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走走,好吗?”祁烻依旧赖在段清淮身上。
段清淮不解的问:“派对的主角走了,客人怎么办?”
祁烻晃了晃身子,跟软柿子似的:“就让他们玩呗,反正也是我出钱,再说了,这里还有个成年人看着呢。”
他把矛头指向在一边看戏的沈忱,说着,从裤裆里掏出手机发消息:在这帮我看着,我先走了,最后还不忘发一个say goodbye的恶搞表情包。
还没等对方回信息就把手机关了,重新揣回兜里。
站直身子拉住对方的手就往外跑。
等彻底跑远了,才逐渐停下,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回头看,生怕那人追上来似的。
“你这样整他,他不会生气吗?”段清淮大喘着气,忍不住发笑。
“应该不会,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叫上男朋友一起。”祁烻坦然道。
“男朋友?”
“是啊,男朋友。”
他们在路边走着,段清淮倒是明白,移开视线,眼底倒映一丝亮光,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细微变化。
“哦,对了,现在礼物也送了,游戏也玩了,还想做些什么?我都可以陪你。”段清淮眼神坚定,像是在承诺一件很重要的事。
祁烻豁然开朗,眼里闪过一缕金光:“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段清淮摩挲着下巴,都?刚刚还坚定来着,现在又莫名开始犹豫,大概是把话说的太满,以至于忽略了自己的能力。
“嗯……别太过分就行。”
祁烻转念一想,截止目前,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或者特别想玩的。
“那陪我聊聊天吧。”结果半天过去,也就憋出这么不争气的几个字。
这样一来段清淮会觉得轻松不少,他不喜欢热闹,不喜欢瞎晃,更不追求刺激。与其那样说,倒不如更像是一个收纳情绪的容器,面对祁烻突如其来的情绪,能做到从容不迫,已经是很不错的。
“你一定好奇,过生日为什么不与家人一起吧?”
“为什么?”段清淮当然不懂,毕竟他对过生日没有概念,但并不好奇。
祁烻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倒是乐在其中:“爸妈说农历的生日更准确,符合传统,大家都这样过。”
段清淮沉默一阵,睫毛微微颤动,大概是风吹的,但其实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身份证上的是法定年龄,而农历的嘛……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感觉都一样。”
要怪就怪,传统什么的太繁琐,大概只有老一辈的人可以理清。
祁烻继续补充道:“农历的生日过习惯了,身份证上写的那个日期,索性就跟朋友一起过,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呗!”
段清淮眨巴着眼睛,大概是风吹的烈了,理解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今天不完全算是你的生日?”
“啊?你可以这么理解。”他可以肯定,自己真的有在用心理解对方话里的那层意思。
段清淮低下头,默默伸出那只无处安放的手:“哦,那你把东西还给我。”
一听这话祁烻瞬间就不乐意,甚至怀疑他的脑回路:“送出去的礼物,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啊?”
有趣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理亏,反而理直气壮:“是你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才给你准备礼物的,现在又反过来跟我说不算是,你欺骗在先,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收回去。”
“嘿!你这都是哪学的歪理?好心给你科普…”琢磨半天,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指道:“看见这上面的日期没?从法律上今天的确是我的生日,过生日收礼不过分吧?”
争论过后,段清淮又回到他那个平静的状态:“行吧,那你……不打开看看吗?”
说来也是,东西一直揣兜里,也没打开看过。
“这是…莫比乌斯环?”祁烻细细打量着红绳中间的那个小圈,“代表无尽的爱……”
段清淮眉头紧锁:“好像是这层意思。”也许真的是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送的生日礼物是有多荒谬。
祁烻瞪大双眼,声音发紧:“你不知道吗?那是……”
“商家设计的。”语言之迅速,倒是想着赶紧撇清关系。
“哦…”祁烻双肩逐渐耸下,那种感觉说不出,仿佛有块重物堵在心口久久不能褪去。
“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并不适合朋友之间送,挺好看的,下次还是别送了,容易误会。”
段清淮光站在那一动不动,他回想起当时与林枫的对话:“不过我看你也不是缺那一双鞋的人,就是觉得手链好看,就买了,没想那么多。”
见对方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祁烻手里的东西又想了想:“那要不你还是还给我吧,我看现在还能不能退,好几百块呢,够我吃一个月的。”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脑海里努力回想,当时到底是秉着一个什么样的想法,买下这样一个不讨喜的东西,又或者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专业人士太过于信任。
祁烻突然护住手里的东西:“拒绝,我应该告诉你一个常识,定制的东西不能退,不过有一点,卡没钱了,可以刷我的。”
一瞬间的沉默,突然卡壳,段清淮长呼一口气:“算了……那就祝你在真正生日那天与家人过的开心?”
祁烻直乐,完全听不出字里行间的那点敷衍,默认道:“那你呢?”
“什么?”
“生日啊!你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段清淮内心一震,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我?生日早过了,而且生日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索性就不过……”
“那怎么行?”祁烻下意识攥紧衣角,强撑着把话说完:“生日是为了庆祝重生,这意味着生命得到延续,怎么会没有意义?”
说完,他只是看着眼前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能够坦然面对世间所有一切,但其实内心比谁都脆弱。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期盼中诞生,可能他们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段清淮从来是一个淡漠的人,也许在做某件事的时候,意义比什么都重要,但会有例外。比如他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哪怕没有意义,也会奋不顾身一直闯下去。
在他所有能够感知的情感当中,有太多繁琐且没有意义,各种各样的纪念日,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大概是不重要吧。
“也许,你的父母很爱你,你的到来是他们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并且在他们的认知与感受当中,你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段清淮怎么可能不清楚,这次他没有做过多的掩饰,应该不难看出,其中掺杂着一些不应该存在的情绪。
羡慕……
他不知道杜阑当初为什么要丢下他,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吧,也可能……是个意外。
“以后都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祁烻声音很小,小到听不出其中的颤音,攥紧衣角的手默默放回兜里,手心直冒汗。
刚开始还有些不理解,这回算是明白,段清淮并不觉得生日没有意义,而是认为过生日这个形式没有意义,没什么好庆祝的,也不值得庆祝。
好在乐观的心态还在:“是啊!以后都会有的。”
不知不觉间,行走的步子逐渐朝着家的方向赶,这个早就呆惯了的城市,的确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回家。
“那……我这个陪聊还满意吗?”段清淮突然打趣道,算是给这个下午的谈话作总结。
祁烻立马应和:“满意啊,太满意了,要是可以一起回家那就更好了。”
“神经…”
说完,两人一同笑出声。
分别后,段清淮还是走的楼梯,想着到家之后收拾残局,不过打开门一看,还是那个男人,与出门之前看到的大差不差,他在拖地。
“易叔,你在啊?是什么时候…”
李易停下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看向一边,原本忙碌的双手变得无处安放,尴尬的笑着:“见你不在家,想着大概是和朋友玩去了,顺便收拾一下。”
段清淮眼神微微沉:“那……”
“不用担心,知道你寄宿不在家,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打扫整理,如果有什么找不到的,可以直接问我。”李易着急补充道。
“哦,好。”段清淮傻站那不动,总觉得还有应该要说的:“今天朋友过生日,所以就玩了一阵。”
男人放下手里的拖把,解开后面的围裙带说:“没事,年轻人嘛,总要多交些朋友的,有好处,不至于孤单一人。”
“哦对,饭菜还符合口味吗?”他套上西装外套问。
段清淮抿了抿嘴巴,眼睛盯着某处有些呆滞:“很好吃,谢谢易叔。”
他回过神来,想着把先前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但其实不用特地跑一趟,饭我可以在外面吃,或者自己做也行,免得麻烦。”
李易温声道:“不会麻烦,顺便的事,而且……你的母亲嘱咐过,要照顾好你。要是觉得别扭,可以把我当成朋友。”
段清淮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扬起,难得一见的一抹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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