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刚下马车就看到齐案站在门口,他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走过去打招呼:“齐公子,好久不见。”
齐案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车,又皱眉看他,“你怎么坐着韩少将的马车?”
难道刚才韩宫徵匆匆离开,是因为他?
齐案这么想着,眼中的探究和敌意愈深。
许良辰回望了眼马车,尴尬地挠头,“我不知道这是他的马车,就……乘坐了。”
“不知道?”齐案更加困惑了,以韩宫徵的性子,不得扒层皮。
算了,这也不干他的事。
齐案此番前来另有他事,只是这守卫不知为何不让他进去。
“我前来是要交于老夫人一样东西。你带我进去。”
“嗯?”许良辰疑惑眯眼,他上前几步,看了眼守卫,“他们不让你进去啊?”
齐案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
他好歹也是齐家公子,这两人居然拦着他不让他进去,说了身份都不管用。
齐案跟着许良辰进府,刚迈出一只脚,就被拦下来了。
他静静的看着许良辰,努力克制着面部表情。
许良辰默默的把守卫的枪拨开,“不要动刀动抢的嘛,他是我朋友。”
守卫这才退后几步,不再阻拦。
好不容易踏进府,齐案问道:“他们为何拦我?”
许良辰耸肩,“不知。”
慕景苑。
秋凝正给老夫人按摩额头,这几日老夫人的头痛病愈发频繁起来,请来的大夫开了方子,这效果却不显著。
她担忧道:“老夫人,江大夫这方子似乎不管用啊。”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奴婢倒是知道有一味药可治头痛之病。”秋凝细细的想着,道:“好像叫金风露。”
老夫人无奈地笑了几声,她摇摇头,“人老了,病就多了,难道多花点钱,就能年轻了?”
秋凝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她不赞同老夫人的话,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屋内突然走来一人,她抬头看去——是许良辰。
“表少爷。”秋凝对许良辰的突然出现并不惊讶,她颔首行完礼后,再一抬头,这才注意到另一个人。
她微愣神,视线在齐案身上停留片刻,此人瞧着些许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她低眉看向老夫人,似在询问。
老夫人自是认得他的,毕竟上次还想通过她约出韩宫徵,没记错的话还和林家的公子有关系。
想到这儿,老夫人不免皱眉,她语调平平的问:“二公子第二次来我相府了吧?这次又是为何事?”
二公子?
秋凝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那次好像是有个齐家二公子登门相府来着。想着,她又不自觉地把目光挪向齐案。
齐案照列行礼,请示问安后,从袖中拿出一枚令牌,双手奉上:“老夫人,这令牌想来您也眼熟,就不需我再解释一番了。此番,是特意将此令牌呈交于老夫人。”
他手中躺着黑玉金字令牌,单刻着一个红字。老夫人怎不识得,这是怡红院的令牌,想交于她不过是利用丞相府养怡红院,再成为齐家势力。
她嗤笑,亲手斟了茶,合着盏摇了摇,匀了茶味,这才喝下去。
气氛陷入沉默,齐案呈着令牌,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只得站在那。
许良辰被这突然沉默的气氛,搞得莫名尴尬。他揉揉鼻子,看一眼老夫人,又瞥眼齐,这才发觉他站在两人中间,于是他迈开腿,退到一旁。
从两人视线中剥离后,心底涌起的不自在的消了些,但这沉默的气氛还是让人感到莫名的尴尬。
许良辰一吸鼻子,扯了个借口,“我突然想起我院子里新养的花还没浇水,我先回去浇花了你们慢慢聊。”
脚下一动,就要溜走。
哪知他步子还没迈出去,老夫人猛地放下茶盏,眼神瞥向他:“回来。”
许良辰被一股凉意激的顿住,他咽了咽唾沫,乖乖转过身,“好嘞。”
老夫人收回眼,批评他:“客人还在,你走什么?”
“祖母教训的是。”许良辰看向齐案,抬了抬下巴,“那你快走吧。”
老夫人疑惑抬眼,没说什么。
齐案困惑地指着自己,“我?”
许良辰再次诚恳地点头,“不然呢?”
他非常贴心地把令牌按回齐案的掌心,礼貌性地笑了下。
齐案看了眼手里的令牌,又皱眉看向许良辰,“这是我——”
“是你要交于祖母的。”许良辰先一步说道,他拍了拍齐案的手,低声道:“我当然知道啊,但是人家不收能有什么办法?况且你也不好收拾场面是不是?”
齐案被这一通话说的一愣,乍一听确实有道理。他又低眸看了眼令牌,有些为难:“但是——”
许良辰哎呀一声,推着他出去,“祖母现在在气头上听不得你说话,改日再来,啊。”
推搡间,许良辰感觉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凉凉的。低头看去,发现是一瓶药,他拿着药瓶打量,“这是什么?”
齐案拿开肩上的手,理了理衣服,解释道:“金风露,可治头痛病症。”
他看许良辰一脸不解,又道:“当作赔礼。”
许良辰看了几眼,满意点头。他回身,招来秋凝,“秋凝,送客。”
“不必。”齐案谢绝,他抬手作辑离开。
秋凝走了上来,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方向,问:“表少爷,还送吗?”
“人都没影了送什么?”许良辰拔开瓶塞,将药递给秋凝,“你看看这瓶药是不是金风露?”
“金风露?”
一直念叨着要给老夫人买金风露治头痛病的秋凝,这会听到金风露这三个字,又惊又喜。
不过看许良辰的神情,哪哪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她接过药瓶,里面棕色的五枚药丸倒在手心。色泽气味与金风露无一不同,她看向许良辰,“表少爷,奴婢看来确是金风露。但奴婢不是药医,还是让医师来一趟吧。”
可怜林太医好不容易闲下一天,这香喷喷的烧鸡还没吃呢,就被人拉着来丞相府,说什么鉴别药物。
他内心无助的翻眼,当是什么急事,就一鉴别药物不是是个医师就可以的吗?干嘛非抓他不放啊。
林太医心里一阵吐槽,在看到许良辰后,又升起疑惑,这小子年纪轻轻,事挺多啊。
上次陪演戏,这次又做什么?
林太医眼神鄙夷的打量着许良辰。
秋凝把药瓶给他,“林太医,麻烦您鉴别一下这瓶药是不是金风露。”
金风露啊,这可是一味神药,要不少价钱才能买到。林太医心里想着,看向药瓶的眼神又鄙夷起来,这小小药瓶一股仿制味,能是金风露就怪了。
他倒出几枚药丸,放于掌心,闻了闻。皱眉,不确定地又闻了下,“这……”
“怎么?”许良辰问。
“无味。”
秋凝一惊,“无味?我方才分明闻到花的味道。”
林太医把药丸装进瓶子里,“是南天竹,会引起全身抽搐、痉挛、昏迷等症状。”他把药瓶递给许良辰,“这是毒药啊。”
“我知道。”许良辰捏着药瓶,抛了拋,他心生一记,打算逗弄人。
药瓶又扔给秋凝,问道:“金风露要多少钱?”
秋凝道:“四十两银。”
“咱们能买吧?”
“能。”秋凝疑惑,“您要金风露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许良辰指了指药瓶,“把里面的药丸换成金风露,刚好给祖母治头痛病。”
秋凝愣愣点头,“是。”
她不知道许良辰的用意,林太医却很清楚。待秋凝走后,他撞了下许良辰的胳膊,问:“你故意的?”
许良辰反问:“故意什么?”
“那瓶毒药虽然也有治头痛病的效果,但不是给老夫人的。”
“所以?”
林太医看他平静的模样,皱着眉问:“你是笃定了他不会把毒药下给老夫人,所以掉包了药丸,想诈他。”
“差不多吧。”许良辰没有否认,因为林太医的猜测和他所想之意大差不差,但不是这个意思。
他缓缓道:
“我确实怀疑他是给我下毒,但是祖母没有收他的令牌,这个毒到底下给谁,我也不确定,所以想诈一诈他,看看是否有解药。他如果有解药,给了祖母,那么丞相府便会站在齐家对立面,他们齐家不会有半丝好处,他如果没有解药。”
许良辰突然顿住。林太医听的认真,追问道:“没有解药会如何?”
许良辰却是一笑,否定:“这个假设不存在,他不会没有解药。”
林太医不解:“为何?”
许良辰笑着没有解答。
——因为齐案不会真的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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