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画图画得用心,在听到了底下人的话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手里这笔耐心地画完,松了口气放下笔。
身边伺候的小厮端上一盏茶,龚俊接过的时候掀起了茶杯盖子,闻着茶味的时候皱了皱眉,一口没喝,又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了凉亭里的桌子上。
“王府里哪儿来的鸽子?”
他勾了勾手,示意下人将鸽子抱过来。
鸽子被捏住了翅膀,露出爪子上被绑的小竹筒。
龚俊动手将绑着竹筒的线解开,手下人捏着鸽子退到一旁,所以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只有龚俊自己能看见。
短短一行字,打眼一瞧就看完了。
龚俊无趣地将这团纸条扔进了墨汁充盈的砚台里,瞬息的功夫便被沾湿染黑。
“这鸽子是从王府里飞出去的?”
“是,王爷。”下属低头应道:“咱们府中从未养过鸽子,王爷您养的那只飞隼,这会儿还在外头撒野呢。”
龚俊了然,点头笑道:“那看来,是随着外人进了王府的。”
他上手捏了捏鸽子肉,赞道:“是挺肥的,炖了汤,给王妃送过去吧。”
手底下的人先是应了一声,随后惊奇地:“嗯?”
王爷这是要给新王妃个下马威?
手下人暗自揣测着,忽闻男人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办?”
“是!”他刚要退下,就听龚俊又呵斥一声:“慢着,回来。”
凉亭内,石桌上的画已经风干。
龚俊小心翼翼地将画纸拿起,甚至还吹了一下,最后卷起来递给了下人。
“拿着这个,连同鸽子汤一起送给王妃。”
花园的圆形拱门处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越过花影石丛,隐约能看见莲婆带着两个丫鬟往这边来。
瞥了一眼,龚俊冷声道:“去吧,做事小心些。”
下属拱手道:“小人明白。”
没过多久,莲婆匆匆赶来。
她一眼就瞧见了石桌上还没有收起来的笔墨纸砚,心中顿时产生了疑惑。但见龚俊低下头正在清理手上沾染的墨渍,也不好多问。
莲婆状似关心地问道:“外面风大,王爷怎么跑这儿来了?”
男人淡淡道:“忽然起了作画的兴致,就想来这里练练手。”
“王爷的身子经不起这般风吹,您就算是想练手,待在望安楼里也是同样能练的嘛。”
“望安楼里的光景十年如一日,本王早就看腻了。”
“可是……”
“莲婆,你似乎对本王的行踪太过在意?”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莲婆,在听到龚俊的话后,语气软和下来,将头深深埋低:“王爷误会了,老身只是不希望王爷早早地步上先皇妃的路,年轻早逝……”
阴郁的男人斜过眼来冷瞥她,“是先皇贵妃。”
他将那个“贵”字咬得特别重,不怒自威,忽然散发出来的强势气场让莲婆感到胆颤心惊。
她膝盖一软,跪在了龚俊的面前,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王爷恕罪!老身口误,对先皇贵妃大不敬!还请王爷看在老身贴身伺候了先皇贵妃多年的份上,饶过老奴这回!”
她和两个丫鬟匍匐在地上,很久后,都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直到莲婆试探着抬起头,才发现龚俊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捧茶,正在用冷掉的茶水浇着园子里刚冒出来的花苗。
“王爷……”
“起来吧,本王又不曾有责怪你的意思。若你记得我母亲的好,自然会对她尊重,又何须本王提点?”
莲婆没有再应声,只是扶在地面上的老手微微颤动了下。
隔天,张哲瀚正披散着头发在屋子研究跑路的事儿,待在外间缝衣裳的玉兰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隔着帘子唤了声:“小姐……”
张哲瀚立刻将扔在床榻边的两片胸垫塞进自己的衣裳里,然后慌忙脚乱地喊道:“等一下、等一下——好了!”
确认可以开门的时候,玉兰才点了点头,郑重地将屋子的门打开。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下人,想来应该是这府邸中的仆人。他看着不大好相处的样子,身上莫名还有一股肃冷的气息,吓得玉兰向后退了几步。
要不是看见他手里还端着东西,玉兰还以为他是来杀人的。
“你是……”
“小人奉柔淳郡主之命,来给王妃送东西。”
端平的木质托盘上放着一大碗的炖汤,旁边还摆了一卷宣纸。
玉兰放下心来,松了口气,询问道:“请代王妃谢过柔淳郡主,只是不知道这碗里炖的是什么汤?”
男子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鸽子汤。”
玉兰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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