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星辰似海,夜风徐徐。
偏院的蟋蟀时吵时静,张哲瀚两手托着脸颊,趴在窗边的小桌上,出神地远眺着屋外的夜空。
星河璀璨,倒显得他自己形单影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要是当初死掉以后没来这里就好了……
“什么死不死的?谁惹你了?”
从窗边伸来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白皙的手,因为肤色太过不正常的苍白,以至于这只手看起来像鬼爪,结结实实地把张哲瀚给吓到了。
他把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声憋回喉咙里,警惕地看了眼隔壁的房间。
握着鸽子的男人低声道:“你放心,那小丫鬟被我用迷香晕倒,今晚会睡得很熟。”
抱回了鸽子的张哲瀚小心翼翼地检查,确认鸽子没受伤后,这才放心地把它关回了鸽子笼里。
一转身,男人已经进了屋子,还把窗户给关上了。
显得他们两个好像在偷情一样。
张哲瀚被他不请自来的厚脸皮深深震撼,但料定对方也不会改,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见他脸上始终蒙着面巾,张哲瀚好奇道:“怎么?你们这些替王爷卖命的人,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吗?”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这是规矩,王爷手下的人都不能违背。”
搁屋头外偷听的天甲和地甲相顾无言。
要不是因为他们就在王爷身边办事,不然他们还真就信了。
“好吧。”张哲瀚坐下来,将早就沏好的茶水端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先喝茶,再谈事。”
大半夜的,要喝茶?
龚俊虽然感到好奇,但还是端起茶杯,嗅了嗅茶水的气味,然后抿了一口。
紧接着,他就把茶水带茶叶一起吐了出来。
男人露出来的眉眼紧蹙着,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张哲瀚:“这么劣等的茶叶,你拿给我喝?”
“果然啊!”张哲瀚点了一根蜡烛,在他对面坐下,眼神幽幽。
跳动的烛光将他的脸庞笼罩上一层暖光,衬得他五官很是柔和。
“这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茶叶了,就这些还是柳氏塞到我嫁妆箱子里的。明天归宁,我要是空手回国公府,好像不太合适吧?”
“莲婆不是答应帮你料理这些么?”
说起这个,张哲瀚就立刻来劲儿了。
他两手往桌子上叠放,最后将下巴往上一搁,笑眯眯道:“这就是我今日要找你来的原因了——你可知她都准备了什么?”
男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算计,甚至还幻视到他身后有条狐狸尾巴在嚣张地甩来甩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哲瀚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捞油水了!国公府的陪嫁连寻常人家都不如,万一王爷备了厚礼,那多亏啊?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
“……”说真的,头一次见到有人把偷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见男人陷入了沉默,张哲瀚眼睛微微一转,将脸凑了过去,低声道:“我拿秘密跟你交换,怎么样?”
大概是猜到他想说什么,男人的样子不为所动。
“什么秘密?”
“王府里有人与外人私通,出卖王府的秘辛为利益交换。”
“哦?是谁?”
“一换一,你还没告诉我明日的回门礼都准备了什么呢。”
他离得很近,身上只穿了一袭白色中衣。墨色的头发没有像白天那样用发簪挽起,而是简单地披在身后,连额前也垂着两撇斜刘海,很好地修饰着他那颇具魅惑力的上挑眼尾。
前襟敞开,胸前平坦,和正常的男子并无多大差别。
唯一吸睛的却是那对暴露在空气里的锁骨,烛光照得锁骨沟窝被打上一层阴影,反衬得锁骨越发精致完美。
他的眼眸似宝石般明亮,看得龚俊毫无招架之力。
沉默片刻,男人抬手:“有笔墨吗?我给你写出来。”
方才还是清纯气质的张哲瀚秒变狗腿子,他立刻起身去外间,光着脚拿回了笔墨纸,铺在了寝屋内的圆桌上。
“你写你写。”张哲瀚就站在旁边看他提笔,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王爷给我备的回门礼?”
男人刚写了一笔,闻言,手顿住。
须臾,他从善如流地继续书写。
“我在王爷身边伺候,他写礼单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记得还算清楚。”
张哲瀚不免好奇追问:“那王爷的身子可好?他当真病重,见不得外人?”
不等男人回答,他又抓起白天随手放在桌上的团扇,一边扇风一边八卦道:“你说王爷病了这么久,他有没有可能已经不能人道了?所以他才屡屡借着病重的理由,拒绝与我见面,就是怕与我同房?”
纸上多了一团浓墨。
龚俊:“……也还没到那个地步。”
是谁在传他不能人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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