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自那天被揍了一顿后,我被送回了原本居住的地方。
刚回去的时候杨歆甜又哭又闹,池凤言就让我搬到了阁楼里,她才不闹,但平日里只要见到我,就会故意针对我。
今天,打扫卫生的舒姨抱着一盆红玫瑰来找我,她说这盆玫瑰是当初卖花的时候,老板看这株花小,感觉快死了,不要了丢在一旁的。
她不忍心看花就那样枯萎了,于是捡起来想给我,但怎么都找不到我,后来她就自己养着,但是没经验,花快死了,正巧我又回来了,于是就来找我,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活。
我接过花,告诉她说,我会尽量把花救活的。
舒姨是一个很好的人,在得知我总被池凤言折磨的时候,她会偷偷帮助我,有一次被打的很严重,也是她送我去医院的。
玫瑰花叶已经蔫儿巴巴的耷拉在那,本来应该绽放的花骨朵儿,现在也是垂头丧气的。
土壤湿润、松动,也很肥沃,可以看出舒姨真的很细心的照料着这盆花,在看到花快枯萎的时候,她估计慌了神,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这么细心的照料这盆花,花却还是要枯萎。
这大概是一株病花,应该要死的,只不过在死前,遇到了一个对它很好的人,它又舍不得死了,于是又多活了几天。
我最近很闲。
杂活我已经不去干了,也不去找池凤言,不出去散步,也不去照料花园里的那些蔷薇花。
每天都在做的,就只是吃饭睡觉,照料那盆玫瑰。
近些天来,天气挺好的,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很舒服,我常常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今天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我一脸享受的躺在躺椅上。
最近总觉得怪怪的,我感觉自己总是会听到谁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昨天晚上,那声音愈发清晰。
我听见他跟我说,有一种解压的方法叫自伤,就是自我伤害。
用小刀划拉手腕,不划太深,能感到痛就可以的程度。
那人还讲了很多好处,讲了好久好久,直到我神差鬼使的拿起小刀往手上比划的时候,才停下讲话。
……确实很解压。是那种疼痛的刺激,让自己清醒。
后面又回划拉了好几下,整条手臂都是鲜血。
看着血液涌出来的时候,我像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开心、惊喜,甚至还想再次尝试这种新鲜的解压方法。
……
思绪被禁锢在昨日,余光之中却看见了最后一批飞往南方的大雁。
雁群末尾,有一只大宴越飞越低,在急剧下降,掉在了不远处的森林公园里,雁群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南飞。
我迅速起身,下楼,往森林公园那里走去。
森林公园很大,我也不清楚这只大雁到底掉在了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
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才找到这只大雁。
它卡在枝桠上,受了很重的伤,翅膀也骨折了,我把它救下来时,它已经奄奄一息,快死掉了。
西城的昼夜温差大,刚刚着急着找鸟时所出的汗,在现在平静下来的时候,都变得冷冰冰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风一吹,冷极了。
我抱着鸟回到池家阁楼的时候,刚进门,就看见池凤言站在窗前看着那盆玫瑰。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和怀里的雁,皱了皱眉:“你去干什么了?这么晚回来。”
“我去救了这只大雁。”我如实回答。
“你要是想养鸟,可以和我说,没必要去外面捡这么一只快死的鸟。”
“……”
我径直走到桌前,把鸟放在桌上,转身去一旁的柜子上拿医药箱:“就是因为这鸟快死了,我才把它捡回来的,我不喜欢养宠物。”
池凤言,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都不愿意花点时间来了解我,你又会知道些什么呢?
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专注的给大雁包扎,池凤言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直到杨歆甜找到了他,他才离开。
玫瑰从前段时间的蔫儿哒哒,到现在变得含苞待放,病花又多活了几天,甚至还能再开一次花;大雁已经能自己站起来走路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在变好,因为多了一样解压的方法,我感觉我现在的情绪没有以前那么低落了。
可是这份“好的故事”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碎了一地。
今天早上,我和舒姨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买些鸟饲料。
回来的路上,我大老远的就看见杨歆甜站在楼阁的阳台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让司机开快点。
到的时候我连东西都来不及拿,迅速飞奔上楼。
阁楼的门半掩着,我推门而入,房间里一片狼藉,那盆玫瑰被摔在地上,刚开放的花摔的粉碎,笼子里的鸟儿也不见了。
杨歆甜闻声进来,她得意洋洋,嘲讽的说:“下人就是下人,连品位都这么差,在花盆里插一个枯枝,还精心照料,真以为自己会种点花了不起吗?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大雁呢?”我指着鸟笼,声音颤抖。
“哦,你是说那只和你一样土的土鸟吗?当然是拿去给我家小白玩了呀!”她表现出一副很自豪的模样,“告诉你,你那土鸟能给我家小白玩,可是那鸟至高无上的荣幸,土鸟还配不上我家小白呢!”
我没理会她的话,直接冲到阳台,只见一只白猫……嘴里叼着我的鸟儿。
鲜血染红了猫嘴边的毛,地上也有不少血,大雁已经不挣扎了,蔫儿哒哒的垂在那里。
只要再养上几天,花就能彻底开了,只要再养上几天,大雁就能飞了……
【我就像这只受了伤的大雁,掉了队,死在了这冰天雪地的荒原。】
下雪了,我好冷。
我像是疯了一样,死死掐住猫的脖子,想要把大雁从它嘴里抢出来,可它就是不松口,死死咬着雁子的身躯。
杨歆甜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了,但她为了她的猫,还是冲上来和我抢。
“松开松开松开!把我的大雁还给我!松开……”我崩溃的叫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猫“呜呜”的呜咽,杨歆甜拼命扒着我的手。
池凤言冲了上来,一把把我推倒在地,并且还批评着我:“洪雁!你到底有完没完!不就是一只鸟吗,你要是想养,我可以给你去买。”
我不喜欢养宠物,我和你说过的,它是快死了我才救它的。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向他,“这不一样!池凤言!这不一样!”
他侧过身避开,我重重摔在地上。
池凤言把杨歆甜护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哪儿不一样?不都是鸟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感觉耳鸣、眼花,我看见害死妈妈的我站在我对面,他嘲笑我,妈妈则站在他身后哭着说:“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呢?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啊!”
不是的,妈妈……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不去死呢?
对呀,我怎么不去死呢!
“我”又说:“你杀了我,和我们一起死,怎么样?”
好啊好啊,杀了我自己,和我们一起死……
……
我疯了一样的翻箱倒柜,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了一把水果刀,抓起刀就要刺向池凤言,池凤言疾手快的擒住我的手腕。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洪雁,你清醒点!”
“你怎么不去死呢?我怎么不去死呢!你这么讨厌我,让我去死啊!!”我听不进去他的话,硬是要去砍他,杨歆甜吓得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声音。
我持刀的那只手,被池凤言用力抓着,伤口被抓裂了,现在正在渗着血,血液透过衣服。
池凤言夺过刀,一把撸起了我的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那满是伤口、触目惊心的手腕。
我见刀被夺走了,情绪失控的抱着脑袋大叫,又哭又笑。
我是真的疯了。
……
非常抱歉,前天晚上写一半写睡着了,昨天忘记写了,今天多写几个字!二合一!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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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