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城一时难以接受,强壮镇定地询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许鹏德要做这些事情呢?他想要的地位、权利、金钱都已经拥有,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赵燃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南城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怒气压低了声线缓缓开口道:“那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与你为伍?你们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随意地把人命当做儿戏一样戏谑。”
赵燃把烟头丢进烟灰缸,将烟头往烟灰缸里碾了碾,把烟掐灭。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把廖文景和姜淮之从监狱里捞出去那肯定也是为了研究所的事情,你一个人办不到的,你需要我。”
陆南城不屑地发出冷笑,却又不得不思考起赵燃说的每字每句。
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如果研究所只为了把我们都消灭,方奕知道赵燃手中有证据,并且谭晨彬怎么会默许我检查尸体?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呢?
他们运筹帷幄那么久怎么会允许我们先一步行动呢?
等等,不对。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给尸体让我检查就是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让我对赵燃起疑心,咬定我一定会跟赵燃对峙,他们要对付我们那就需要一个强大到足以匹敌整个六区的人。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从M洲回来开始他们一直在下套,他的目的不光是我,时间!
他立马慌张的起身,打开了定位动能,时间是下午两点出门的,现在已经六点了,按道理说洗照片加上来回现在已经到家了。
可是定位显示两个小时前就没动过了,他手心开始出汗指尖发冷,不安的感觉从内心席卷而来侵蚀了他的大脑,他的后背被冷汗浸湿,手脚开始哆哆嗦嗦起来。
赵燃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还在追问着什么,但是此时的他什么都听不进去,跑出了办公室。
来往递交材料的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会,他慌慌张张地跑到电梯处,迅速按下电梯,几乎跑着来到地下车库,坐上他的大G,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给时间的手机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说不定只是手机被偷了或者被抢走了,他一定是在家等我。”他又拨通了王妈的电话,王妈在电话另头说道:“小先生今天下午出去过就没回来了。”他应答了一声后挂掉了电话,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
他紧咬着后槽牙捏紧了方向盘,努力镇定住他的思绪,脚下的油门不自觉地往下压了压。
当他来到定位的附近时,只看到小巷里的孤零零相片馆,他进入了相片馆,手头正在摆弄机器的老板听到动静后立马抬起头招呼道:“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吗?”
老板视线全部抛向陆南城,陆南城立马拿出手机指着照片里面的少年,大口喘着粗气着急地问道:“见过他吗?”
老板瞟了一眼就立马认出了照片里的少年,微微笑道:“今天这个小帅哥来洗照片的,下午三点的时候。”
陆南城立马追问道:“他去哪里了?”老板往门外的右边方向指了指:“我看到那个小帅哥往里面走了,走去哪里了我就不知道了。”
陆南城即刻转身走出门店,随着巷子的深入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逐渐加重扑面而来,而巷子尽头的地面上只散落着一个背包。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时间的挎包,这个是他买给时间的。他翻动着挎包,包里只有一个相机和一叠厚厚的照片。
时间一定是被抓走了,他不是丢三落四的人。而巷子的墙角处有一处暗淡的血渍,还有不起眼的细小针头夹在墙缝里。
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时间实力非常强大,哪怕三个SSS级对上也能不落下风。他们一定用了什么药剂,抑制了他的能力,而能够拿出这种东西的也就只有研究所了。
他手中的青筋暴起握紧双拳重重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不能早点想到呢。他被抓到研究所了方奕一定会折磨他,说好要好好保护他的,怎么自己那么没用。
他紧紧攥紧了背包,背包上还有淡淡的蜜桃乌龙的信息素,抽痛的感觉一遍遍侵袭而来几乎要将他压垮。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他拿着手中的背包拨通了赵燃的电话:“我要找人。”
研究所内,昏暗的玻璃室内,摆放着一张白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发少年。他的四肢被束缚带紧紧捆着,脖颈上被缠绕着锁链,已经被勒得通红,断臂已经缠上了绷带。
方奕看着熟睡的少年,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你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了。”把头低下几乎要贴上少年的脸颊,静静感受着少年微弱的呼吸。
他把绷带粗暴地揭开,手中的杯子逐渐倾斜,杯里滚烫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重重的浇在他的伤口处。
“呜!好痛!”时间被痛醒了,热水如滚烫的岩浆般灼烧着他的身躯,肩膀处的伤口传来辛辣的刺痛感几乎要将他的烫熟。
出于本能的他试图挣扎了一下,四肢的束缚带却让他无法动弹,脖颈的锁链在他挣扎时越捆越紧,脸颊逐渐通红几乎要窒息。
肩膀处开始溢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玻璃室,被热水浇过的皮肤逐渐泛红烫伤起皮,伤口的碎肉从红色演变白色。
玻璃室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床边的仪器还有在给他输液的吊瓶。
方奕拿着水杯一只手按着他的头,“醒了?欢迎来到我的研究所。”
时间双眼空洞盯着眼前的方奕,那双墨绿色的瞳孔让他感到十分熟悉,怔愣了一下。
“你是医院里面的那个医生。”
方奕满意地点点头:“还有意识,不错。”又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救你是我作为医者的本分,但是我现在是研究员。”
时间呆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白色的吊灯,痛疼已经让他麻木了:“你要把我变成佘百步任你控制吗?”
“就凭你?你认为你能做到吗?”他的双唇已经干裂起皮,瞥了一眼右臂,右臂上输的应该就是抑制他治愈和能力的药水。
“这一路走来,我受过无数次伤,像一只游走在大街上遭人唾弃的蟑螂,哪一次不是被打到半死又顽强地爬起来,这一路上我遭受的疼痛难道还少吗。”
双眼毫无波澜,反抗已是徒劳。
“这个病床上躺着的不止是我吧,你也是这样对待那些人鱼的吧?”
他想看看眼前这个人类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想把他对人类最后一丝希望抹杀掉。
方奕微微一笑:“每个躺在这里的人,脸上都浮现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惊恐的、绝望的、哀求的。看到你们一次次无畏的挣扎又努力向前的样子让我无比兴奋。”
“下位者的抵抗只是上位者的情趣。”
说罢,拿出一根针管,插进他右臂的血管处,缓缓抽出一泵血液。
“你的血可真是好东西,对我的宏伟实验提供了不少帮助。”
方奕转身拿起一旁的酒精棉片,把他脸颊上的血渍和刚刚插进手臂的血洞擦去。酒精擦拭过脸颊的刀疤,疼痛让他的五官渐渐钝化了,听不见声音也闻不到味道,感觉触觉也在丧失他承受着火烧般的剧痛,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方奕淡淡笑道:“我享受猎物挣扎的过程,我会慢慢击溃你的内心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
他冷呵了一声,苦笑道:“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失去的?”
“那可不一定,我们走着瞧好了。”他拿出他自己的手机,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着。
半响后,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拖着一个眼睛被蒙着黑布的修女走进了室内,她一身黑色修女长裙,裙摆是手绣整齐的白色十字架,手脚都被绳索捆绑着,嘴角还溢着血,黑布的脸颊下是红肿的脸。
时间瞳孔一震,双眼死死瞪着方奕:“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你冲我来,你放开她!”
方奕捂着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好好看着。你将是我这场演出的唯一观众。”
说罢他走近修女身旁,修女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揭开遮盖住她双眼的黑布。修女双眼已盛满泪水,嘴角不停抖动地抽搐着。
方奕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微笑。双手捧着修女的下半道:“你将成为我手中最漂亮的战斗傀儡。我将砍下你的头颅,把你的信仰立在你的身躯之上。”
修女虽已眼含泪水却坚定地说:“你这么做,上帝是不会宽恕你的,地狱的恶魔迟早会把你拖进深渊。”
方奕扶着额头讥讽地笑道:“我曾经也祈求过上帝,祈求他的拯救,可惜他对我的祈愿视若无睹。难道地狱的恶魔不也是人下去的吗?是上帝亲手创造了恶魔,游荡在人间。”
“并且我正在对着属于上帝的信徒做出罪无可恕的事情。纯净无暇的修女啊,当你与你的信仰背道而驰,双手沾满鲜血时你的上帝会不会来拯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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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