砜在教会一直与沈浔交好,自沈浔当上神使后身边的人无一不对他谄媚,而这个叫裴昇的在第一次见就驳了他的面子。
砜站在原地脸色十分不好,隐约看见裴昇离开才调整了情绪走到沈浔身边:“浔,你没吧。”
沈浔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轻轻摇了摇道:“抱歉砜,我没想到裴昇会这样。”
“浔,这和你没有关系他性情如此古怪还是少和他来往了。”砜一副故作担心的样子看着沈浔。裴昇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教会的那棵海棠树下,微风吹过海棠花叶带起银灰的长发,他已经很久没有被牵动情绪了。
他是“沈浔”但又不是“沈浔”。
曾经他也和砜交好,他逃亡过也被救助过。
他们曾是一家孤儿院里孩子直到一场大火的来临才被接到教会,因为自身的天赋很快被老神使选为传承者,直到有一天有人出面驳了他的神使身份,那人面部裹着绷带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说是孤儿院的院长,是他害的孤儿院被大火烧毁。
他——是灾厄的象征。
他曾求助的希望砜来解释,但他没有他选择了背叛并说“沈浔”从未得到神的传音并带人一起欺辱他。
他的少时好友嫉妒他,欺骗他,背叛他。人的恶意竟然可以藏的那么深,砜的恶意竟让可以藏了整整12年。
而教会的其他成员听风便是雨选择了相信,其中无不杂有本就厌恶他的。
他们请求主教割除他神使身份并处理掉自己。
主教同意了这个请求,将他丢去了山林等待他被野狼蚕食。
直到那时他彻底明白,人始终是自私又充满罪恶的生物。
他想活,他不甘心。
凭什么“罪恶与自私”高枕无忧,这不公平但他忘了公平本就是梦里乌托邦。
等他离开那座深山,身上满是血污,再之后他一把火烧了教会,他看着罪恶与自私在火海中尖叫着、怒骂着。
再后来的事,他自己也有些淡忘了,他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成为“神”只是因为这些人的命吗?他不清楚也始终不明白。
裴昇闭眼靠坐海棠树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阳不再耀眼。
他不想回去,却也不想在此停留。
沈浔和砜用过午饭后想了想还是去找了裴昇,没想到他去不在屋里只好留了张字条。
“下午我们要去靶场,饭堂给你留了饭。”字条后半截留了涂画的痕迹,裴昇很久才看清上面写的是“你会来吗?”裴昇捏紧那张纸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教会有时会安排他们去靶场练箭保证他们有自保的能力。
裴昇到时只远远的看着,沈浔左手搭弓右手拉弦,随着一根箭羽离弦稳稳落在靶上,砜在旁边捧场似的鼓起掌。
裴昇从没觉得一个人如此碍眼。
他隐于暗处看着沈浔,当他以灾厄成为神时,那些人彻底随着罪恶留存于过去。
裴昇并没有停留太久转身便离开了。
人是一种贪婪又自私的生物,但这个沈浔不一样他不会像“沈浔”一样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沈浔也曾不断观察身边走过的人,渴望看见那一抹银灰色,但直到日落西山他也未曾等到。
当他们回到教会时,裴昇站在海棠树下望着但又突然愣住。
沈浔——不在人群之中。裴昇心脏被猛地一提,疯了一样的穿过连廊他在人群中一把拽过与人谈笑的砜。
“裴昇,你疯了吗?”裴昇手劲很大猛地一拽砜踉跄几步开口道。
“沈浔呢?我问你沈浔呢!”裴昇表面看上去还是淡然的但声音却已经有些颤抖。
砜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道:“我怎么知道浔在哪里。”裴昇眼神紧紧盯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谎言,砜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转身就走了。
裴昇已来不及顾及砜,通过白日祷告时神谕的连接感知着沈浔。
他奔跑在黄昏下的连廊中,晚风吹起他银灰的长发。
他有些害怕,这股没来由的恐惧让他陌生。
“沈浔!”裴昇每走过几步就要喊一声,他很久没有被牵起情绪但他今天却一连为了一个人情绪失控而这个人只是他“自己”。
一抹金色从树后一瘸一拐的闯入了裴昇的眼里。
“欸?裴昇你怎么在这里?”沈浔看到他心里很是高兴但还是疑问出口。
裴昇没有说话上前仔细检查了他一圈发现只是脚踝扭伤之后道:“他们回来时,没见到你”有些担心。
“回来时想起教会的草药不够了,来这里采一些。”沈浔紫眸亮亮的看着他,像夜空里最亮的一颗行星。
裴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沈浔有些不明所以再次开口:“怎么不说话,是伤口又崩开了吗?”
“没有,我们该回去了。”裴昇接过他手上放草药的筐子,向山外走着。
沈浔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裴昇步子迈的很大沈浔跟的有些吃力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裴昇似是有所察觉步子一顿,沈浔直愣愣撞在他的后背上。
“怎么了?”沈浔揉了揉泛红的鼻子道。
裴昇半蹲在地上弯下腰道:“上来,我背你。”
沈浔愣在原地有些无措。
“快点。”裴昇沈浔心里挣扎一番还是让裴昇背着他出了山。
春夜的风有些凉,沈浔的脸贴在裴昇的后背上汲取一点温暖。
“沈浔,下次别在这样了。”别只顾我不顾自自己。
裴昇的声音淡淡的在春夜里在只有他们两个的路上显得温和且让人安心。
风吹过黑夜的树,树叶随风沙沙作响月华铺落满地,裴昇贪心的想让时间就此停留。
沈浔没有回话,裴昇只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他——真的很累了。
沈浔做的比所有人都多甚至连不属于他神使范畴的,可真的会有人发自内心的去感谢吗?男人的眼眸暗了暗,但没关系——神会庇佑他。
裴昇他们回到教会时,其他人都已经睡去。
他将沈浔送回房间上好药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无声的离开了。
裴昇回房靠在床榻上,他并没有因为因为砜去生沈浔的气只是被埋葬12年怨恨彻底被释放,他忍不住的想去靠近沈浔但却又下意识回避。
男人转头看向窗外,想要抓住转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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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