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肖战瞪大眼睛看着王一博。

肖战的眼睛很大，瞪得圆圆的时候显得有点幼稚。

王一博莫名觉得这双眼睛如果哭起来会很好看。

蓄着水，雾蒙蒙的，眼泪一颗一颗滚落，有一种让人着迷的破碎感。

就像滚烫的月亮掉进海里，沸腾的海水连成珍珠，虚无又晦涩。

"去我家见家长。"王一博收敛了心神说："下个星期三下午我联系你。"

肖战愣了半天，问道："以什么身份？"

王一博笑了笑："你想要什么身份？"

"男朋友。"肖战挑了挑眉，挑衅道。

"行。"王一博无所谓点了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肖战没想到前几天还说他"一般般"的王一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同意了男朋友的提议。

他没忍住，门牙咬住了下唇，笑了出来。

看着王一博的眼睛愈发的圆，活脱脱像一只纯良的兔子，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等人自投罗网。

王一博却清了清嗓子道："只是…这个身份，我随时会叫停，你若不同意也没关系。"

肖战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只是cosplay，莫要入戏深的意思。

他看着王一博的眼睛，嘴角依旧弯着，只是眼里没有了笑意："意思是用完了就扔？"

"可以这么理解。"王一博说："接不接受全在你。"

王一博的神色自若，看不出来一丝的抱歉，明码标价的交易，结束的时候才不会牵扯不清。

肖战漂亮，聪明，更何况…之前火锅店的那件事，也让他多了几分可信度。

眼前这个人无疑是最佳人选，但是若让他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愿意退而求其次。

肖战忍了又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他王一博要抱着他的腿说离不开他。

"可以。"肖战咬着牙说："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王一博说："我不保证同意。"

"我当你男朋友期间，你不能跟别人乱搞。"肖战扬了扬下巴。

王一博挑了挑眉："可以。"

事情峰回路转，肖战也不是什么信天长地久之人，及时行乐总好过蹉跎唏嘘。

肖战忽然弯了眼睛，笑着伸出修长的胳膊勾住了王一博的脖子，将唇印了上去。

"行使男朋友特权，没问题吧？"

肖战柔软的唇贴着王一博的唇，小声说道。

柔软试探的触碰，像是带着生命力的嫩芽，想撬开那一方冰冻的土壤，在你心里生根发芽。

自己心心念念惦记了这么久的果实，不先尝一口，实在违背他的作风。

柔软温润，带着体温。

"这次还差不多，跟记忆中的那次，差不多。"肖战心里默默感叹："嘴还是这么好亲。"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爆鸣："小鱼儿！！！你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肖战吓到一个激灵，差点儿被呛到，好不容易搭建好的气氛，就被尼河一声鬼哭狼嚎被嚎到烟消云散。

王一博的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似笑非笑着看他。

肖战憋红了脸，转头就给了尼河一巴掌："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尼河说："我为了你考虑。"

肖战磨牙嚯嚯，低声在尼河耳边道："总好过你卖不出去。"

王一博站起身，看着肖战道："那就明天联系，我先走了。"

他的顿了顿，目光停留在了肖战发红的唇上，然后压重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再见，男、朋、友。"

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骤然红了一下脸。

丢人啊真丢人。

肖战看着王一博离开的背影愤懑不已。

尼河在他面前晃了晃爪子："人都走了，你望夫石啊？"

肖战叹了口气转过来看着尼河，蔫蔫趴在了桌子上。

"我什么时候能喝一杯？"肖战问。

尼河笑："你不是把自己卖出去了？怎么还闷闷不乐？"

肖战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桌面："是啊，已经卖了呢。"

其实并没有那种愉悦的兴奋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仅仅为了争那一口气。

像是小学生试卷里泳池蓄水的那道题，没人知道为什么要不停地放水蓄水，只求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肖战想，此刻的自己若真的能变成一条鱼，就可以潜入水底，看看王一博心里真正的答案。

尼河笑着摸了摸肖战的脑袋，他很少看到肖战如此消沉的一面，可不得多看看。

姚遥跟上了王一博的脚步："想清楚了？"

王一博说："也不算，只是目前只能这样了，肖战是最好的人选。"

姚遥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小鱼要是知道你在利用他，肯定把你脸挠花了。"

王一博挑了挑眉，沉默了片刻，才笑着说道："他知道。"

姚遥迟疑了片刻，才略惊讶地问道："知道？"

王一博点点头："不仅知道我利用他，也知道那天晚上不是意外。"

姚遥不可思议看着王一博道："那天的事，不是说遇到抢劫了吗？"

王一博笑着摇摇头，没有讲话。

出事的第二天，顾清明见他第一句话就是人抓到了没，警察怎么说的。

即便是他搪塞过去了，顾清明也追问了几次。

可是，肖战却自始至终没有提过一句。

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就在自己推他带着顾清明一起离开的时候，肖战就应该知道了，这不是普通的抢劫。

那句"以什么身份"不过是他在确认自己的猜想。

那个肖战，比他想象中的聪明。

聪明人相处起来是轻松，却不得不让你留个心眼。

姚遥看着王一博一脸意味深长的摇摇头，默默骂了句："都是老狐狸。"

王一博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我可是人人拿捏的小白兔。"

姚遥一阵恶寒，往后退了几步："行行行，你是小白兔。"

王一博笑了笑，脑海里却出现了肖战那双狡黠而明媚的眼睛，咂摸道："不是小鱼儿，是只有趣的小狐狸。"

尼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肖战："你说什么？！"

肖战无所谓撇撇嘴："别瞎激动，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王家！那是龙潭虎穴，你跑人家家里淌浑水？"尼河想拍拍他那色欲熏心的脑子："你一条小鱼儿被人炖汤喝了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肖战笑："哪有那么夸张？没事，看形势不对，我就撤。"

尼河说："就怕到时候不是你想撤就能撤出来的。"

肖战拍了拍尼河的肩膀："放心，是我上赶着趟浑水的，又不是人家把我绑去的。"

尼河皱眉："你怎么还舔出优越感了？"

肖战瞪着尼河道："这叫舔吗？这样勇敢追求爱情！"

尼河啧啧两声，迟疑道："你真爱上那个王一博了？"

肖战愣了一下，义正言辞："放屁，我只是，只是想让他爱上我，然后狠狠甩了他，让他到时候跪着求我别离开。"

尼河心里默默哀叹一声，也不知道到底该同情谁。

肖战觉得自己肋骨隐隐作痛。

西山家的光线很好，可是肖战一瞬间有点恍惚，他似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明明就是一次见色起意的冲动，事情的走向却让他有点把握不住方向。

肖战在心里默默劝慰自己，都是为了吃口好的，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