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直升机是四人座,座椅比汽车后座还要狭小,只勉强坐下两个成年人,甜腻的发情信息素一散开,便争先恐后的蔓延到各个角落。
逼仄的机舱变成一架春药炸弹,一旦打开便可能吸引来危险物种,宋嘉言满面红潮与泪痕,仰躺在座椅上,脚都无法捋直伸展,脚尖偶尔蜷缩着触碰到冰冷的舱门上,留下一圈汗湿的脚印。
宋嘉言被折磨,起先还叫陆庭颂滚,不让他碰,用牙齿咬他,用手扇他,用脚踢他,怎么厉害怎么来,带着哭腔骂陆庭颂畜生,说你是不是拿我当别人的替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要嫁给你这种混蛋,你这么喜欢他就去找他,干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宋嘉言声音低怨泣血,眼泪如掉线的珍珠,说,陆庭颂,耍我很好玩是不是?看我像个小丑一样说喜欢你又拒绝我很好玩是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开心了就带上床,不开心了就丢垃圾桶的玩偶吗?!
陆庭颂抓住他的手腕,垂眸说嘉言,我没有。他拧着眉,近在咫尺注视着宋嘉言,加重语气:“我没有把你当什么替身。”
宋嘉言却不信,只以为他在狡辩,踢腿挣扎说:“那乔蕲说的是什么?他说的难道都是骗鬼的吗?你和他老婆是怎么回事?他说我和他老婆长得像又是怎么回事?我听得清清楚楚,乔蕲的老婆,是不是就是打掉你孩子的那个Omega?!”
这些,是陆庭颂无法反驳的事实,所以他没有反驳,只是低头亲吻宋嘉言的唇,企图撞碎宋嘉言的声声逼问,说:“是,但我没有把你当他的替身,我已经把他忘了,嘉言,你和他不像,你比他好看,乖乖的,别闹了,你不难受吗?”
“你说谎——”宋嘉言听到他说是,还要拿他和那个Omega做对比,只觉得万般绝望,身体的难受,比不上心中的痛楚,他恨不得把陆庭颂杀了,再拿刀砍了那个Omega,咬牙捶打陆庭颂的肩膀,宋嘉言试图挣脱他的压迫,哽咽着说,“你只会骗我,你不要碰我,你找别人去做,你这个杀千刀的alpha,你不得好死,呜呜呜,我不要跟你上床,你这是婚内强奸,我要离婚,离婚!”
陆庭颂哑声说:“现在是你在发情,你不要我碰你,难道想要乔蕲碰?嘉言,我说了我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身,没有就是没有,你再不听话,当心我真把你送回船上,到时就会有几十上百个我的替身把你按在地上作弄,你只能等着被他们轮流强暴,你想要我,还是想要我的替身?”
宋嘉言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这种话,当即气得两眼发黑,抬手掐他的脖颈,泪眼婆娑道:“……你敢,陆庭颂,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陆庭颂有吓唬人的本事,被扼住喉咙,些许不悦,便扯住宋嘉言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盯着他故作冷肃说,“这么相信乔蕲说的话,干脆继续找他跳舞去好了,刚才你不也看到了?他给你下药,想和你上床,你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他不知道有多高兴,保不准第一个把你按在甲板上操你,正在发情期的你,拒绝得了送上门来的alpha?”
眼看陆庭颂捡起刚扔在座椅下的衣裳,就要粗鲁地给自己套上,宋嘉言心脏一阵阵刺痛,眼眶里的热泪越来越多,胸膛起伏得像被堵住了气管一般急促。陆庭颂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把他当别人的替身,现在还要把他送回群狼环伺的轮船上,几百个alpha,他一定会死的,陆庭颂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是看他还不够伤心,还不够绝望,所以想要把他逼上绝路,想让他死掉吗?
体内的情热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宋嘉言浑身燥热难耐,腺体盈盈发痒,在如此难堪的状态下,在alpha的逼迫下,宋嘉言有一瞬间真的想去死。
陆庭颂生了气,压迫感极强,信息素也带了点压制力。
宋嘉言被逼至此,就真的浑身血液直往脑袋冲,忽然推开陆庭颂,一头撞在了机舱门扶手边的窗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响。
他冲劲十足,皮嫩头骨脆,再加上那窗沿材料坚硬,足足凸出来五厘米,边缘虽打磨过,但也遭不住人类这样自寻死路,宋嘉言脑袋当即就见了血。
刹那间,陆庭颂心脏骤停,足足有五秒钟没反应过来,大脑险些空白。
宋嘉言背对着他,微湿的黑色发梢贴着脆弱的脖颈,一条脊梁骨嶙峋蜿蜒而下,支撑起一副瘦小的身体,恐怕一掌过去就要被击碎一般孱弱,怎么遭得住这样狠命撞击?
幸而宋嘉言还活着,没真一头撞死,陆庭颂失神之后,马上伸手把他扯回来,看到宋嘉言额头上刺目的血红之后,瞳孔骤然紧缩,声音先是发颤,再是心惊胆战地怒吼:“宋嘉言,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好端端的是在干什么!你不想要命了?!”
宋嘉言的额角破皮,淌出了一条细细的血迹,一直蜿蜒到清秀的眉间,他瞳孔无法聚焦,眼泪不断往脸颊上淌,划出一道道透明的泪痕,如同一个被狠狠摔到地上的破败的布娃娃,看起来绝望又无助。
脑子里嗡嗡的响,额头也隐隐作痛,宋嘉言只觉得额头和脊背又在冒冷汗,整个人在眩晕发软,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的痛觉忍耐力好似在发情期提高了,刚才撞那一下很痛,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快感,是短暂的解脱,也是癫狂到极致的自虐。
他已经死在了刚才那一刻。
他是如此的不堪,可笑。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嫁给一个不爱他的男人,被当做别人的替身,还要被陆庭颂这样羞辱,好像他是一个可以随意送给别人的下贱的脔宠。
到时候,我要跳海自杀吗?
可妈妈怎么办,我死了,以后谁去看她?
不……
不行的,我还不能死,我得活着。
再怎么倒霉我都挺过来了,被当成替身又算得了什么?
宋嘉言心中浮现出越来越多的惶恐,生怕陆庭颂真将他送回船上去,那时才是真的无法收场。宛如被逼到绝境一般,宋嘉言抬头无助地看向陆庭颂,看向这个令他春心萌动,却又狠狠将他践踏在地的男人,他仓惶抓住陆庭颂的手,颤抖着嘴唇,哽咽说:“不要......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听话,陆叔叔,我听话。”
手掌被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陆庭颂对上宋嘉言眼眸中的惧怕与绝望,心头莫名刺痛,对着他这副模样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生怕他再去撞得头破血流,便把他搂在怀里,一遭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哪是听话?你这是要我的命。”
他这样咬牙切齿说着,却是释放出了温柔的信息素,消除Omega的害怕,宋嘉言低泣,刚烈了一回后又瑟缩了起来,伏在他怀中,卑微可怜地说:“……我不要别人,我会死的,我不想死,求求你,陆叔叔,求求你……”
沉默两秒,陆庭颂拧眉捧住他的脸,沉声说道:“宋嘉言,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再这样当心我抽你,平时我多疼你你看不出来?你这犟脾气给我十个胆子我也干不出来把你送人这种事,说句唬人的话你也信以为真,你怎么这样傻?还有,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拿你当替身,你是你,他是他,这八年来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一次,早就不惦记了,你们长得像只是巧合,要不是今天碰上乔蕲,我索性连他的名字都要忘了。”
陆庭颂说罢,垂眼看着宋嘉言额头上的血,真是险些给他吓得不轻,软下声线来哄他,轻轻擦他眉间的血迹,又吹了吹:“好了,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了,我也可以和你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再出现什么阿猫阿狗的,你这么好看,这么可爱,别人都比不上你,我若真这么缺德,哪还会这样哄你?嘉言,你乖一点,别再做过激的事,你看看你撞的,简直是血流如注,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心上,不要再拿身体开玩笑,要是一不小心撞出问题怎么办?怎么样,头疼不疼?”
话说得好听,但宋嘉言仍觉得他在欺骗自己,如果真不惦记了,那怎么会突然说要娶他,要联姻,还要白白给他们家八个亿,陆庭颂一定就是因为他的脸长得像那个Omega,才会突然找上门来的。还有不生孩子,不谈感情,无论搬出哪一样来,都是淋漓有力的证据。一切的一切,都指明了他就是陆庭颂前男友的替身。
那个人,究竟和他长得有多像?
难不成他以后一辈子,都要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只能做他的替代品,供陆庭颂把玩?
宋嘉言痛恨至极,却别无他法,只能呜咽着,吸吸鼻子敷衍说:“好,我,我知道了,陆叔叔,我想要抑制剂,我已经好多了,你去给我找抑制剂,最好,最好是强效的。”
自己的alpha就在眼前,还去找什么抑制剂?陆庭颂见他不肯相信自己,释放更多的迷迭香信息素安抚他,斩断他的退路:“这里没有抑制剂,我是你的alpha,你只能和我一起度过发情期。”
说罢,他加重了语气:“嘉言,如果你想跑出去,附近的alpha一定会把你拖去强暴,到时候,我不会去救你,因为那是你不听话的下场,我不是在开玩笑,一旦你被别的alpha玷污,我就不会再让你出门了,我会把你关起来,让你一辈子只能依附着我生活。”
宋嘉言好讨厌他,慢吞吞把衣服穿上,挪到机舱门,手刚搭上去,陆庭颂又说了一句:“附近没有医院和药店,你带着一身发情信息素出去,找不到抑制剂,只会引来其他alpha,他们不会像我一样温柔,嘉言,你说我婚内强奸,那你这算不算婚内出轨?”
宋嘉言脊背一顿,摸了摸衣服口袋,发现空空如也,没有手机,联系不到文清他们,也不会有人来救他,宋嘉言被痛苦淹没,他咬唇,头一低,抵在了刚在撞过的窗沿上,身体缩成了一团,发出难以抑制的哭声。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逼他。
他难受极了,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又用手指扣挖自己的腺体,他宁愿自己把腺体扣坏,也不想要陆庭颂再把他当成别的Omega,一遍遍的进入他的身体,他嫌陆庭颂脏。
陆庭颂跟他同处一方空间,只等着他自己受不了自己爬过来,可最后见他把舌头都咬出血了,又因为哭得太厉害,直把血咳呕到地上,心头当即不忍,便主动靠近去哄他,吻去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叹息说你怎么就是这么轴?
—不可描述—
宋嘉言身体酸软,躺在狭窄的座椅上,整个人被陆庭颂牢牢压着,几乎动弹不得,每一处皮肤都渗着迷迭香的信息素,接下来几天,他还要像吃饭喝水一样做爱,不停索要陆庭颂的安抚,与他拥抱缠绵。
此刻宋嘉言恢复了些理智,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便心有恨意和不甘,睁眼看着机舱的穹顶,他一眨不眨地哑声问陆庭颂:“陆叔叔,你和我做爱的时候,想过他吗?”
陆庭颂微撑起手肘,后背肌肉牵动起伏,像一头蛰伏而餍足的野兽,他额前的发丝凌乱散落,遮住浓墨般的剑眉,深蓝不见底的眼眸注视宋嘉言两秒,陆庭颂对昨夜他撞头那一遭心有余悸,片刻后无声叹息:“如果我有,我出门立刻被车撞死。”
听到此毒誓,宋嘉言眼睛颤了颤,不一会儿就氤氲了泪,他哽了声音,理智上不相信,但心里已经软了两分,他患得患失,微动嘴唇说:“那你去做手术,我想要你的孩子。”
陆庭颂晦涩难明:“……以后再说吧,你现在不适合生孩子。”
宋嘉言一行泪流下来,怔怔说:“你就是把我当替身。”
陆庭颂眉头抽动,深吸一口气:“好,我去做。”
宋嘉言又说:“你让我标记你。”
陆庭颂很无奈:“……嘉言,别得寸进尺。”
宋嘉言说:“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就去整容,让你再也看不到这张心心念念的脸。”
陆庭颂:“……我没有心心念念。”
宋嘉言忽然眼神发狠,抬手捶他:“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到底给不给!”
陆庭颂沉默两秒,终于妥协:“好,给,我给行吗,我不会背叛你的,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宋嘉言二话不说,逮住他的后颈就开咬,那劲头像是咬下一块肉来,标记完之后,他一抹嘴唇上的血,看到陆庭颂脸色发白,隐忍不发的模样,心里畅快了不少,并发话说:“回去之后,我们就分房睡,等你做完手术,就去做试管,你以后休想碰我,这就是你把我当替身的下场。”
陆庭颂微愣,然后失笑,轻抚他的脸颊说:“你以为我会同意你的决定?当心我一生气把你绑在床上弄个七天七夜,你跑得掉吗?嘉言,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讨厌我的方式就是给我生孩子?”
宋嘉言心里也没底气,只好红着眼睛又哭,他以后是不能跟陆庭颂离婚的,没了陆家的支持,一离婚他就得从总裁的位置上下来了,他这婚也就白结一遭了,他必须怀上陆庭颂的孩子,也学着培养自己的继承人,万不可让宋宇伦有了可乘之机,他也必须抓住陆庭颂的心,不能让这个alpha再去惦记别人,一旦前功尽弃,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说他卑鄙也罢,阴暗也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些人逼他的。
陆庭颂却看穿了他似的,眼眸幽深盯着他说:“嘉言,你就这么喜欢我?吃这么大的醋,都快盛满两水缸了,比你身上的信息素味还浓。”
宋嘉言暼了他一眼,扭头哭得更凶,伤心道:“你没看过言情小说吗,替身是不会喜欢上金主的,所以同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陆庭颂发笑,把他的下巴扭回来:“我看的小说都是替身爱金主爱得死去活来,所以同理,你是不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宋嘉言登时像是抓住了他话语间的把柄,气急攻心用力推他说:“你这个混蛋,你就是把我当替身,你自己都承认了!还狡辩!陆庭颂,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别碰我!”
一边说不会喜欢上他,一边却不正经的调戏他,这种渣男,就应该浸猪笼,丢到海里喂鲨鱼。
真是时刻不得安宁,太能闹腾,陆庭颂扣住他的手,按在椅背上,低头堵住他的唇,低笑说:“还有精力就继续来做,这几天我哪也不去,就专门在这里陪你,喂你吃饭,喂你喝水,再喂你饥渴难耐的SZQ,看看是哪个小替身这么着急想怀上金主的孩子,嘉言,是不是你?”
宋嘉言却当真,停止挣扎,大悲大恸,眼睫剧烈颤抖:“陆庭颂,你羞辱我……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你这种alpha……”
陆庭颂理解他的天真愚钝,指正他的会意,低声道:“嘉言,没有羞辱,我只是在跟你调情,不是真的把你当替身,要我解释多少遍,你才肯相信?”
宋嘉言却哄不好了,直挺挺让他亲了一会儿,都没任何情绪起伏,陆庭颂就知道这种替身金主的话不能再说,恐是伤了宋嘉言幼小的心灵,把他从直升机上抱下来,进了庄园一间卧室,帮他洗起了澡,又说了好些话哄他,什么要是把他当替身就下雨被雷劈,喝水被呛死,下楼梯踩空摔死之类的毒誓,但都换不来宋嘉言的理睬。
替身这件事,算是在宋嘉言心中留下针刺了,以后想起来都会膈应一下,接下来几天,除了在发情热来时,宋嘉言几乎不会跟陆庭颂说话,他受了情伤,天天以泪洗面,发情期实在是敏感缺爱,又思虑多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陆庭颂只好拿他当祖宗伺候,费劲心思编些好话给他听,玩笑也不舍得开了,怕他又一头撞墙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发情期最后一天,在饭桌上,宋嘉言喝完一碗汤,突然主动问他,陆叔叔,你爱我吗。
陆庭颂沉思,说嘉言,我的感情,不会像你一样来得热烈。
宋嘉言怔怔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沉默,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别胡思乱想,我没有把你当替身,你是独一无二的,不要拿自己与别人做比对。
宋嘉言想,他连编谎话哄我一下都不愿意,看来是真的把我当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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