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最后是如何离开的,玉兰不知道。
她脸色很难看地将这碗鸽子汤端到了张哲瀚的面前,托盘刚离手,她就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因而她连那卷纸张都不曾注意,便急急退出了帘子外头。
张哲瀚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来人就送了这些过来?他可有说什么?”
眼前的汤还冒着热气,散发这一股迷人的香味。他忍不住凑上前去嗅了嗅,馋的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
“闻着好好喝啊……你说这里面应该没有毒吧?”
他很想学古人的样子拿支银簪子在汤里面试一试,但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身女子的襦裙衣服了,所以只好问玉兰:“小玉啊,你身上有戴什么银器吗?帮我试个毒呗?”
连着唤了几声,玉兰都待在外间迟迟没动。
张哲瀚只好用男人的嗓门大喝一声:“玉兰!”
这故作粗犷的嗓音着实给玉兰吓得不轻,她骤然回神,只好连连应道:“来了小姐!您可别再用这个声音叫我了!当心给外人听着!”
“谁叫你不应我?”
柳氏给准备的凤冠都是次品,更别提会有什么像样的嫁妆了。
听玉兰说,随嫁抬来的箱子里压的都是米面器皿,虽然看着实用,但进了这王府里那都是派不上用场的。
倒是玉兰攒了些银子带在身上,一块碎银落进了汤里,半晌都没变颜色。
张哲瀚用勺子把它舀出来还给玉兰,催促道:“你去拿个碗来,我给你分一些。”
但玉兰却像是听到了什么魔鬼发言似的,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小姐你自己喝吧,玉兰身份卑微、岂敢动主子的饭食?”
她攥着那颗碎银退出去。
张哲瀚握着勺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疑惑地喃喃道:“那我自己喝了……”
脸大的白瓷汤碗里,浓汤之下一整只肉鸽被炖得肉质发白。
鸽子?
张哲瀚不傻,他想到了玉兰之前提到过那两只陪嫁的鸽子,用来给柳氏通风报信的。
从玉兰刚才的反应来看,碗里炖的应该就是两只信鸽中的一只。
至于王府的人为什么要把王妃陪嫁的鸽子炖掉……不难猜想其中缘由。
所以说,这是这是一种威吓?
针对他的,还是针对背靠柳氏的玉兰?
张哲瀚一边嗦着鸽子肉,一边嗷嗷难受地想道:看来得尽快从这王府里逃走,不然这与国公府通风报信的罪名可就扣到他的头上了!
啊,这鸽子炖的真香!
不知道王爷那边的厨子能不能帮忙把另外一只也给炖了?他现在要吃点肉实在太难了。
夜晚,暗卫手里不知道捧着些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龚俊房里。
烛影形绰,映在墙上的剪影轮廓也分外俊逸。
龚俊用拳头抵着下唇,轻咳一声,徐徐问道:“王妃收到本王的礼物,是何反应?”
暗卫顿了下,“呃,骨头嗦得很干净。”
说着,他把手上盖着的布掀开,露出了一只盘子,上面整齐地排着一只鸽子的骨架,而每根小骨头上的肉都被剔得干干净净。
龚俊抬起头时,微微挑眉。
“胃口这么好?”
“听说喝汤的时候还让丫鬟蒸了米,说是这碗汤比较下饭。”
龚俊:“……”
他的这位王妃好像从替婚开始,就不按常理出牌。嫁入王府后更是做出了与上辈子大相径庭的举动,莫非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从上辈子死后重生过来的吗?
想到这里,眼前的书就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
他将书本合上,给暗卫使了个眼色。
只见暗卫原本木然的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郁闷表情,动作变得迟缓,最后下定决心向王爷劝道:“这样不好吧?王爷您的身子……”
“让你冒充本王委屈你了?”上位者已经开始脱衣裳了,吓得暗卫低下头,都不敢看他。
暗卫只好辩解道:“没那回事!属下,只是有些应付不来莲婆……她精得很,八成一会儿就要来王爷屋里伺候了。”
青色的外衫向他一抛,直接罩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你动作快些,不然别怪本王让天甲和地甲一起操练你。”
暗卫苦涩一笑,连连求饶。
“属下这就去换,主子饶命……”
夜间,张哲瀚点了灯笼,趁着玉兰在隔壁屋子睡得正沉,蹑手蹑脚地从自己待的婚房里溜出来,准备按照地图所画的周遭建筑进行一番探险。
地图上有标记,说望安楼是王爷常去的地方,所以戒备比较严。而他所处不过一处偏院,想要从戒备森严的王府离开,就得摸清楚王府内的路线。
但刚出门没多久,灯笼里面的蜡烛就被风吹灭了。
张哲瀚盯着地图束手无策,暗恼道:“这怎么看啊?大晚上的居然连月亮都没有……”
簌的一声,一只火折子从他的身后递过来。
醇厚温和的嗓音极轻地唤他:“这下呢,看清了吗?”
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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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