,你是我老婆,短头发的宋嘉言,又蠢又笨的宋嘉言,爱哭的宋嘉言,没有哪一样是像别人的,宋嘉言的缺点实在是太多了,娇气,跋扈,身体也不好,还喜欢闹自杀,是个惹事精,就像你说的,我是瞎了眼才把宋嘉言当替身。”

原本能遮住脖颈的头发直接少了一半,宋嘉言后脑勺发凉,泪眼朦胧看着一堆头发的“尸体”,耳朵痛,心更痛,伏在地板上凄凉哽咽:“呜......我的头发......”

陆庭颂这个混蛋,竟然舍得剪我的头发,看来也没那么喜欢那个Omega。我缺点这么多,确实也无人能敌,根本不像任何人。接下来,我只要去整整容,陆庭颂就不能把我当什么替身了。

胸膛起伏,陆庭颂缓缓吐出一口气,又警告他说:“如果你心疼头发,想把它们接回去,我等会儿就把它们拿去烧了。嘉言,覆水难收,一旦刚才你不小心弄伤了脖子,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头发了,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找一百个一千个替身,让他们每年清明都去你坟前祭拜,让你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虽然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宋嘉言还是悲痛欲绝,怒发冲冠,扑上去就殴打这个负心汉,“姓陆的,你这个老混蛋,我跟你拼了!”

陆庭颂拧眉任他捶打,反正他皮厚,挨打两下没什么,倒是宋嘉言皮嫩,耳朵上的血流得吓人,便拖家带口的去找医药箱给他包扎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划出一道一厘米的血痕,很快就止了血,贴了一层厚厚的医用棉布。剪掉的头发是接不回来了,短短的像一顶锅盖头,宋嘉言的刘海还是中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难看,又有点喜庆。

止血的白色棉布覆盖了整个左耳,后脑勺下半部分的头发被修剪得只剩三公分,如同凑合着过的一丛丛杂草,那毛茸茸的乱七八糟的小模样真是狼狈而滑稽,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委屈可怜,陆庭颂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实在想不到他看到向与期的照片以后会发狂剪了自己的头发。

这是在惩罚他,还是在惩罚自己?

宋嘉言瞪起汪汪泪眼,顶着一张五五分的柔软的锅盖头说:“你还笑得出来?陆庭颂,你有没有心,我是不是变丑了呜呜呜......我耳朵好痛,都是你的错,你们alpha,没一个好东西,我都离家出走了,还要这样惹我生气,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我要和你分房睡。”

“你不是想要我爱你吗?分房睡怎么培养感情?”

陆庭颂这会儿倒是愿意说谎话哄他,摸摸他的脑袋,亲亲他的耳朵,又擦去他眼角的泪痕,一颗心从未有过的柔软,全是被宋嘉言作弄的,心中不免发笑,对他说:

“没有变丑,嘉言,你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Omega。”

蠢笨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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