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裳穿好。”
男人的声音冷漠,无端透着股寒意,听得张哲瀚有点不舒服。
他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啧道:“我穿得挺好啊,除了有点冷之外,没别的毛病。”
说着说着,他声音渐渐小声,两手抱紧搓了搓被冷到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至于那盏灭掉的灯笼,在慌乱躲藏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儿去了。
蒙面男人啧了一声,“别乱跑了,我送你回去。这么晚的天要是被王府的巡卫逮到,说不定会把你当蹿高走墙的外贼处置。”
张哲瀚却在打了个喷嚏后,坚持道:“不要,我得想法子从这儿离开……等一下!”
他脑子突然变得灵光,圆圆的杏眼满是怀疑。
“你先是在国公府中藏身,今夜却又出现在王府,你该不会……”
疑心的腔调拉长,让男子松散的姿态稍稍紧绷,那颗提起的心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只听眼前扮作女装的清秀人儿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你该不会是个惯偷吧?专门挑这种富贵人家下手!”
龚俊:“……”
白期待了。
风来,凉飕飕的冷风吹得男人后背发冷,他忍不住咳嗽几声。
见状,张哲瀚把自己身上系的白色斗篷解开,用手臂挑起一半,披到他身上。
“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我听说这王府都被那个病秧子王爷吃药吃垮了,没多少银钱可捞。你要实在缺钱,我劝你还是多去国公府转转,那边儿的油水可多。”
突然变成穷王爷的龚俊语噎,少顷后,缓缓开口:“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我猜的。”张哲瀚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听闻凛王为了娶亲,送了十几抬聘礼给国公府,但是陪嫁的嫁妆都不值钱。连送来的鸽子汤都是炖的我丫鬟带来的信鸽,想来王爷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
面前的男人沉默着。
国公府大公子这脑子倒是会胡思乱想些,不去写杂集说书真是可惜了。
片刻后,他询问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还想着从王府里逃走?”
张哲瀚摸着下巴向他询问:“你说,王爷应该不会主动放我走的吧?”
“这是自然。”
“可我要是不走,谁知道我这身份揭穿以后他会不会把怨气都撒到我头上?”张哲瀚只要一想到这身体的原身在书里死得那么惨,就忍不住打寒颤。
他甚至还拉起了男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覆盖在假胸垫上用力抓了抓。
龚俊面巾下的脸蓦地烧了起来。
眼前清秀的青年努力坚持一再证明:“我是个实打实的纯爷们儿!就算我再怎么变装隐藏,也终究会有被识破的那天。何况,而今我的身份是凛王府的王妃,万一……他要跟我圆房怎么办?”
好像除了死路一条,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结局了吧。
男人怔怔地看着自己覆在他胸口上的手。
大抵是没想到张哲瀚还能如此放浪,一时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胸垫是什么手感他尚且没有常识出来,反倒是在他手背上覆着的张哲瀚的手,掌心温度暖意十足,手背贴着他的手掌,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纹理和脉搏的跳动。
气氛一时间变得奇怪。
张哲瀚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眼前这个男人带来不小的冲击,于是忙松开手,干咳一声。
“你别放心上,我性格一向豪放,就是……没把你当外人。如今咱们也算有两面之缘的交情了,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故意害我了!”
他说的是男人把他推下树的那次。
回过神,龚俊沉沉地嗯了一声。
斟酌片刻,他又说道:“我是凛王的人。”
“嗯?!”张哲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微微张大的嘴巴和圆碌碌的眼眸既单纯又无辜,脸上的表情在良久后才默默转换。
“……我现在装回王妃还来得及吗?”他绝望地干笑着。
却听见男人沉沉地笑了声。
“我也不是什么事都需要跟王爷汇报,不过有一点我得劝你,想要就此从王府里逃走并不现实,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那我……”
“你不若换个思路。”男人那双精明的眼睛闪过幽邃算计的神光,噙着笑意与他建议:“王爷病重,府中需要有人掌事。你要是向他证明你的能力,未尝不能求长远共存之道。”
男王妃抿着唇琢磨他话里的深意。
几秒后,他醍醐灌顶。
“你是想说,凛王命短,他走了以后我这个就能熬出头了当寡夫了?!”
张哲瀚心潮澎湃:“妙哉!这主意甚好!”
命短的凛王本人:“……我可没这么说。”
俊罐罐发出灵魂一问:这个假王妃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哲妃妃:当寡夫!继承遗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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