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婆的本意是想给新过府的王妃一个下马威。
她出嫁的排场和规格,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国公府受宠的小姐。
只要略施手段,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定会被花仆激怒,在府中下人前颜面尽失。
这样一来,就算她想在府中立威,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将芷儿那些侮辱她的话就当众说出口,反将一军,让莲婆的盘算尽数落空。
这不得不让莲婆重新审视起这位不容小觑的王妃。
一路上她都在默默观察着这位样貌脱俗绝尘的美人王妃,发现她好像比寻常的女子都要高。尽管她步子迈得很小,但莲婆也察觉到她藏在裙裳下的脚也很大。
嘶……听闻国公大人身高不足五尺,这是如何生处将近七尺的女儿家来?
岚城中倒也不是没有高个子的姑娘家,只是那些女子大多出身武将世家。像王妃这般书香门第的小姐有这等身段,真是少见。
为了挡住自己过于明显的喉结,张哲瀚一路上都没敢放下手里的团扇。
回了偏院后,他以换下脏衣服为借口暂别莲婆,忙回寝屋里换了件有竖领的衣裳,又重新将妆发梳过。
重新出来的时候,玉兰也很有眼力见地端上了两盏茶,请莲婆坐下。
张哲瀚以茶杯挡颈,呼出口热气,说道:“不知道莲婆可有什么话要跟我交待?”
翻译过来就是:你要跟我汇报什么?
他虽然措辞用得客气,但莲婆老人精了,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只见莲婆接过了那杯茶水,还算客气地说道:“王妃才过门不久,这王府中的事宜原本该交由王妃来打点,但王爷近来身子每况愈下,府中大小事宜复杂繁琐。王爷担心王妃会应接不暇,所以才没有让王妃着手接管王府事宜。”
哪个当家主母在过门后不想掌家的?
莲婆就不信,这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在这偏院里受尽了冷落,会甘心安分地待在这儿?
岂料张哲瀚抿着唇,微微一笑:“既然是王爷的意思,那我身为王妃自然听从。只是自从嫁进王府后,我却是连我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传出去定遭人嘲笑。明日就是归宁日了,我总不能连我爹娘都无法交待吧?”
只要他求得久了,就算她是王爷的乳娘,也挡不住一个妻子想要见自己丈夫的决心吧?
莲婆的眼皮子跳了下,虽然知道拖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仍旧硬着头皮说道:“王妃所言甚是,不过此事还是要看王爷的意思。”
张哲瀚深知不能把人逼得太急,否则对方不知道会耍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他脸上挂着假笑,低头品了一口茶水,又听莲婆提及归宁日的安排。
按理说,女婿跟女儿回门,应该提重礼登门的。
但凛王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人显然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视的王妃,冒着病情加重的风险陪他回探国公府。
至于回门礼的筹备,估计也不会太好看。
不给也好,省得他心疼了。
“王爷的意思是,归宁日的排场和登门礼都由老身来安排,不知王妃可有异议?”
正好,省得他两手空空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事事都有人操心的日子可真好。要不是知道莲婆是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张哲瀚都想把她挖过来给自己办事了。
张哲瀚端着茶杯,在莲婆出乎意料的眼神里颔首应道:“既然王爷已经安排妥当,那我也不好推诿,就麻烦莲婆你操劳此事了。”
双方也算是都达成了自己的所求,莲婆觉得这茶水实在苦涩,难以下咽,以为对方是看她身份低微所以没拿好茶招待,存心膈应她,于是莲婆只好起身匆匆告辞。
却不知道这已经是张哲瀚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茶叶了。
看她茶水几乎没怎么动过,张哲瀚又低头品了口自己杯子里的茶水,疑惑地问玉兰:“这茶有那么难喝吗?我尝着挺好啊,很提神。”
玉兰想到他在国公府里也是倍受苛待的日子,没见过什么好玩意儿,不免心有惋惜。
她委婉地措辞,道:“兴许,凛王府的光景比咱们国公府要好,连下人也过得特别滋润呢?何况那莲婆又是王爷的乳娘,待遇自然不同。”
一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可能要处处受这个老妇人的掣肘,张哲瀚的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口气。
他把茶杯一撂,“鸽子呢?我去瞧瞧它饿死没,要是快饿死了咱们就吃烤乳鸽吧。”
这阴阳反复的脾气,玉兰吓得大气不敢出。
哲妃妃:马上就要发财啦!(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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