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玉兰端着盛了热水的脸盆进了寝屋。
她先是看了看房间里那扇紧闭的窗户,内心存有疑虑。
昨夜的确是听见屋内有窗户关上的动静,难道说大公子他趁着自己睡着,昨夜出门了?
玉兰看向了搭在屏风上的几件衣裳,放下的脸盆,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边上,准备翻动那些衣物一探究竟。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柔和的声音带着浓厚的睡音响起,吓得玉兰霎时缩回了手。
“在干什么呢?”
她忙不迭地回头,正好和张哲瀚的眼睛对上视线,被那双眼里逐渐显露的精明震慑得低下头,两手捏紧。
“公……小姐,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只是瞧见小姐的衣裳有些脏了,想拿去洗。”
张哲瀚披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抱着膝盖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哦,你说那衣裳啊?昨夜我铺床的时候发现床铺脏了,随手用那些衣裳擦了擦。帮我找一身换洗衣裳过来,这套便拿去洗了吧。”
玉兰应了声是,但她在收衣服的时候发现少了件斗篷。
刚转过身想询问,却见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上的中衣也褪了干净,露出了白切鸡似的瘦弱身躯。
非礼勿视!
玉兰失控地发出了惊叫声,连带着手里的衣物也掉到地上。
张哲瀚转过身看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你叫什么?我又没全脱。”
“奴、奴婢失礼!请小、小姐恕罪!”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我自己已经会穿女子的服饰了。”
已经把斗篷之事抛在脑后的玉兰连连摇头,弯腰从地上捡起了散乱的衣裳,低着头匆匆跑出了外间。
还没等张哲瀚伸个懒腰的功夫,玉兰就又脸朝地快步走进来。
“对了小姐,后天便是回门日了,您得想法子让姑爷跟着您一起回国公府才行。”
“姑爷?”
好神奇的称呼,没想到有一天他跟这个关系词儿这么近。
“你是说,王爷吗?”张哲瀚沉沉地叹了口气,“嫁过来两天了,我连王爷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还指望我带那病秧子回门?”
玉兰委婉地提醒:“新娘子嫁人,三日后回门,这本就是婚嫁风俗。夫君携重礼随行归宁,这意味着对夫人娘家的重视。”
岚城的习俗便是这样。
身份、财富、地位,门不当户不对,任意一方都会受到另一方的轻怠。
但像张哲瀚原身的这种处境,不管能不能带上王爷归宁,亦或者是准备多么厚重的回门礼,都注定不会受到国公府的欢迎。
毕竟他“出嫁”就很不光彩。
张哲瀚淡淡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都已经是凛王府的人了,还总想着娘家怎么成?归宁回门什么的,取消了吧。”
“啊?可是,这不合规矩。而且小姐你若是不归宁的话,也是会被外人所诟病的……”
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到底是会对张哲瀚以及凛王府造成影响的。
经过昨夜遇到那蒙面男的事,张哲瀚觉得他说得挺对的。
盲目的逃跑并不是上计,还是要想办法跟王爷达成合作。
谁不想光明正大地活在太阳底下呢?
张哲瀚手指无意地卷着自己的头发发梢,思量完毕后,垂眼看向了玉兰那小丫鬟。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玉兰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张哲瀚蓦地开口。
“对了小玉,陪嫁的那只鸽子应该还活着吧?”
玉兰身体一僵,低下头回道:“是的……”
“好生照料着,若连它也被炖成了鸽子汤,这偌大的凛王府里,我可真就连一个依靠的人都没了。你懂我意思吗?”
那瘦小的身体轻轻颤抖,“奴婢,明白。”
望安楼上——
龚俊凭栏远眺,手里还盘着一串木质的佛珠。
莲婆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拢着手,问道:“王爷,王妃归宁日在即,您可愿陪王妃回一趟国公府?”
背对着他的男人哼笑一声。
“本王这身子能不能出门,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不过一个国公之女,归宁这样的小日子,你替她安排就是,何须本王来过问。”
莲婆得到满意的回答,低头连声应道:“是,老身晓得了。”
她眼中闪过一道阴戾的光。
哲妃妃:神特么姑爷!
俊罐罐:对,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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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