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科最近迎来了一位常客,那位企图追求梁骦妗的年轻警察。
每次来都是抱着花,提着零食,梁骦妗赶都赶不走,科室的人都乐的看热闹。
梁骦妗指着自己的孕肚,“我怀孕了!”
“我知道啊。”警察用力点头。
“你几岁了?”梁骦妗无奈一问。
“22,已经成年了。”
“我都要32了,弟弟,比你大了快十岁,你清醒一点。”
“不是还没32嘛,而且我虽然才22,但我有能力养你和宝宝的,你别担心。”
梁骦妗又指了指自己的腺体,“我是个被完全标记的omega。”
小警察有些苦恼了,“可是你的alpha不是已经死了吗?标记会自然脱落的。”
梁骦妗没辙了,只能放任不管。
结果一个小警察已经够烦了,林缚郁又跑来掺和。
梁骦妗猜的果然没错,林缚郁哪怕是不记得他也要找茬。
一大早林缚郁就跟一门神一样坐在体检科的走廊尽头。
要不是有那么多排队的孩子在,梁骦妗早把他扔出去了。
而且这人完全没有自己非常引人注目的自觉,依旧穿着名贵的西装,和一群裹着厚外套的平民格格不入,格外的显眼。
科室每个人时不时就要去看一眼,还在讨论这人是谁。
梁骦妗当没听到。
马上到午餐时间了,小警察又来了,还没进办公室就开始嚷嚷,“梁老师,我给你带了我妈包的饺子,我妈说孕夫要营养均衡,你每天吃食堂,我让她今天给你煲了鸽子汤。”
梁骦妗生无可恋。
科室的同事个个笑而不语,八卦的看着两人。
“落落。”办公室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来人身着深灰色西装,右手的袖扣熠熠生辉,银色领带夹折射出的浅浅光点,精致凌厉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但他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上位者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连一眼都不敢跟他对视。
梁骦妗也不例外,但他好歹是熟悉林缚郁的人,在男人要再次开口的前一秒,梁骦妗急切地叫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说着,梁骦妗已经上前拉着林缚郁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觑。
林缚郁挑眉,并未对梁骦妗的那一声‘哥哥’做评价。
把人拉到逃生通道后梁骦妗才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林缚郁,没说话。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林缚郁说。
“我们好像没有在一起吃饭的必要?”梁骦妗疑问。
但林缚郁接下来的话让梁骦妗全身冰冷,“虽然我不记得你,也不知道孩子是如何怀上的,但作为他的alpha父亲,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这个孩子的归属。”
归、归属?
梁骦妗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抚养权。”林缚郁解释。
梁骦妗扶着肚子一个踉跄差点儿倒栽在地,林缚郁及时搀扶住他,但梁骦妗仿佛被触电一般,猛地拍开他的手,撑住楼梯栏杆,怨毒而惊恐地看着林缚郁。
“你想干什么?”
林缚郁环视了一眼楼道,蹙眉,“这里不太适合谈这个话题。”
但梁骦妗不想跟他掰扯,他强忍住酸涩的泪水,“就在这里谈,你说,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我怎么做?”
“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孩子算是私生子,但他怎么也是林家的人,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回帝都登记结婚,孩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第二拒绝结婚,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会带走,并对外宣称孩子的母亲难产离世,这意味着你不能以母亲的名义待在他身边,并且不能见他。”
梁骦妗如坠冰窖。
他红着眼瞪着林缚郁,启唇道,“这是我的孩子,和你、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可能让林家的人留落在外,这是规则也是隐患。”
林缚郁的话冰冷至极,刺得梁骦妗全身动弹不得,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你爱我吗?就要和我结婚?”梁骦妗反问他。
“结婚和爱没有关系,再坚固的爱也会消耗殆尽,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孩子的归属。”
“我不会和你结婚,也不可能把孩子给你,你不会爱他,我不要你们林家的任何东西,我能把他养大。”
林缚郁罕见的皱了皱眉,轻啧一声,这是他在商场上的习惯,而他现在在用商场上的手段对付梁骦妗,“落落,我并不想用强硬手段,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林缚郁!”梁骦妗厉声吼道,“我的孩子凭什么你来定夺?!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看不上你林家的东西,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林缚郁难耐不已,“和我结婚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坏处,你若想留在这里我也不会阻拦你。”
梁骦妗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不懂为什么林缚郁非要揪着他不放,他已经滚的够远了,这人还要来纠缠不清。
“所以呢?我还要感恩戴德吗?谢你屈尊降贵娶了我?”
“冥顽不灵。”
两人不欢而散。
梁骦妗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林缚郁找了他第一次,就会找他第二次、第三次,所以在林缚郁下一次找来之前,他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而且梁骦妗一直没搞清楚管家的态度,他有时在帮林缚郁助纣为虐,有时却在阻止这个人,但梁骦妗可以肯定,管家是明事理的人,不然他不会把林缚郁的信息素提取液寄过来。
所以梁骦妗首先联系的人就是管家,他简单说了林缚郁找他的目的,管家沉吟半晌,说道,“大少爷没跟我说过结婚的事,或许你可以问问于淼。”
于淼?
那可是林缚郁的心腹,联系这个人就代表林缚郁也会知道。
“我能问问几年前林缚郁为什么会取消和那个权贵omega的婚约吗?”梁骦妗问。
“据我所知,是因为那个omega怀孕了,孩子并不是大少爷的。”
梁骦妗醍醐灌顶,“我知道了,谢谢您,徐叔。”
孩子?梁骦妗摸着凸起的孕肚若有所思。
伪造DNA?不行,以林缚郁的权力一定会查出来是假的,那结婚呢?
可是和谁结婚?不能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要如何证明孩子不是林缚郁的呢?
管家会帮自己吗?
几天后,梁骦妗去医院常规产假的时候,再次见到了林缚郁。
在走廊排队的一众人堆里,就数林缚郁最显眼,梁骦妗装没看到,取了彩超检查单后就往医技楼去了。
林缚郁追到医技楼的时候梁骦妗已经做完检查,准备打车回家吃午饭。
林缚郁伸手卡住车门,低头凝视梁骦妗,“落落,该跟我回家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梁骦妗瞪着林缚郁,“你很闲吗?天天跟着我。”
“梁骦妗,你是觉得我很善良吗?我觉得我那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梁骦妗还没来得及开口,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出租车司机朝两人吼道,“走不走啊?!不走我赶下一单,别浪费我时间!”
林缚郁凉飕飕地看过去,司机被吓得迅速闭了嘴。
“要走的,师傅。”梁骦妗侧身坐进车里,林缚郁还卡着车门,他仰头告诉男人,“林缚郁,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孩子的父亲也不会是你,如果你想要孩子,找别人给你生,别来烦我,另外,我要结婚了,我的孩子不会是私生子。”
林缚郁直直地盯着梁骦妗,梁骦妗看都不看他,用力一拉车门,林缚郁松了手,车门应声关上。
不婚主义的阮西会成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虽然对阮西不公平,但梁骦妗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林缚郁还不放弃,梁骦妗只能和他死拼了,又不是没拼过。
只是梁骦妗没想到林缚郁会无耻到完全不要脸的地步。
第二天,梁骦妗家的门被一位先生敲响。
来人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穿着浅灰色西装,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男人在看到梁骦妗的第一秒立刻换上职业微信,“您好,梁先生。”
“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弊姓徐,单名一个闻,我是林缚郁先生的代理律师。”
梁骦妗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代理律师?”
“关于您尚未出世孩子的抚养权,林……”
梁骦妗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利落的反锁。
被关在门外的徐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可视门铃传来梁骦妗的声音,“让他滚过来亲自跟我谈。”
滚——就用的很有深意。
林缚郁的办事效率一向高,傍晚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于淼。
于淼看到梁骦妗,尴尬一笑,“梁医生,您好。”
梁骦妗给于淼倒了杯热水,林缚郁面前空空如也,于淼看着那杯水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
“如果我同意结婚能得到什么呢?”梁骦妗直接问林缚郁。
“你想要什么?”林缚郁看着梁骦妗。
“我要你手里一半的资产,包括所有不动产、股份、基金、证券、股票、现金。”梁骦妗淡定地说。
于淼目瞪口呆,林缚郁一脸冷漠。
“只要这些?”
“你还能给我什么?”梁骦妗反问,“爱吗?是你在妄想还是我异想天开?”
“都可以给你,”林缚郁答应的爽快,“那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梁骦妗讶异了一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嘴巴比脑子还快,脱口就问,“你是不是在给我装失忆?”
问完梁骦妗就后悔了,好像不管林缚郁装不装都没什么区别。
“你希望我记得吗?记得我爱你?”林缚郁问他。
“不想,别爱我,没结果。”
“落落,那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呢?”林缚郁问。
“我没有爱过你。”梁骦妗回答得迅速,说完就起身回卧室了,“我要出门散步,你们自便。”
于淼看了眼自家跟个雕塑一般的老板,一时语塞,就这么干坐着?
“让楼下的人上来打包落落的行李。”林缚郁吩咐。
等梁骦妗散完步回来,林缚郁的人就跟个门神一样守在一楼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看了又看,那群黑衣保镖跟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偏偏门口还停着林缚郁那辆极其奢华的迈巴赫,梁骦妗无语至极,这人非要这么招摇吗?
梁骦妗走过去开门上车,质问正在开视频会议的林缚郁,“你是孔雀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土匪?”
坐在副驾驶的于淼听到这话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林缚郁不动声色地关掉电脑的麦克风,回了梁骦妗四个字,“被逼无奈。”
梁骦妗不想理他。
临时的高层会议突然传来这么一声骂人的话,还是从老总的麦克风传过来的,众人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憋着。
这世道竟然有人敢说林缚郁这阎王是土匪?还是孔雀?
梁骦妗知道林缚郁肯定不会爱孩子,既然逃不掉,那他就不能像上一世那么被动,以林缚郁的手段,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必须为孩子的以后打算。
回到帝都后,林缚郁效率出奇的高,资产赠予和结婚证同时给了梁骦妗,而梁骦妗立刻便开始了资产转移,林缚郁赠予他的所有资产他全部留给了孩子,林缚郁倒是没阻拦他,只问他为什么。
“比起相信你,我更相信死物。”
而关于林缚郁把刘念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梁骦妗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管。
他对于刘念复杂的感情让他犹豫不决,林厮祈几次三番的来找他,都被林缚郁轰了出去。
管家适当的提点了一句,“或许你比我更清楚,缚郁的残暴和极端无论谁都无法改变。”
是啊,两世的林缚郁经历完全不一样,但却成就了同一个林缚郁。
梁骦妗一直都清楚上一世的刘念领养他的真正原因,他当初进林家是为了林缚郁的病,刘念想通过一些陪伴让林缚郁改变,但权力让她分身乏术,所以她选择领养一个乖巧漂亮的孩子陪伴林缚郁,让林缚郁感受到爱,虽然那人最后还是成了个神经病。
而这一世的林缚郁呢?刘念没有努力过吗?
不知道。
圣诞前夕是平安夜,虽然这个家没什么烟火气息,但管家还是吩咐佣人布置了别墅,当佣人把一箱苹果搬进厨房准备包装的时候,梁骦妗正好下楼吃早餐。
他看着那箱红彤彤的苹果有些感慨,他吩咐佣人,“等他回来,削一个送到他书房吧。”
已经孕晚期的梁骦妗基本不出门了,产检也是林缚郁安排医生来家里做,而林缚郁最近也挺规矩的,应该是梁骦妗临产,怕把omega吓到了。
下午三点,林缚郁下班回来,佣人看到人回来了里面就去厨房准备苹果,送到了书房。
林缚郁换完居家服回书房看到桌上的苹果拧了拧眉,“端走。”
刚走到门口的佣人有些无措,“是……是太太让准备的。”
“端走。”林缚郁说。
佣人照做。
林缚郁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晚上,管家说,“缚郁好像不喜欢吃苹果了。”
“什么?”梁骦妗愣了一下,没懂管家为什么跟他说这话。
管家叹气,“没事。”
梁骦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跟我说他不喜欢吃苹果……”
等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看向管家,他抿紧嘴唇,还有点儿不可思议,“他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不太清楚。”
“管他记不记得,不吃拉倒。”
管家不动声色地挑眉,“缚郁应该会记起来的。”
“不要,”梁骦妗飞快地拒绝,“不记得最好,不然我会更恨他。”
管家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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