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 时影结束了集团总部每日的例行早会, 他问了重明下午的日程, 视察临京市的生物制药厂。工程已经处于最后的关键周期, 之后政府方面的一系列批文申请也需要提上日程. 想了想, 还是将任务委派给另一位董事, 他还要将加州工厂与三足乌集团的事做最后的收尾。
一个月前, 他到加州的第二天, 上午前往医院看望受伤的下属, 下午接连慰问逝者家属。第三天, 接受当地报纸的采访, 先是沉痛悼念在此次事故中失去生命的17人, 以及对41位受伤的人表示关怀, 接着对这次的事故原委的关键信息道出, 并描述工厂安全检查的层层措施, 点出调查结果和证据, “归根结底, 这次事故本质上就是集团间资本斗争的纠葛, 华夏人讲究以和为贵, 但是触碰了底线, 就不要怪我们以怨报怨。”
“哼,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胆小如鼠的华国人.” Leon看着报纸上不屑地嘲讽道。
当天下午, 时影同股东们讨论分公司产业暂时转移以及成员重组问题, 直到日落才从会议室出来。 回酒店途中在中心大道刚好撞见了警察逮捕持枪的犯罪分子, 原本相隔甚远, 可是还在等红灯的功夫, 那罪犯就冲到了车前, 轰, 一枪击中了车前盖, 接着逃窜了去。 时影只好下车, 司机, 保镖和重明将他护在中间, 四人相互掩护着跳出了暴乱现场。 只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幽暗的小巷, 而那里此时正有十几位持刀的街头流浪汉打扮的人, 等着他们。
“嘿, 小崽子, 闯进了我们的地盘, 可要上交点东西。 ”
重明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把刀, 长的、短的、宽的、尖的, 眼神里只是贪婪, 没有杀人的血性, “家主, 看起来只是一群团伙抢劫犯。”
“先试探一下。”时影并未放松警惕, 环顾四周, 查看是否有监控, 很巧, 这里是巷道里的一个向左分岔的死胡同, 墙体封闭,无法越过, 看来只有一条路了。
“嘿, 你, 中间那位, 把你的手机、现金和手表也交出来。” 领头的那人转着手里的蝴蝶刀, 挑起下巴对着时影, 得意说,
时影从内衬掏出钱包, 把现金全都拿了出来, 又揭开表带, 慢条斯理地整理一张张钞票, 突的一下扔向那人, 洋洋洒洒的钱飞向高处, 引得那群人争相抬头去抢, 低头去捡。 “打!”
早在时影整理钞票时, 其他三人就懂了暗示, 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三人冲了直面过去, 扭断手腕, 卸下刀; 后仰下腰躲避横扫, 直接一个低空扫堂腿, 那人下盘不稳直接脸朝地摔趴; 又是一个踢腿, 踢飞一人兼带走两人; 一个勾拳直接打得对方下巴脱臼, 又一个抓手闪到身后, 背摔一人……
很快, 十几人的围攻之势就被四人破解, 现在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还是苟延残喘的。保镖找到了躲在墙角的肋骨已经断掉的头头, 揪着领子将他扔在时影脚边, “幕后主使是谁?”
时影双手插兜, 俯望着他, 冰冷的、漠视的、不屑的眼神, 微微翘起的嘴角, 轻飘飘的说出来一句话,
他嗫嚅着上下嘴唇, 全身都在颤抖, 肋骨的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这恐怖的威压, 是高阶alpha动怒的征兆, 他跪爬了过来, 停在时影沾了血污的黑色皮鞋鞋尖前, 是三足乌集团的人, 他们只说要拿到各位的手机, 就只有这个,是我们贪婪成性, 看你们都身家不菲才起了更大的贪念. 饶了我们吧, 别杀我们。
时影抬起右脚, 踩在他的脊背上, 冷笑道,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 那干脆都别要了。今天我大发善心, 正好可以帮你们。
话落, 脚只稍稍用力碾了几下, 那人便无力趴在了地面上, 不再动弹了。
三人对视一眼, 同时上前从地上随意捡起刀, 无声无息地逼近他们, 一时间惨叫声哀转久绝。
时影潇洒转身, 倚靠着转角的石墙, 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条烟叼在嘴边, 右手大拇指轻滑几下打火机的齿轮, 细长的火苗便蹭的一下跳出, 随风摆动, 稍微低头, 用烟头去勾住, 星星点点的热传到唇边, 嗒地一声关了纯银材质的滑盖, 捏在指尖, 食指轻轻拨动打火机的侧面, 一圈、一圈、又一圈, 指尖点住棱角, 指腹沿着侧边下滑, 停在镌刻的一串高凸不平的拉丁字母处, 来回摩挲, 一遍、一遍、又一遍。一个个烟圈从嘴巴逃出, 又被风带走, 细长的烟卷燃烧至中段, 正有继续点燃自我的自觉就被人徒手拈灭, 半截尸体被弹落到地面上。 转了几个轱辘才在地砖的夹缝下凹出不动了。
那边三人已经将自己的手机和手表都捡了回来, 在离时影两步远的位置, 停住了脚步。 “家主, 现场已经处理好。 另一辆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5分钟到。”保镖汇报说, 又上前将擦拭干净的手表双手奉上,
时影抬手拿过来, 并没有带上, 而是用手帕包了起来, 装进裤子口袋, 一边又说,“给他们多叫几两救护车, 地上的钱, 应该够他们付医药费了。”
“是。”保镖退后去沟通, 司机和重明走在前面, 时影在中间, 保镖跟在后面, 四人完好无损, 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巷口。 深色衣服上不显的血迹, 暗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可是没人知道。
很快一辆林肯越野停在四人面前, 不一会儿又汇入了车流。
众人回到酒店, 保镖先是检查了一遍房间, 才请时影进去。酒店走廊里每个三米就有一位保镖站岗, 安全楼梯内每一层都安排人驻守。 这层楼, 安静的不同寻常。
时影脱了外套就进内间洗簌, 只穿了浴袍就出来了, “给我叫一份牛排和一瓶红酒。”他给保镖发消息。
丢下手机, 来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视野中, 霓虹灯光闪烁, 车辆川流不息, 写字楼灯火通明, 饱满的圆月悬挂在夜幕中, 是了, 已经中秋了。小百里这会儿应该在学校了, 月饼晚上送过去比较好, 可以和家人饭后一起边赏月边品尝。
好想他啊, 可惜了, 这样好的良辰美景, 我不在他身边。要抓紧时间搞垮三足乌集团, 这些小人, 真的是, 不灭绝不得安宁。
咚咚, 咚,咚咚咚。 是保镖的暗号。
他开门, 保镖推了餐车进来,揭盖、摆放餐刀、醒酒、倒酒,无声退出。
时影拿起高脚杯轻晃几圈,又嗅了嗅味道,不明所以地冷笑一声,仰头喝了个干净。学着小百里的吃饭习惯,慢慢品尝这块五分熟牛排,吃完又挑了几口沙拉解腻,最后以一杯红酒结尾。
凌晨两点,酒店的天花板的烟雾器铃声四起,时影睁开眼睛,那眼中分明没有毫末惺忪的睡意,他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装好手枪,站在全身镜前,看了好一会儿手机屏保上的人,才准备放进怀里。
只是拉开衣领的同时,他看到镜子里,一闪而灭的红色激光,随后一颗子弹穿过酒店玻璃从后方朝自己的心脏直直飞了过来。一瞬间,时影向右下扑在地毯上,快速躲到窗台下面。左侧的镜子已经支离破碎,散落在黑色的地毯上,无声无息。错失了一击必杀的机会,对方狙击手不敢再轻易动手,时影半蹲在窗台下,没有丝毫慌乱,冷静告知保镖狙击手方位,接着朝空中将手机抛了出去,轰,又是一枪。手机在空中炸开,四分五裂,连蛛网都不是,直接五马分尸。
许久之后,保镖来敲门,时影才起身出门。
一行人快速上了车,前后左右护着中间的林肯越野,呼啦呼啦朝郊野去了。
“什么!狙击手被杀了。”一个身宽体胖的欧美人、橘子一样的鼻子后附着其他面部的器官,怒张的鼻孔,将脸上的空间尽数占去,一口的黄牙还咬着雪茄,“也是,要是他这么容易死,也不配做我的对手。你们撤回来吧。” 他挂断电话,将雪茄碾在大理石茶几上,又抖了抖他那肥厚的脂肪脸,淫光大亮的肉眼,不怀好意地看着跪在脚边颤抖的omega。一边释放信息素引起omega发情,一边将人暴力扯到自己的大肚腩前,“抬头,看着我。” 那人颤颤巍巍抬起头,身体中抗拒不了的生理情欲,眼中满是抗拒与恐惧,瞳孔中闪过一丝狠绝。“啪,”满是肥肉的油手一巴掌扇了过来,omega牙齿被打掉了几颗,“臭彪子,你都被你爸卖给我了,你tom现在就是我脚边的一条狗,你那什么眼神,怎么,想杀了我?” 他捏着omega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们omega就是个发情的狗,一个个闻着信息素就欲仙欲死,闻不到又要死要活,就是不要脸的挨揍货色。”omega早已闭上眼睛,双手攥拳,血从指缝里慢慢渗出。
“不识好歹,这么不情愿啊,看来你是想被我扔进人堆里喽。”omega猛地睁开眼睛,颤抖着摇头,求他,哀求他,请求他,恳求他。
“既然不想,就好好伺候我。把我哄高兴了,兴许会放你一马。”omega点点头,咧着伤嘴朝他笑。
这座坐落于加州郊区的庄园,是三足乌集团的其中一个落脚点,平日里很是低调安静。Leon最近住在这里,接连几日里灯火通明都是常有的事,跟着前来的保镖也是酒足饭饱,不再监守岗位。
时影一众人现在前来,正是掐准了Leon沉迷情欲的时间,直接把这个人渣给杀了,一了百了。
凌晨三点,庄园依旧人声鼎沸,一窝狗囊饭袋的家伙,“家主,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潜入,埋伏好了。”,重明站在车窗外轻声对时影汇报,“不等了,直接动手。他带来的保镖,全都杀了。”说完,车窗缓缓上升,逐渐吞没了他的侧脸。
一阵枪击、爆炸声,混合着呐喊、嚎啕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有人上前,为时影打开了车门,护着他进了庄园,沙发上满是血迹,重明搬了张干净的椅子放在时影身后,等他坐下,才站定在侧后方。
Leon被两个保镖拖着带了过来,侧身倒地,想一块油腻的肥肉被仍在菜板上。绳子绕过他的堆叠着层层肥肉的脖子,穿过腋下,拴着手,又捆着脚踝,是捆绑牲口的结绳方式。
“这个庄园里,你的保镖40人,佣人10人,还有一位omega,加上你,一共52人。”时影懒散地靠着椅背,睥睨地上吓得失禁的“肥猪”,平静地复述着无聊的数据,又扯出了一抹笑,“一场爆炸,伤了我41人,死了17人。你的保镖已经替你偿还了40条命,剩下的18条……”,alpha的威亚冲着直接袭击了过来,碾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肥虫。
“Iszo,还有10个佣人和那个omega,这个庄园,还有我的财产,全都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他惊慌失措喊到,完全失了神志。
身后的人聚在一起,脸色煞白像等死的小鱼,只有那遍体鳞伤的omega肿得高高的脸上张扬着大大的笑,一点不在意其他的人,死死盯着地上的濒死的鱼肉。
时影嗤笑,用中文,字正腔圆地说“贪生怕死之徒,死不足惜。”说罢也不再看他,转身就离开了。
众人接连跟上,重明和保镖拿着消音手枪来到Leon身前,隔着两步的距离,正瞄准太阳穴,
“先生,请等等!”角落里的omega上前,只披着床单,赤脚踩在满地狼籍的地面,颤抖说“能让我亲手杀了他吗?”
重明和保镖对视一眼,保镖点了点头,重明示意omega过来,把枪放在地上,自己退到保镖身后,又掏出了一把枪,保持警惕。
omega稳稳走过来,捡起枪,学着自己看到的动作,拉手栓,上膛,对准太阳穴,轰。
血液四溅,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表情停滞在alpha死态。
omega被后坐力逼退,右手臂脱臼,于是,他换了左手,重复刚才的动作,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紧闭的双眼溢出两行泪,滑到了上扬的嘴角,就要解脱了,就要大仇得报了。
“啪。”枪被夺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长满茧子的粗糙却温暖的手,还有一道坚定的声音,“活着,坚持活下去,什么都过得去,什么都会过去的。” 他缓缓张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小麦色的脸,明晃晃的白疤斜穿在左眼,下面的干得爆皮的嘴唇又张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此人是胡腾,时影最厉害的保镖,年岁30,是个beta。是个孤儿,被警察收养,在警校成绩优异,毕业后就被安排到邻国卧底5年的禁毒警察,多次传递出人员、线路、配方等犯罪团伙的重要信息。卧底生涯的最后两个月,期盼着这条线最后的收尾工作,就要整锅端掉了。行动开始的倒数第10天,他最后一次传递信息,时间、地点和数量,扔掉手机,静待收网。
可惜,警方上层也有对方卧底,多年不曾动用过,这一次,故意分调警力。埋伏在交易地点的那支警队,全军覆没。他的卧底身份也被暴露,万般折磨,尽加其身,最后把他吊在基地示众,还嬉笑着录视频发给警方。
官方大怒,直接排出一支特战小队,剿灭犯罪团伙,就出胡腾。
被救下的胡腾,内心痛苦不堪,战友的牺牲如千万斤重量压在自己的心口。他心如死灰,毫无活着的意志。抢了时影的枪要自杀,被时影一拳打瘫在地上。“胡腾,你记着,我们军人和警察的枪,只对准敌人,只射杀该杀的人;还有,活着,活下去,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即使你犯了天大的错。而且,上面已经宣布你的卧底生涯彻底结束,会给你颁发一等奖,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二等奖,你该活着回去给他们给自己领取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耀。”时影将他拉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胡腾帮omega接好脱臼的手,拉他站起来,又脱掉自己的外套将他裹起来,收好枪,转身就要走。
omega细细的还在因疼痛而轻颤的右手快速抓住了他小手臂,“怎么了?”
他抬手掩盖自己肿起的半边脸,笑说,“谢谢你。我叫Ftura。”
“加油!我叫胡腾。”他也笑笑。
“家主,Leon已经死了,是他带回来的omega亲手杀的,那10位佣人也放了,估计已经向主家通风报信了。”重明坐在副驾驶上转身向时影汇报里面发生的事。
“胡腾呢?”他问,
“他,额,哦,他来了。”胡腾的身影已经朝后座走了过来。
重明晃着大眼睛的好奇目光,看着他,
“家主,那位omega要自杀,我拦下来了。”
“嗯,走吧。回去商量下怎么对付主家的事。”
时影并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样,他此刻只想早点将三足乌集团连根拔起,快些回去见小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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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