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点，王一博表面上端得是斯文有礼，其实身手十分不错，动起手来狠辣决绝，跟斯文沾不上边。

他提刀乱挥，很难保证在砍死王一博前会不会先把自己砍死。

刀尖扎向王一博心口，堪堪停在半空，距离衣物不到半厘米的位置。

王一博一个手刀劈来，动作快得离谱，精准劈在肖战手腕上。

肖战手指一松，水果刀掉地。

刀刀直逼心脏，其中但凡中了一刀，会当场要了他的命，真是好狠的心!

纤细的手腕捏在手里，王一博恨不得能把他捏碎，一颗心刺骨地冷下去，他扯了领带，慢条斯理地把肖战两只手腕捆了个结实。

“你要干什么?”肖战惊慌质问，两只手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忽略他的话，王一博托着他的腰肢把他捞起，放进了浴缸。

暴雨拍打窗户，室内留了盏暖黄的落地灯，浴室灯光大亮。

细细的水流一点点灌进浴缸，淹没肖战脚踝，再到小腿.....

他像是被丢进汪洋大海里的浮木，看着头顶的光圈，慢慢闭上眼睛。

身体轻轻晃动下沉，思想进入到另一个缥缈的世界。

身边围了一圈穿白大褂的黑影，他们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心跳声鼓动耳膜，以至于盖过讨论声，仿佛来自很远的过去。

“还能救吗?能救吧，扎几针试试……”

针头戳进他的皮肤，针筒里的药物一点点注射进血管。

冰凉的液体像百蚁爬进血脉，密密麻麻的触脚在皮肤下爬动，蛰咬他的血肉......

脑子里某根神经突然狠狠一跳，他猛地从水里弹起，倒抽一大口凉气。

翻身抱住了旁边一条手臂，像抱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喋喋不休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王一博刚刚只是回房间简单处理了一下，肖战一把抱在他的伤口上，手指紧紧抓进他的血肉里。

他眉心紧拧，脸色徒然变得白了些，却并没有抽回手。

把肖战从水里捞出，扯了面浴巾将人裹住，肖战瞳孔放大，眼神没有焦距，嘴里不停念叨道歉的词。

两只手十根手指越抓越紧，鲜血从指缝中溢出，十几分钟后，渐渐安静。

王一博对自己的伤手连看一眼都没看，伸出手指拭去肖战眼睫上摇摇欲坠的泪:“这六年里，想过我没有?”

“……你想听真话吗?”肖战松开他，轻飘飘地看了眼沾满鲜血的掌心，在他身上抹净，一字一句，“从未想过。”

然而，事实是想过，彻夜难眠地想过，前两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王一博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不可能说实话。

“哪怕是养了条狗，也会对主人摇尾巴，肖战，你当真绝情到这般地步?”

肖战低眼未答。

手机铃声响起，在安静的浴室显得十分突兀。

王一博本不打算接，但三更半夜打来电话，恐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肖战见他摸出手机，阴戾而不耐烦的神情在看见来电显示的那刻，全部烟消云散。

当即扔下他，似乎没打算在他面前接听这个电话，可转身还没迈出门，王一博就心急地接通了。

肖战清晰地听到一声称呼，带着哭腔的说话声从手机里钻出来:“王先生，我好怕……”

紧接着王一博压低了声音，柔声安慰了几句，即便他在门外说的话，肖战全部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愣神地盯着地板发呆。

王一博养了情人，为什么还要来骚扰他?

几分钟后，王一博握着刚挂断的手机走进来，重新把他抱进怀里。

吻住他鬓边自顾自解释:“别放心上，他只是你的替身，肖战，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肖战厌恶地把头撇开，王一博捉住他的脸拉回，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大半夜，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分量有多重。

“他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我会尽快回来，带你去医院。”王一博说着，从身后掏出了一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绳子。

心里萌生出逃跑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浇灭，肖战瞪着眼:“你敢绑我，我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一博握住他踹人的小腿，用绳子绕了好几圈捆住他的身体，手指灵活地在他背后打了个死扣。

最后看着不能动弹的人，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随时恭候。”

说罢不再逗留，转身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肖战卸去戒备的身体疲惫不堪。

不经意瞄到掉在洗脸池底下的小刀，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