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辗转难眠,坐上飞往云城的飞机,发小郑文杰来接他。
郑文杰是个吊儿郎当的富三代,五六岁时搬来江昙,跟外公外婆一起住,和他,还有宋初衡一起长大,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上大学,毕业后回出生地云城发展,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跟着自己本家小叔搞娱乐公司。
宋嘉言看着云城这个陌生的城市,想到明天要去见联姻对象,感到心塞,终于开始关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问郑文杰知不知道云城陆家有个叫陆庭颂的人。
郑文杰把他的行李箱放进豪车后备箱,放好后啪嗒关上车箱门,拍了拍手说:“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就在云大当教授,有名得很,是我小叔的朋友,跟我小叔关系特别好,还是沈透的研究生导师,哦对了,沈透现在也在云大教书。”
这豪门世家水深,但圈子确实不大,几个世家的公子哥互相认识并不奇怪,可宋嘉言没想到这个陆庭颂还跟沈透有师生关系,吃了一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多大了,人品怎么样?”
郑文杰系好安全带,开车离开机场:“人品没得说,年龄三十九,是咱叔叔辈的。”
“......”
叔叔辈,教授,三十九……
宋嘉言险些晕厥,心说这陆庭颂可真牛啊……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看了点资料就说要联姻,云城陆家这么拉胯的吗?难不成我在美国当植物人的那些年这位教授来同一所医院看过病,见我动都不能动,跟块死木头一样,生了恻隐之心,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那真是病得不轻,老牛吃嫩草也不觉得害臊。
宋嘉言从小是被娇惯长大的,在他爹没闹出私生子风波时是家里的独苗,十足十的小少爷脾气,虽然如今身体和精神遭逢重创,毁灭性的打击令他比从前忧郁沉默了不少,可他以前接受的是新时代新教育,骨子里受不了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陋习,更别提让他嫁给一个快奔四的老alpha了。
宋嘉言好惆怅,难以想象自己和这位陆叔叔结婚之后的日子,会如何的凄惨哀伤。
郑文杰:“怎么问起这个?你见过陆叔?”
宋嘉言:“……没,不认识,前两天我爸给了我一沓人脉资料,我翻到了,就随便问问。”
“哦,我说呢,你刚醒不久,他又不在江昙,你们应该没见过。”郑文杰说,“陆叔家里还挺有背景的,你要是想扩展人脉,就找机会跟陆氏集团合作一把,我可以找我小叔去给你们牵个线。”
“……再说吧。”
宋嘉言不想合作,很想悔婚。
之后,他搭着郑文杰的车去到文山君庭,和多年不见的初恋沈透——他单方面认为的初恋诚恳道歉,为自己母亲犯下的那些过错。
沈透还是没变,依旧清清冷冷的,肚子怀着他四个月大的小侄子,好像原谅了他,又好像没有,在他伤心失落得要离开时,把他留下来吃了饭,是个骨子里藏着温柔的人。
在饭桌上,人有些多,沈透宋初衡夫夫俩,他大侄子宋航,宋初衡的母亲、继父,以及郑文杰的两个小叔叔,一个小婶婶,最后还有一个alpha有些面生,宋嘉言没见过。
在场的人,都与宋嘉言颇有渊源,也都了解他母亲成蕴涵所做的事,所以宋嘉言不太敢吱声,他有愧于沈透,怕沈透一个不高兴,反悔收了他的碗筷把他赶出家门,也不给他蛋糕吃。
于是宋嘉言就很卑微地坐在郑文杰身边很安静的当一个花瓶,大家其乐融融,高谈阔论,谈时事,谈政治,只有他一个人身份尴尬,像一个贸然闯入的外来人员,什么都不懂,也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喝红酒。
喝着喝着,他就听到郑文杰的小叔郑明煊在饭桌上喊一个人——庭颂。
庭什么,什么颂?
宋嘉言短短几天内得了庭颂ptsd,霎时间耳朵竖起来,脑中回响起了郑文杰说的话——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是我小叔的朋友,跟我小叔关系特别好。
电光石火间,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宋嘉言眼睛微微瞪圆了,隔着长长的餐桌,去看那位叫庭颂的人。
不会吧,这个人不会就是陆庭颂吧,郑文杰这个发小太不称职了,在车上的时候怎么不跟他说陆庭颂也会来参加生日聚会?
宋嘉言心中咯噔一声,吓得打了个酒嗝。
就在刚才,他为了取得沈透的原谅,一进门直接往地上跪,给沈透磕头道歉,而陆庭颂前后脚进来,看见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就开了个玩笑,带着点调笑的意思,估计是说他戏多。
他当时哭得正起劲,没心思理会alpha是何许人也,只看了他一眼,第一印象是觉得这人有些轻浮,那蓝眼睛带着特别的风情,漩涡一般深邃。
天,嗝,宋嘉言裂开了。
陆庭颂和郑明煊说完话后,注意到宋嘉言直愣愣的目光,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睛就落在了宋嘉言身上,估摸着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对他会心一笑,举起红酒杯示意。
Alpha的目光没有攻击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柔感,长得也没有很老,剑眉星目,微笑薄唇,英俊不凡,宋嘉言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触,深深皱起了眉头。
就是这个人,和父亲说看上了他,想和他联姻,行径如同古时候强抢良家少男的寇贼,强取豪夺,如今却有着道貌岸然的面孔,叫人挥起拳头打了一层棉花,气得脑门直跳,却无计可施。
短暂的吃惊化为久久不退的愤慨,宋嘉言忍住油然而生的恼意,拧眉撇开了视线,神情恹恹,怎么会如此倒霉?偏偏在这种时候遇见了这个联姻对象。
既然如此,陆庭颂看尽了他的窘迫,能不能对他少一点喜欢,别娶他了?
可今日他不与陆庭颂联姻,日后也会和别的alpha联姻的。
他身不由己,背后站着一个偌大的宋氏集团,走的每一步都与利益挂钩,婚姻也成了牺牲品。陆庭颂的弟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云城的市长,日后必定前途无量,荫庇左右,是不可多得的好靠山。
宋业德是不会拒绝这样的一桩好事的,宋业德巴不得想要跟陆家攀亲戚,他一定会把自己的Omega儿子双手奉上,宋嘉言的幸福,宋嘉言的感受,随着他当上宋氏集团继承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最后宋嘉言实在太难过,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喝得神志不清,把宋初衡家养的小狗柯基抱到沙发上,跪趴着抚摸宠物狗的柔软毛发,一遍遍地问汤圆,汤圆你怎么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啊,你的狗牌呢,为什么上面写的是奶黄啊,奶黄?唔唔!奶黄包一点也不好吃!
说完,忽然想起自己被逼婚的事情,细眉一皱,愤怒掏出手机来,找出陆庭颂的微信,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语音通话。
联姻对象陆庭颂的手机响了,看一眼备注,很贴心地按了挂断,避免宋嘉言当众出丑,酒醒后悔。
陆庭颂的好友郑明煊坐在他身旁,很不小心的看到了手机来电的备注,是宋家小少爷的名字,本人不正在沙发上摸狗呢。逐而挑眉,与陆庭颂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陆庭颂回以好友一个等会儿再说的眼神。
宋嘉言喝得脸色通红,头发都乱了,有几缕盖住了半边眼睛,鼻子,以及嘴唇,察觉脸上发痒后,又胡乱摇头把发丝甩开。
被挂了电话,他很生气,腾地直起腰来,眼神迷醉的扫视在场众人一圈,最后锁定在了陆庭颂身上,跌跌撞撞朝他走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带,把人扯得低下了头,仰着脸凶狠地问:“你就是陆庭颂?”
众目睽睽下,两人只差一指的距离就要碰上彼此的鼻尖。
陆教授半个肩膀呈七十五度俯身,几乎能数清宋嘉言有几根睫毛,还能闻到宋嘉言身上混杂着酒气散发出来的瑞白雏菊的信息素,清新淡雅,若有若无的勾魂摄魄,陆教授不动声色微滚喉结,承认道:“是。”
好啊,宋嘉言闻言,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当即委屈死了,指着陆教授大骂道:“是?是什么是!教授了不起?市长了不起?我宋嘉言风华正茂貌美如花,凭什么要嫁给一个三十九了还没有Omega要的alpha!”
骂完之后,又推了陆庭颂一把,带着一点哭腔恶狠狠地说:“我才不要和你结婚!”说罢就撒手不管了,跑去抱住已经目瞪口呆的沈透,朝他的初恋委屈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我好难过,我怎么这么难过,我不想结婚,沈透,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哭着哭着,就趴在沈透膝上醉晕过去了,被宋初衡嫌弃的从沈透身上扯开。
在场之人被宋嘉言突如其来的爆发,以及透露出来的信息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最后都皆朝陆教授看去。
郑文杰震撼道:“陆叔……嘉言为什么不想和你结婚?啊不、我是说,你和嘉言是怎么回事?”
陆教授看着醉晕过去的还未过门的宋嘉言,像看一个闯了祸的小孩子,从容淡笑说:“小孩管不住嘴,大家记得准备好份子钱,日后我请你们喝喜酒。”
第二天,宋嘉言赴约相亲地点,他几乎已经接受自己悲惨的命运了,反正从醒来开始,他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再糟也不会糟到哪里去,唯一的缺憾就是这辈子再不能为自己而活,小时候,他曾幻想过自己长大后会有精彩纷呈,肆意挥洒的人生,现在看来,确实是挺精彩的。
“我有的选吗?”咖啡厅里,宋嘉言反问陆庭颂。
侍者已将饮品送上了桌,蓝山有点苦,白开可以适当缓解苦味,陆庭颂看着咖啡和水,又抬眼看宋嘉言瘦白的脸,以及明亮的眼睛,宋嘉言昨夜喝醉了酒,现在眼袋微红,眼睫毛很长,浓密得像小扇子,他可爱,矜贵,是alpha们最喜欢的,最适合养在家里的亵玩类型。
这样的Omega,该是天真娇贵的,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可因为一场车祸,一桩家族丑闻,失去了爱笑的权利,被迫承担起家族企业的重任,懵懵懂懂的和人勾心斗角。
陆庭颂觉得可惜。
可恰巧是被折断翅膀,脆弱寡郁的宋嘉言,吸引了他的注意。
特别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就连发型也一模一样。
陆庭颂用拇指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想起自己答应弟弟的事,唇边微勾,露出完美无缺,让人不设防的英俊笑容:“既然没得选,那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吧,你公务繁忙,江昙云城两地飞不太现实,结婚之后,我会调去江昙任教和你一起住,我有个弟弟,叫陆庭枭,就在江昙开分公司,你爸爸应该和你提过,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
还挺会迁就人,宋嘉言觉得自己是个任皇帝宠幸的妃子,到底年少气盛,沉不住心性,忍不住问:“我们面都没见过,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为什么非要联姻?”
陆庭颂左手肘撑着桌面,用骨节分明的指节背面微撑着下颌,如同上位者那般慵懒散漫,注视着宋嘉言的眼睛,平日不染烟草的嗓子带着性感的味道,如同金属质感般迷人温柔,玩笑般道:“看上你,风华正茂,貌美如花。”
飞机在云城缓缓降落,宋嘉言从梦中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陆庭颂刮得很干净的,没有胡茬的下巴,身上也盖着陆庭颂的大衣外套。
竟然睡得这么沉,连有人动他都未曾察觉,宋嘉言很不自在,适才靠着alpha胸膛的侧脸迅速撤离,想挣扎下来。
“醒了?”陆庭颂未让他落地,双手牢牢抱着他走下飞机,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望着已经在等待他们的一众宾客,俊脸挂着笑,声音在寒风中透着一丝不可违抗的意味:“走吧,婚礼要开始了,从这一刻起,你要表现得同我恩爱不凝,举案齐眉,不要失了分寸。”
云城确实很冷,宋嘉言僵硬住了身体,半晌后又软了下来,想到他日后的身份,是陆庭颂的Omega,便紧咬牙关,顺从地伸出双手抱住了陆庭颂的脖颈,成为他的Omega妻子。
恰逢天穹落了雪,飘到宋嘉言耳后编着辫的细发上,将他未着头饰的乌发沾湿,如同戴上了纯白轻纱一般,衬得二人身长玉立,琴瑟和鸣。
两人的婚礼在陆家公馆举行,大草坪上搭建了豪华的婚礼场地,帷幔在细雪中浪漫地掀起裙摆,为交换对戒的新人翩然起舞,司仪宣布新人可以亲吻时,宋嘉言像被施了定身术,眼眸缓缓睁大,陆庭颂执着他戴婚戒的手,在众目睽睽下夺去了初吻。
心智十九岁的清纯少年不善应对,为那轻轻一吻感到脸颊滚烫,心脏乱跳,又暗自恼怒,告诫自己冷心冷情,麻木不仁,表现得成熟一些。
不就是一个吻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庭颂久经情场,游刃有余,亲完后,在热烈的掌声中搂住了宋嘉言的腰,顺带轻轻拍了拍,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声:“乖孩子,你害羞得很到位,继续保持。”
宋嘉言顿时握紧了拳头,垂眸狠狠咬住了被亲过的嘴唇,像是被欺辱过一般,心中那点少不更事的旖旎幻象当即退得干干净净。
他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依偎在陆庭颂怀里,让婚礼摄影师记录下这一场对他来说十分荒唐的婚礼,荒唐到连笑都是装出来的。
举行了繁复的仪式之后,宾客移步到公馆的宴会厅中享用宴席。
陆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逝世的老爷子曾是上阵杀敌的老将军,陆父退伍从商建立了陆氏集团,陆家大公子陆庭颂学识渊博入门书香,陆家二公子陆庭蕤头角峥嵘跻身政界,陆家三公子陆庭枭继承父业,每一个人都名扬云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婚礼定得仓促,宋嘉言在结婚之前只见过他们一面,两家人按照礼节吃了一顿饭,陆父和陆母都很和蔼,陆父刚柔并济,满头银发,即将年满七十,陆母年轻时是个十足十的德国美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现在即便老了,头发仍然打扮得时尚,像是为了参加大儿子的婚礼特地去烫的。陆庭颂的两位弟弟也不摆身份架子,明明年龄比宋嘉言大,地位阅历也比他高出不知几倍,还未办婚礼就开口喊了一声小嫂子,喊得宋嘉言头皮发麻。
那时他隐隐觉得这场联姻透着一丝丝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古怪,只当是陆家人对他还算好,不似想象中那般冷落,他觉得不自在罢了。
宴会厅热闹非凡,两方亲戚觥筹交错,陆庭颂领着宋嘉言一桌桌敬酒,实在喝不下了才往酒瓶子替换白开水,宋嘉言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陆庭颂醉酒至不能人道的希望破灭,麻木地端着托盘收着一杯杯白开水换来的红包,僵硬着嘴角朝与他们滔滔道喜的宾客微笑。
终于熬到十点,宋嘉言站得腿疼,被佣人带去婚房先行休息。看到满屋的印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红色气球时,他僵硬的嘴角更僵了,勉强忍住了一个个捏爆的冲动,心里泛着酸疼苦涩,无可奈何地坐到了床尾,等待他的alpha踏新门而入。
婚宴圆满结束后散场,把全部宾客陆续送走,陆庭颂已是浑身酒气,热得忍不住松了松领带,解开,扯下来揣进兜里,又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泛着红晕的性感锁骨和胸膛。
今夜没有月亮,地上积了一层半指高的雪,微风中带着一点冷刺,陆庭枭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单手插兜站在陆庭颂身边,望着暗夜中远去的车灯道:“刚才跟宋业德谈了新项目投资。”
“嗯,怎么说?”
“等宋嘉言回江昙后就着手准备,宋平信那狗东西,看样子想分一杯羹,在饭桌上说宋嘉言刚到公司不熟悉项目流程,让宋宇伦领头做负责人,带着宋嘉言一起做。宋业德没表态,但心里指定不乐意,他用儿子联姻拉来的融资,断然不能交给宋宇伦来做。”
“这项目,宋宇伦只能眼红,然后嫉妒宋嘉言嫉妒得牙痒痒。”陆庭枭轻嗤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肃杀,“等着吧,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俩狗畜生,毛扒下来,剁碎了熬汤喝。”
陆庭颂在暗夜中无声摇头,抬手,重重拍了拍陆庭枭的肩膀,嘱咐道:“做事注意分寸,不要闹得太难看,宋嘉言是无辜的,他嫁到陆家,就是陆少夫人,是你嫂子,日后还要一道过日子。”
陆庭枭弹落烟灰,暗红香烟如同毒蛇蛇信,在夜幕里若隐若现,明灭不定:“知道。”
“回去了,”陆庭颂喝多了酒,身上发热,想洗个澡降温,转身而去:“年纪大了,喝一点就醉得不舒服。”
是天不够冷怎么的,这雪半指厚了还降不了温?
陆庭枭望着陆庭颂的背影,忽而想到他拿着宋嘉言的照片摆到他大哥面前时,大哥那隐隐不悦,又忍不住动心的模样,便觉得大哥醉的可能不是身,而是心,这会儿急着,是要回去洞房花烛。
陆庭枭高声在他身后笑道:“新婚快乐,大哥,今晚可别怠慢了咱小嫂子。”
陆庭颂脚步未停,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又顺手把额前微乱的发丝向后捋,他闲庭信步进门,没醉一般沉稳。可当推开布满红帷幔红气球的暗红色氛围的婚房时,他又脚步悬浮踉跄,做出了醉态,在宋嘉言略微紧张抗拒的目光下,朝洒满红枣莲子的大红色婚床走去。
他的Omega,他是该好好照顾一番,反正,他又不自诩正人君子,把宋嘉言娶回家,也图的是他那张酷似梦中情人的脸,没道理放着这么好看的老婆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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