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一个月后，肖战终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了公司。

办公室的桌子上文案堆积如山。

肖战深呼一口气，转头就叫了顾清明进来。

许久不见的顾清明丝毫不见长进，依旧是局促而慌张。

"肖，肖总监好。"顾清明扯了扯衣角："您找我什么事？"

肖战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这些是什么？"

顾清明赶紧往前走了两步："这是最近的一些新项目的计划书，旧项目的跟进，还有一些我们部门的招聘资料，哦，还有…还有考核，绩效，报销单什么的。"

肖战看着顾清明笑了笑："你觉得我应该先看哪一个？"

顾清明不明白肖战的意思，抿了抿唇："总监，你想看哪个？"

肖战的手指敲了敲文件："这些，你看了吗？"

顾清明张了张嘴，又赶紧摇了摇头："这些，这些之前都是您看的。"

肖战的身体往后靠了靠，缓缓抬眼看着顾清明，没有说话。

顾清明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低头站着，他尝试着张了几次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您老终于肯回来了啊！"方子舒笑着推门进来。

看到了肖战桌子上堆成山的文件，山的两头一坐一站两个人。

方子舒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搓了搓手，对着顾清明道："小顾，你怎么还傻站着，赶紧给肖总监倒杯咖啡啊。"

顾清明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肖战无奈瞪了方子舒一眼："你要这么心疼他，你要到你身边去好了。"

方子舒笑着坐到了肖战对面："怎么？又惹你不高兴了？"

肖战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夹，头痛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秘书。"

方子舒笑着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什么都都要亲自盯着？"

肖战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你怪我？我不是没教过，你们当他最强大脑，我看还不如六个核桃。"

方子舒说："核桃也要得开窍好不好？你慢慢教。"

肖战气极反笑，刚要开口，看到顾清明端着两大杯冰美式走了进来。

"方副总，总监，咖啡。"顾清明小心翼翼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肖战皱眉看了一眼他，忽然问道："顾清明，你喝咖啡加冰吗？"

顾清明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说道："加，加冰。"

肖叹了口气："以后少加点吧，我看你脑子里的冰已经够多了，抽空去看看病吧。"

顾清明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方子舒皱了皱眉，看了肖战一眼，转头对顾清明说："把这些东西抱出去，挑重要的拿进来。"

顾清明赶紧着急忙慌把文件抱进了怀里，往外面走去，结果不小心被门框挡了一下，东西掉了一地。

洒在了王一博的脚边。

王一博赶紧蹲下身，帮他捡了起来，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只见顾清明咬着唇红着眼说了句"王总好"然后快步走了。

王一博一脸疑惑，走了进去，看到了靠在沙发上耀武扬威的肖战，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快，指了指门口："这是怎么了？"

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出现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王一博冲着方子舒打了个招呼，说道："我跟你们程总约了有事，不过来的早了些，刚好路过，刚才怎么了？"

方子舒笑了笑道："没什么，他们部门内部的事。"

肖战心里翻了白眼，看着王一博道："估计在茶水间哭呢，你要不去看看？"

王一博问："为什么哭？"

肖战挑了挑眉道："脑子里的水哭出来了，就能好好工作了。"

方子舒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赶紧拉住了肖战使了使眼色："好好说话。"

肖战撇撇嘴："我怎么没好好讲话，我说的实话啊。"

王一博倒是再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我先去见程总了。"

肖战一屁股坐了回去，朝着王一博离开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不守男德。"

方子舒一脸疑惑："你说什么？"

肖战撇撇嘴："没什么，等顾清明把那些东西整理好，估计西天取经都走一来回了。"

方子舒叹口气看着肖战说："你明明可以好好说话，为什么要这么刻薄？"

肖战等着方子舒半晌："你头顶怎么亮了？"

方子舒："嗯？"

"哦，圣光。"肖战摆了摆手："赶紧走，我还有好多活没做完呢。"

方子舒拍桌子："肖战！"

肖战笑笑："对了，你的小心肝在茶水间哭完了，你跟他说把新的立项和旧的进度给我拿进来，剩下的让他看着自己处理了。"

方子舒说："我是你领导。"

肖战点点头："我知道，圣父，顾清明还等着你佛光普照呢。"

方子舒咬了咬牙，把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转身走了。

"清明，清明。"肖战打开了电脑，嘟囔了一句："你可是一点儿也对不起你爸妈的这点儿期望。"

过了一会儿，顾清明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怀里的东西明显比自己他拿出去的少了不少。

肖战说："这些天我不在，你都在做什么？"

顾清明愣了愣："我…我在跟拍摄。"

肖战点点头："除此之外呢？"

顾清明看着肖战抿了抿唇："修改，修改你之前给我的广告。"

肖战点点头："我看了你的考勤记录，来的最早，走的最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辛苦？"

顾清明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就是想…"

肖战叹口气："你先别想了，我再问你，你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顾清明迟疑了片刻："整理文件，修改脚本，跟进拍摄，还有，还有你跟我说的那些文件，哦，对了，还有一些人事招聘的信息也要看，齐放和周亚兰因为之前的工作有点摩擦…"

"听上去工作很多。"肖战看着顾清明说道："比我还忙。"

顾清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肖战，不敢说话。

肖战喝了一口咖啡，看着顾清明道："每天一进公司就觉得自己焦头烂额，下班结束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工作永远也做不完，到最后还没什么收获，是吗？"

顾清明睁大眼睛看着肖战，吞了吞口水道："是…"

肖战说："勤能补拙，但不补了蠢。每天到工位上先用十分钟梳理自己今天要做什么，哪些是紧急且重要的，哪些是紧急但不是那么重要的，哪些是重要但不紧急的，哪些是既不重要又不紧急的，排个序。下班前留十分钟复盘一下自己今天工作。"

顾清明的眼睛亮了亮，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肖战继续说道："有时候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程总的私生子来公司当吉祥物的，不然怎么到了副总监的位置。"

顾清明赶紧摇摇头："我，我不是。"

肖战扑哧笑出来："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否则我要是老板，也会被自己生的蠢儿子气死了。"

顾清明的脸红了又红，硬生生憋住了鼻子里的酸涩。

肖战说："委屈了？正常，不过以后别在茶水间哭，不然越发管不住底下的人了。"

顾清明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肖战摆摆手："出去吧。"

顾清明转身走出了肖战的办公室。

肖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不是不愿意教顾清明，但他不愿意教这么低级的东西，但凡有点能力的人，工作两年也该明白的东西，还得他手把手教。

其实顾清明在广告创意上还是又一点悟性的，可是程春秋非要把他架在这么个位置上，再不教一教，就要影响到他的工作效率了。

勤能补拙，不过他肖大天才不用，所以他处理完了自己的工作，就在复工第一天明目张胆的早退了。

肖战把车停在了光兰医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